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惊天之言
阮夭夭没理会身后的动静,愤而出声:“那个时候,你,你们,你们的家人,早就化做别人刀下亡魂,你们就是再骂,再不服不忿,又能如何?”
“可,可,他们终究会被天下人耻笑!”这话说的,一点底气都没有。
阮夭夭看着男子们脸上的不甘,唇角一挑,略带几分讽刺的道:“世人多健忘,只要让他们过上安稳的好日子,到时候,谁还管你当初用了何种手段,得来的天下江山!”
“八年前,荆州一战,平川国派出五十万大军,而我方,只有三十万,五十万对三十万的战役,不用我说,结果也可以料见,那时怎不见敌国也派三十万军与我军对垒!”
阮夭夭说的这件事,正式当初公冶峥年少成名的一场战役,那场战役,因为公冶峥生生气死了敌国将军,致使群龙无首,屡屡犯错,才免于让平川国踏破国门。
说道这件事,整个大夏,上到老下到小,就没有不知道的,这也是为什么,公冶峥被称为大夏守护神的原因。
没有人反驳,那一战,对于濒临国破的大夏来说,是个巨大的转折,这其中公冶峥功不可没。可他们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太赞同,要驯服这群被礼义廉耻教化多年的迂腐家伙,绝非一夕之功,但今天,她就要是打碎他们的象牙塔,让他们知道,战争的本质,就是残酷!
“更何况,你们可知,那一千兵丁是花了多少心血培养而成,你们可知,那一千兵丁家中是否上有老母,下有幼女,一千个人的死亡,代表着一千个家庭的瓦解!”
“战争虽然残酷,但无谓的死亡,只能证明统领者的无能!”
“放肆!”一个古铜色皮肤的男子,愤怒的站出来,他紧握的双拳,暴起的青筋全是怒火的产物。
“他是秦涛的儿子,秦安。”微弱的女声穿金耳朵,阮夭夭斜眼一瞥就看到稳稳坐回去的赵阿瑶。
“秦安是吧,”就算碰上正主的儿子,她也不怕:“正好,你将今日的话,原封不动的传给你的父亲,告诉他,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能打胜仗,让手下免于无谓的伤亡,才是一个合格的将领,应该做的!”
“你懂什么,你一个深闺女子,竟然敢妄谈战争!”秦安浑身颤抖,他的父亲,他的英雄,整个大夏的英雄,竟然被一个女子批的一文不值,他握紧拳头,真恨不得在阮夭夭脸上打几个血洞出来。
“我不懂?”阮夭夭看了看所有人,他们是都认为她不懂是吧:“兵法有云,顺手牵羊,趁火打劫,赢了,天下是你的,输了,断头台就是你的,这就是道,这就是理,这就是事实!战争的本质,就是残酷!你们所谓的仁义,是否能让战败的同胞免于死亡的涂炭,让大夏免于战火的烧掠抢夺!”
“能么!”掷地有声的两个字,问的所有人哑然。
阮夭夭逼近一步,气势滔天而起:“你们,会放过随时可能威胁你们生命的敌人么!为了所谓的仁义,道德,为了不被天下人耻笑,将自己的脑袋,挂在敌人的腰间,你们敢么!”
他们握紧了拳头,可就是没有一个人回答。
“试想一下,如果我们跟敌国同样都有十五万兵力,敌方派出五千人,潜入我军,被我军数万兵士围攻全歼,而我军却不伤一兵一卒,战争再发,我方就是完整的十五万大军,对对方十四万五千兵士,五千人,有的时候,不是阴谋诡计的牺牲品,而是战争的决胜关键!”
“可我们只伤亡了一千人。”还有人梗着脖子,不肯认输。
阮夭夭豁然转头,犀利如刀的双眸,落在说话的男子身上:“所以呢?这一千人就该死?多一千人跟少一千人,在数十万计的大军中,的确没有什么所谓,但如果是在生死存亡的时刻,一千人,就是我大夏最后的防线!”
她犹如一根擎天的巨柱,站立在场中央,竟生难以望其项背之感。
“哪怕跟敌人同归于尽,只要有这一千人守在边关,我大夏,就不会失去一寸土地!”不知不觉间,阮夭夭仿佛洞悉了天地,看穿了刯古,声音婉转深邃的穿透灵魂:“战争,向来是用人骨堆砌而成的尸山血海,动则几十万的兵力,是一个一个单独个体组合在一起,行成的庞大团体,一千人你们不放在眼里,十个一千就是一万,一百个一千就是十万!”
“战争,虽然跟阴谋诡计挂钩,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只有一策,”她眼睛明亮的仿佛天上的太阳,熠熠生光:“那就是,群起而攻之,以彼之长攻敌之短!”
啪啪啪!中年男子缓缓起身,修长的双手拍出清澈的把掌声:“说得好。”他凝视着阮夭夭的目光,渐渐变得有几分深邃:“如你这般胸有丘壑的女子,真不多见。”
“卫王叔大驾光临,峥,有失远迎。”公冶峥款步迈入。
阮夭夭这才知道,这个中年男子,竟然是一直驻守在柏洲边境,当今的大哥,卫王殿下。
一屋子人,扑啦啦跪了一地:“叩见卫王!”
“行了,都起来吧!”卫王一抬手,他起身,走下台阶,看着阮夭夭:“你很好,但战争,不光要人和,还要天时和地利,你可考虑到。”
“当然,”阮夭夭自信飞扬的样子,让人移不开眼,连公冶峥,都看了许久:“文先生说了,秦将军带人将敌军诱拐到山坳中,既然能成功诱拐,说明当时天时,是站在我方的,地利么,”阮夭夭扬唇:“山坳难道不是地利么?只要堵死山坳的出口,敌军一个活口都留不下!”
公冶高频频点头:“好,说得好!不是无的放矢空口白话,将当时的一切因素都计算上了,果然是人才!”
文先生也满意的点点头:“孺子可教啊。”
公冶峥看着她:“到不知,你还有此才华,虽然考虑不算周全,但也实属看的透彻。”
“院长!”听到几人这样当众表扬阮夭夭,男学子们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