第六章 命案真相
乔子湄也颇感惊讶,她知道后娘讨厌她,可万万没想到后娘竟痛恨她痛恨到想除之而后快的程度!但是现在萧然的话,不可尽信,她还想再听听案件审理的结果。
乔老爷声音颤抖道:“我不相信!不可能的!”
谢冲吩咐下去:“传乔夫人贺娇!”
在闲暇之余,谢冲还命人去查了贺娇最近的财务状况。
“老爷!”半柱香工夫,贺娇打扮得花枝招展,扭着屁股就上来了,她微笑着叫了一声乔老爷,然后跪下,磕头道,“大人,您让奴家前来,是有什么事要询问吗?”
谢冲拍惊堂木,问:“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贺娇答道:“贺娇。”
谢冲道:“现在有人指证你,说你和乔子湄被杀一案有关,你有何话说?”
贺娇大惊,她看向乔老爷:“子湄不是失踪吗,怎么会死了?!”
乔老爷伤心地对着她点点头,而后对谢冲说道:“谢大人,结案吧,萧然就是凶手!”
谢冲道:“乔老爷,稍安勿躁。”
萧然大呼:“大人,您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可不能冤枉了我呀!”
谢冲拍惊堂木:“贺娇!我已命人查过,你前两天向管家领了三千两银子,这银子花去哪了?”
贺娇回答:“这三千两银子,奴家给了乔子湄的相好萧然。”
听审的一片哗然。
贺娇一脸温和,继续说道:“子湄真的很爱萧然,有一晚奴家听到她在房里哭,就进去询问,子湄说父亲阻止她和萧然在一起,要她去选秀雍王妃,奴家听了也替他们难过,于是就问管家借了三千两银子,让萧然和她出去避避风头,等日后考到功名,再回来名正言顺地娶子湄。”
众人听到,都解了心中的疑惑,纷纷称赞这个当后娘的很心善,只有凌子煊看到乔子湄不停地对着他摇头,他看到她的嘴型表达着:“她在说谎!”
“你在说谎!”萧然大声喊道。他真是低估了这个女人,没想到她不但心狠,还很会演戏。
贺娇磕头道:“大人,奴家说的句句属实,大人还有什么疑惑,尽管问吧!奴家只希望能早点抓到凶手,让奴家那可怜的女儿能早日瞑目。”
乔珊珊扶着乔老爷一起跪在了贺娇身旁,乔老爷说:“大人,既然凶手已经找到,那就赶紧判刑,让我的闺女能安心上路吧!”
乔子湄知道阿爹为什么要如此急着要大人结案,阿爹已经再受不了任何打击了。
萧然大声说:“大人,天地良心啊!我说的句句属实,这个恶毒妇人,确实是拿着那三千两银子来让我杀掉她的继女,求大人明察!”
贺娇说:“大人,您可以问一下乔家上下,奴家待子湄如同亲生女儿,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萧然,我让你和子湄私奔,你却私吞银子,现在还要嫁祸于我,子湄怎么会爱上你这种衣冠禽兽的!”
萧然骂道:“你放屁!”
谢冲拍惊堂木:“安静!萧然、贺娇,你们各执一词,到底孰真孰假,有无凭据?”
萧然沉默,他确实是没有证据,说贺娇指使他杀人,贺娇解释得有理有据,而他杀人证据确凿,又有人证,现在处于劣势。
谢冲道:“还有一点,仵作在验尸的时候,发现尸体上不但有跌落悬崖时所造成的新伤,手臂后背还有多处旧伤,这个说明,死者在死前曾长期受到虐待,萧然、贺娇,你们都是死者生前最亲的人,对此,有什么话要说?”
凌子煊听到此,看向乔子湄,她身体纤瘦,脸上挂着泪痕,样子实在让人生怜,没想到作为千金小姐的她,表面风光,实际上却是受尽折磨。
萧然知道乔子湄一直受到后娘和妹妹的欺负,过得很不开心,却从来不知乔子湄受到过虐待。
贺娇先开口道:“大人,关于子湄身上的旧伤,有一次奴家发现她疼得厉害,于是找来药帮她涂,子湄说,这些伤是萧然所打,萧然每次喝醉,就会打她出气,而那傻丫头很爱萧然,从来都是逆来顺受,没有反抗过,也没想过离开他。”
萧然大声骂道:“你编,继续编!”
谢冲拍惊堂木:“安静!萧然你有什么话要说?”
乔子湄看着贺娇那说谎不眨眼的可恶嘴脸,以后自己不在阿爹身边,可这个毒妇还会在,她很怕这个毒妇也会谋害父亲,又想起以往和萧然的点点滴滴,陪他读书、抓蝶、放风筝,她决定再帮他最后一次,也当作为父亲清理门户,她走近萧然,上了他身。
‘萧然’整个人一震,表情也变了,眼神凄冷,缓缓说道:“大人,贺娇说谎,她平时在人前对子湄极好,可背地里,却百般虐待子湄,子湄因为不慎发现了贺娇的一个秘密,经常受到贺娇的虐待,她还威胁子湄,不能将那个秘密告诉乔老爷,不然乔老爷肯定会受不住打击,如果子湄不听话,乔老爷也会有性命之忧,有一次乔珊珊打碎乔老爷喜欢的花瓶,硬说是子湄打碎的,使子湄受到了贺娇的鞭打,那日正是子湄及笄之日,乔老爷带了礼物回来找子湄,子湄为了不让乔老爷发现脸上的瘀伤,只好躲在床底下,因背上的伤口渗出了血,地上染了血迹,还有床板上,也用血写了“恨娇”二字,不信大人可以去子湄闺房床底下查看。”
听审的又是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贺娇听了马上变了脸色,脚也软了,瘫软在地,乔珊珊知道事情败露,也吓得冷汗直冒。
乔老爷听了瞠目结舌,捂着愈加疼痛的心脏。那时他带了礼物去找子湄,却不见闺女影踪,便将礼物放在桌上,后来被贺娇告知子湄是去了和萧然约会,气得不轻,原来那时候,闺女正躲在床底,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谢冲命人去查看,情况属实,床底下确实有陈旧的血字。
这时候乔老爷站起身,走到贺娇身前,扇了她一巴掌,捂着疼痛的胸口,喘着气大骂道:“我平时待你不薄,你这个毒妇,为何要这样对我的媚儿!”
“爹!”乔珊珊扶着他,不让他再动怒。
贺娇摸着被扇得火辣辣的脸,跪好身子,辩驳道:“她不听话,奴家自然教训她,这是奴家教导她的方式呀!可是,奴家绝对没有让人去杀她!”
“至于那个秘密……”‘萧然’耐人寻味地看了贺娇一眼。
贺娇脸色陡然一变,马上喊道:“奴家认罪!大人,奴家认罪!”
谢冲惊讶她突然改口:“贺娇,你果真认罪?”
贺娇点头,目光放凶狠:“确实是奴家拿那三千两让萧然杀了乔子湄,因为王爷要选妃,老爷要让子湄去,奴家气呀,咱家珊珊生得这么标致,为什么要让乔子湄去,还不是老爷偏心,奴家恨极了乔子湄!本来奴家只带了几十两银子,让萧然跟乔子湄私奔,可是那萧然是衣冠禽兽啊,他和乔子湄在一起就是看中乔家的财产,一旦乔子湄脱离了乔家,对他来说就毫无用处了,他根本就不可能和她私奔,于是,奴家就出三千两,让他杀了乔子湄!”
凌子煊听了贺娇的话,没想到还是因为自己选妃,引起的杀人风波。
乔子湄在贺娇说话的时候离开了萧然的身体,萧然一阵眩晕,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听到贺娇在认罪,刚才像喝醉了酒一样,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
谢冲判案:“判主犯贺娇秋后处决,萧然、王丙全二人因受人指使,罪行较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判流放二十年!”
凌子煊追到乔子湄的时候,她刚走出衙门门口,凌子煊看了眼守在衙门前方的两只瑞兽,道:“獬豸,你不怕吗?”
乔子湄没想到他会追出来,心里略微惊讶,表面上还是泰然自若:“獬豸懂人言,知人性,识善恶,辨是非,它不会阻止一个善良的鬼进去的。”
凌子煊道:“刚才我看到你进了萧然的身体,那个秘密是什么?竟然能吓得贺娇马上认罪?!”
乔子湄看了他一眼,道:“说了是秘密,我自然不会告诉你。”
凌子煊气道:“你!”
乔子湄往前走去。
凌子煊问她:“你要去哪?”
乔子湄摇头:“我不知道。”
凌子煊笑追了上去,笑道:“黑白无常也许是喝醉了,那更好,你可以在人间多待几日。”
乔子湄心情很低落,听了这种笑话,也笑不出来。
凌子煊道:“要不,你先跟本王回雍王府吧。”
乔子湄想起他第一次看到自己受惊的样子,好笑道:“你不怕鬼了吗?”
凌子煊笑道:“像你这么美的鬼,多来几只也无妨!”
乔子湄受不了这样的调侃,转身就要走。
凌子煊跟上,说道:“本王开玩笑的,你要去哪里?”
乔子湄冷着脸没有理会他,径自离去。
凌子煊热脸贴了冷屁股,自然不爽,没再跟上去,转身又进了衙门。
乔子湄又去出事的地方等了一晚上,还是等不到鬼差来接她,她走到大街上,走着走着,来到乔宅门口。
乔宅门前的两只石狮子和贴在门上的两幅门神完全就是摆设,根本没有神通,她能随意进出,大门前挂着两个白灯笼,四处都是做白事的景象,自己的灵堂搭在客堂上,棺材摆在了正中央,棺材中自己的肉身,穿着绫罗绸缎,带着金银玉器,化着精致的妆容,气质端庄,神情很是安详,似乎只是沉睡过去。
她在乔老爷的房间找到了他,乔老爷刚请过大夫来诊脉,命人去了煎药,自己半躺在床上,乔珊珊则跪在地上,恳求父亲想办法救出自己的娘亲。
乔老爷不由分说,道:“别再说了!她毁了我的闺女,我绝对不会再管她!”
乔珊珊痛哭流涕:“爹爹,我也是您的女儿啊!现在关在大牢里的,是我的娘,你的妻,你怎么能忍心坐视不理?!”
乔老爷躺下,盖上了被子,转身面向墙壁,道:“我很累了。”
乔珊珊紧握拳头看着父亲的背影,她哭了一阵,擦干眼泪,见父亲果真铁石心肠,愤恨道:“我娘亲只是大娘的替代品,你从来都没有爱过她,从来都没有爱过我!难怪我娘会爱上别人!”
乔老爷惊愕地转过头来:“你说什么?!”
乔珊珊大声叫外头的那个人:“你进来吧!”
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开门进来,乔老爷认得,这人正是贺娇请回来在乔府任教两个千金琴棋书画、足足做了十年先生的容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