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挖墙
两人想法不同,但目的都达到了,邓大强心满意足的抱着小闺女回家。
不是他要坑蠢儿子,李寡妇本来就是那老不要脸的婆娘,两个家伙再结为夫妻有什么不妥的吗?女儿可以要,这个爹他当的甘之如饴,婆娘那就算了。
见父女两个走了,陆二婶子还趴在门边瞅了好久,确定对方走远,便麻利的奔了回来。
拿了屋檐下的背兜,就是一阵忙活,老腊肉两块,白糖两包,可以给成年人做一件衣服的藏青色布一大块,再往自己兜里装了八十块钱,这礼算得上是相当的厚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山头李大喇叭可是个见钱眼开的,打亲情关系没得用,这么些东西砸下去,还怕她不尽心办事。
收拾好又跑去菜园,摘了些小菜将背兜里的东西盖起来。
“儿啊!你在家里好好待着,妈我出去办点事儿,很快就回来。”
看着快速奔出门的老娘,陆云兴皱着的眉能夹死苍蝇,他猜不到老太太要去干什么,但总觉得哪里有不妥。
陆二婶子速度很快,穿山越岭抄近路去了李大喇叭家。
这么一身行头上门,那肯定是迎为座上宾,陆二婶子也不是那种虚头巴脑的人,直接开门见山。
“大妹子,你也是知道的,我儿现在还没着落,今天我来找你,就是想拜托你给张罗个对象,我自己家里是个啥情况我心里也清楚,不敢想那些头婚的大姑娘,就瞅着你同村的那个李素梅不错,大妹子你看这样如何?”
陆二婶子把口袋里的钱都掏出来,塞给了李大喇叭,那是八十块钱呢!还有这么些个礼品,见钱眼开的李大喇叭又怎么不心动,想到才刚被自己送走的妯娌,又有点犹豫。
自己干这吃里扒外的事,若被家里的老头子知道了,可不得了。
陆二婶子眼神闪了闪。
“大妹子,这些礼的确轻了些,我给你透个底,这事若是成了,我家就按头婚的礼节来取这个亲,自然给你的谢媒礼就按着这个再加。”
二人的手握在了一起,比划着只有她们自己知道的价钱,李大喇叭已经很心动了,那被岁月磨砺而显得浑浊的双眼发出夺目的光,这个钱她是很想赚的,可是家里老头子这关不好交代呀。
陆二婶子趁热打铁。
“大妹子,我知道你家闺女快生了,你可能时间不够宽裕,但可以拜托你娘家亲戚帮忙办一下,当然了这其中的谢意,我再往上加上一成,你看如何?”
李大喇叭自然是满口答应,这个主意简直是太好了,她不用得罪人,又能以最低的代价得到这笔收入。
两人相视而笑,手握在了一起,什么老姐姐老妹妹的叫个不停,那个亲热劲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亲姐儿俩呢!要知道土地没下户那会儿,这两个女的在地里打了可不止一回架。
目的达到了,客套话也说了,两老太太依依惜别,各回各家各找各娃。
李大喇叭没有马上把妯娌家的肉还回去,吃了午饭后捡了一条肉顶着大太阳去了娘家李家村。
与自家八十多岁的老娘在屋子里密谋了半个小时,然后去找了李寡妇,又这样那样的说了一通。
反正捡了好话说,媒婆的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何况陆家的确富有。
李寡妇眉毛稀疏,嘴唇略厚,眼睛也生得略小了些,好在皮肤够白会捯饬自己,在一堆的黄脸婆村姑的衬托下还真显得有那么三分鲜嫩。
她自认为与旁人不同,也是有些心眼儿的,没有直接答应,也没有直接拒绝,说相看相看,处一处看合不合适。
说的理由也是合情合理。
“腊月姑姑,我是个命不好的,这女人啊嫁人就是再投一次胎,我已经投错一次胎了,现在又要重新选择,再不敢轻易的做决定,伯娘你该是明白的吧。”
那怯生生的眼神,里面全是落寞,冷硬了一辈子的老人也有一丝动容,何况是李大喇叭了。
“素梅啊!可苦了你这娃子了,你有这些担心也是合情合理的,姑姑都懂,那你们就处处看吧!好不好的再往下说。”
李素梅牵起嘴角,心中的得意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那种恬静温婉的气质是大山里没有的,让这母女俩看得一愣一愣的,心里都同时升起了一个想法,这丫头真俊。
李大喇叭吃了晚饭才从娘家回来,才刚进家门就碰到了自家老头子。
或许是心虚吧。
给她吓得一哆嗦。
“老头子,你咋坐这里不吱声,吓我一跳!”
邓木宗磕了磕烟袋锅子,将搭在身上的汗衫子随手扔在水坑里。
双手背于身后,转身进了屋。
李大喇叭有两儿一女,都已经成了家,因为性格强势又碎嘴,跟两个儿媳妇都合不来,所以早早的跟两个儿子分了家。
老头子回了灶屋,点了煤油灯升起火,弄了一大堆的松针,将细细的枯树枝架在上面然后点火,火燃的很旺,发出“噼噼啪啪”之声。
老头儿又加了些粗的木材在上面,火都已经生好了,见自家婆娘还杵在那里,脸色就很不好看。
“你个懒婆娘,火都已经给你升起来了,赶紧做饭,你想饿死劳资是不?”
李大喇叭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自家老头子还没吃饭呢!把背兜一扔就忙活开了,嘴里也没闲着,扯开嗓子就开骂。
“都说乌鸦反哺,羊羔跪乳,由着自家爹老汉饿到现在,有些人啊,猪狗不如……”
李大喇叭不愧大喇叭的绰号,声音可不小,左边屋子里的小媳妇若不是被自家男人给扛回去了,今天说不定就要来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婆媳骂战。
这小媳妇叫林五花是对面山头杀猪匠的闺女,性格随了自己老娘,也是远近闻名的一霸,骂起架来战斗力惊人。
这个时候男人怎么敢把媳妇放出去?今天晚上就别想有好了,当然想和稀泥的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