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五章 心有余悸
方才瞧见他一直笑吟吟的,十分温柔的模样,想必对她也会以礼相待吧。
汪清如是想着,满心期待的等着这位俊美的亲王扶起她,再不济对她道上一声“不必多礼”也是极好的。
然而祁瑨却连一个眼神也没给她,带着温柔笑意的眼神牢牢附在姜祸水身上。
有人带了头,其他人自然不能装作不识得他的身份,纷纷行礼。
不管当今天子对这位兄长是个什么态度,亲王的身份是实打实摆在这里的。
汪清被无视了个彻底,脸上有些挂不住,咬了咬唇。
众人只见方才还神色柔和的俊美亲王抬眸,堪称神速地完成了变脸,神情森冷骇人,抿着唇不说话,目光逡巡过每个人的脸,被注视过的人心底止不住发毛。
苏玥有些犯怵,起初见到他那张俊美的脸和那身出尘气度而升起的旖旎心思被吓退了大半,心虚地垂下眸,不敢直视那双好看的眸子。
半晌,在姜祸水抬眸瞧他时,祁瑨迅速收敛神色,淡淡道:“免礼。”
众人悄悄松了口气,有几个大胆的人注意到祁瑨变脸的契机,不由得打量起了这位王妃。
谁知才看了几眼,就被不知道怎么察觉到的祁瑨抓了个正着,眼看他眼底寒霜渐漫,他们连忙垂下了眸子,心有余悸。
虽然前脚来到这成衣铺,后脚便走了进来,并没有亲眼看到这里发生了什么,但以他的眼力,一瞧便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目光落在仍然被丫鬟攥在手上的衣裳,转头去看躲在边上早就傻眼了的掌柜,沉声道:“这件衣裳,还有多少?”
掌柜连忙拖着打着哆嗦的腿跑到他跟前,并且招呼着同样惊呆了的店小二去查这件衣裳仓库里还剩多少。
姜祸水眨了眨眼,倒是反应了过来,笑眯眯地看着掌柜,“合着这衣裳不止有一件呐?那掌柜的见我们为这一件衣裳争执一直不出声,搁在边上看戏呢?”
瑨王妃分明是笑着的,被她那笑吟吟的眸子一扫,掌柜却背脊一麻,只觉论起骇人程度,这夫妻俩谁也不比谁差。
掌柜脸色刷的一吓就白了,差点给跪下来,哭丧着脸,“王妃恕罪,小的做生意的,哪里敢看客人的戏,实在是方才没有想起这一茬。”
说着他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都怪小的脑子笨,没转过弯来,耽误了几位贵客的时间!”
说话间,店小二已经麻利地从仓库中清点完毕,半点不敢耽搁地跑过来,说:“库里还有十二件这样的衣裳。”
掌柜抬眼去看祁瑨,讪笑道:“王爷,您看……”
祁瑨眼都没抬,“全都买了。”顿了顿,往丫鬟手上攥的那件睇了眼,“包括那件。”
掌柜还未来得及庆幸,闻言顿时流露出为难的神色。
左边是镇北大将军的二小姐,右边是刚回北沧的亲王和亲王妃。
他心下有了计较,一咬牙,抬眼去看汪清,目光恳切道:“二小姐……”
汪清本想吸引祁瑨的注意却被无视了个彻底,如今他还要为自己的王妃从她手里抢她喜欢的衣裳,心中难堪的不行,但为了维持在众人心目中柔弱可欺的二小姐形象,面上却只得佯作委屈的模样,咬了咬唇,怯怯抬眸看了祁瑨一眼,柔声道:“既然是王爷想要,清儿只能忍痛割爱了。”
谁知祁瑨看也没看她一眼,正小声地不知在和姜祸水说着什么,看起来温柔的不行。
汪清心里酸的不行,手中的手帕都要被搅烂了。
掌柜自然是对她千恩万谢,命小二把衣裳都打包好,还殷勤地问姜祸水:“王妃,需不需要直接送到瑨亲王府?”
姜祸水看起来像在纠结,眨眨眼看向他,“我突然不喜欢这衣裳的款式了。”
掌柜的没料到这一茬,笑容僵在嘴角。
苏玥头一回见到这么恃宠而骄的女子,纵然她生得貌美,可她身边的人可是万人之上的亲王殿下啊,耐着性子宠一宠也就罢了,会容得她胡闹?
她心中冷笑一声,等着这俊美亲王翻脸。
祁瑨牵着她的手,发现她小手有些凉,微微蹙眉。
落在有心之人眼底,就变了个味,以为这是他翻脸的前兆。
于是不少人露出看好戏的眼神。
可下一秒,祁瑨只是风轻云淡地吩咐:“那就劳烦掌柜把衣裳都毁了吧。”
对上掌柜惊愕的目光,他淡淡道:“帐都算在本王头上。”
说完不顾周围形形色色的目光,笑着问姜祸水,“想买什么样的,我陪你挑挑看?”
姜祸水莫名想笑,撇嘴,“你一个大男人,在女子衣裳里晃荡像什么话,我才不要和你一起挑呢。”
这口吻分明是在嫌弃他。
祁瑨无奈一笑,“那我们回去?”
姜祸水摇摇头,想了想,“我给你挑吧?”
“好。”
于是两人迎着众人惊诧的目光,走出了这间成衣铺。
姜祸水这趟出门,一件衣裳也没给自己买,反倒是为祁瑨买了不少,瞧着还挺有兴致的。
回到王府时都过了晌午了。
祁瑨回房把一路买的东西放好,姜祸水便亦步亦趋跟在他后头。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中,祁瑨把东西放好,姜祸水甫一进门便转身把门给拴上了。
而后猛地蹿到祁瑨背后,作势要偷袭。
不料他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猝然转过了身,于是姜祸水便扑进了他怀里。
祁瑨就站在床边,她这一扑,祁瑨便顺势坐在了床上,牢牢托着她。
他身上的朝服至今没来得及换下,方才两人一路不知收到了多少注目。
姜祸水双手搂着他后颈,目光潋滟,落在他如玉面庞上,不经意间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
祁瑨目光一深。
她咧嘴一笑,凑近了些,“夫君,你穿朝服的模样,可真是太好看了。”
“我看到的第一眼,就很想亲你。”
说完,红唇便压了上去。。
祁瑨将她放在腿上,一手搂着腰,一手放在后颈,两人亲得难舍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