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人逢喜事精神爽
“听着,女人,你那个该死的契约可以找我老爹去毁约,我给你一千万,孤儿院的所有事今后都是我的事!”
“还有,娜娜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从没爱过她,更没碰过她……自从有了你,我对任何女人都没有了反应,那晚在酒店,阿娇百般挑、逗,都没能引起我丝毫兴趣!”
胡禛远漆黑的眸子直视着梁瑞雪的眼睛,懊恼的说道:
“你知道吗?没有你,我都没办法做男人了!女人,这是你欠我的,你欠我幸福!”
说完,胡禛远紧紧将梁瑞雪拥在怀中,生怕一松手,她就会像那天一样,在他眼皮底下消失不见!
梁瑞雪无力的贴在胡禛远温暖的胸膛,他的心跳有力的撞击着她的侧脸,令她有种很心安的感觉!
多想,一辈子就这样靠在这里,忘记前程往事,就这样,直到地老天荒!
片刻的心醉神迷后,梁瑞雪果断的推开胡禛远。
“好好对娜娜,她代表的不止她自己……胡家有难时,项伯母孤注一掷,压上整个项氏帮胡家!我们不能伤她的心,还有你妈妈,她委屈了大半辈子了!”
说完,梁瑞雪就撇过脸,不去看胡禛远的脸。
该死的人情!胡禛远恶狠狠的握紧拳头,颈部的青筋一条一条扭曲着暴起!
“我们每个人活着,都不能只顾自己,没有小妈,就没有你,你不能抛下她!”梁瑞雪心酸的说道:
“还有程浩,如果当年我没有把他忘掉,在他坐牢的那段时间,多去关心他,也许他的人生就会因为有人关心而改变!可是,我却自私透顶,选择忘了他!”
胡禛远知道她对这件事一时半会儿无法释怀,也未再多言,起身门口吩咐守夜的兄弟去买粥!
三天后,程浩的葬礼在郊区的教堂内举行!
这个葬礼举行得极其简单,程浩本身是个孤儿,无亲无故!
所以,只有孤儿院的陈妈妈,以及小时候接触过程浩的几位阿姨,以及胡老爷带着全家,还有乔会长夫妇,还有十来位雄狮的保镖们在现场!
程浩静静的躺在中间的水晶棺中,四周簇拥着无数朵百合花,如同睡着一般,身上穿着崭新的白色礼服,这是梁瑞雪亲自到高档店为他挑选的!
哀乐低回,所有人穿着黑色的衣服,静静的低头默哀!
“我们圣洁的主,正张开怀抱,拥抱他的孩子……这一生所有的苦难,在主仁慈的怀抱中,都将得到安慰……!”
牧师手捧着圣经,伴着哀乐声,神情肃穆的站在棺木旁宣读着祷告词,每一句都震憾着人的心灵!
长发掩映下,晶莹的泪珠儿挂在梁瑞雪的腮边,她双手合十,默默在心中祈祷着,如果有来生,请求老天开眼,赐给他享用不尽的幸福!
所有人都双手合十,闭着眼睛,静静伶听牧师的祷告辞!
雄狮的保镖们,庄严肃穆的守着教堂的每一个进出口,外面还有若干便衣兄弟在巡逻!
出发前,他们就接到命令,今天的葬礼也许不同寻常,所以特意挑选了骨干中的骨干,前来□□!
“主啊,请你赐给你的孩子无上的荣光,让他的灵魂得到安息,让他在乎的人和爱着的人,得到永远的幸福!”
牧师祷告完毕后,毕恭毕敬的对着遗体鞠了一躬,尔后,便低着头退至一边!
众人围在水晶棺四周,陈妈妈和几位孤儿院的阿姨们伤心的垂着泪,梁瑞雪站在胡承立身旁,低着头,长发散开,掩饰着她源源不断往下掉的泪水!
不停颤抖着的瘦削双肩,任谁都看得出她的悲伤!
“来,太太,我们给这小哥鞠一躬,感谢他救过我们的女儿!”
乔会长拉着太太的手,俨然梁瑞雪亲生父母的立场,走到水晶棺前,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90度弯腰庄重的鞠了一躬!
“死者最大,我们都该给他行礼!”
胡老爷说完,带头对着水晶棺里的人,便是90度弯腰!
每个人都尊照胡老爷的话,给死者鞠了躬……
胡禛远更是弯着腰久久不起!
不理会旁人诧异的眼光,他心里告诉自己:他该感谢这个人,感激他用生命保护了他胡禛远的女人!
梁瑞雪低着头,泣不成声,眼泪成串的往下掉,悲伤、自责,抱怨命运的不公,若干种负面情绪在她心头滋长!
在她20年的生命中,第一次抱怨老天的不公,为什么要带走他?为什么要让他走上一条不归路……这一切,都是谁的错!
他才22岁,还没来得及享受这大好人生,还没来得及娶妻生子,人生中的许多事,都没来得及体验一下,就静静躺在了这里……
梁瑞雪的心痛得四分五裂,那晚在医院里,她想起了曾经发生过的所有事,往事一幕幕,伤心一幕幕!
她好恨自己,如果那晚不跟他们去看电影,就不会碰到那帮坏人,程浩的命运是不是就可以改写了!
可惜,人生是张单程票,回不了头!
“剩下的事交给教堂来处理吧,我们给逝者净身后,将为他入土为安,请各位在此稍等,将请你们为他的新家献上鲜花!”
牧师措辞委婉的说完,便招手示意教堂的义工过来处理接下来的程序!
谁都知道,做完追思会后,接下来应该干什么,就算说得再委婉动听,也掩盖不了,这个人将要灰飞烟灭的事实!
义工开始将水晶棺往板车上抬放!
“阿浩哥!”憋了好久的梁瑞雪突然情绪崩溃,大颗泪滴直哭得撕心裂肺,伸手就想抓住水晶棺,“你们不要抬走他,不要!”
众人皆吃惊的望着她,乔太太更是难过的缩在乔会长怀中,女儿凄凉的哭声在教堂回荡,听得老人家心碎!
眼疾手快的胡承立一把拥住梁瑞雪摇摇欲坠的身子,将她整个人紧紧拥在怀中。
“乖,雪儿!”
胡承立连哄带拽带着梁瑞雪走到一排长椅边,安排她坐下,尔后,拿出纸巾细心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泪。
“不哭,你哭成这样,阿浩也会不高兴的!”
胡承立半蹲下身子拉着梁瑞雪手,深情款款的凝望着梁瑞雪哭红的双眼,说道:
“傻瓜,你还有我,如果有危险,我也会拼尽生命去救你的!”
胡太太欣慰的看着跟前的儿子和儿媳妇,老人家揽过陈妈妈的胳膊,轻轻说道上:“亲家,节哀!”
陈妈妈礼节性的点点头,老人家憔悴很多,两鬓的发丝己经全白!
这个时候,千方万语都安慰不了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
胡禛远独自站在窗边,他不想看到她在别人怀里软弱的模样!
天知道,刚刚,他有多想抢在大哥前将她抱在怀中好好呵护!
这几日,为了应付国际刑警和M国黑暗组织的追查,他一直呆在雄狮没有回家,今天,带人赶过来参加葬礼,发现她瘦了一大圈,几天没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照顾自己的,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宝宝着想吧!
胡禛远恨恨的想着,情绪变得烦燥不安起来,随手点了一支烟,烟雾袅绕间,焦燥的情绪才得以有片刻的缓解!
娜娜子孤单的独自坐在一条长椅上,这几日,本该是她的蜜月,结果发生了这么一串不可思议的事,她的情绪也低落得如同雾霾的天气一般!
几次望向胡禛远的方向,却发现,她的新婚丈夫从头到尾,连个眼神都不曾施舍给她!
世上最遥远的距离莫过于,你就在我对面,心却跟我隔着火星到地球的距离!
娜娜低着头,落寞的眸子中有闪亮的液体划过!
不知过了多久,牧师再次出现。
只见他步到教堂中间,虔诚的宣布:
“各位,现在请大家拿好鲜花,为我们上帝最庞爱的孩子……程浩先生的新家送上一份心意!”
“雪儿,我们去给阿浩献花好不好,你亲手献的,他一定好喜欢!”
胡承立小心翼翼的扶着梁瑞雪站起来,跟随着众人一起往教堂后面的墓地走去!
胡禛远走在最后面,他用视线跟阿将作了简短的交流,便跟着众人走了出去!
一排一排的白色十字架,代表着一个又一个的灵魂,在山青水秀中安眠!
程浩在相片中,笑得开心,十字架下,是新培的泥土!
人们将鲜花摆在十字架周围,胡承立递了一束白色的百合花给梁瑞雪。
“送给阿浩,他会好开心的”!胡承立轻声在梁瑞雪耳边说道。
梁瑞雪不声不响的将花放在十字架下方,相片中的程浩明眸皓齿,像刚出校园的大学生一般青春无敌,那专注的眸子仿佛看着她在笑,鼻子一酸,又有泪水涌出眼眶!
墓地有三三两两祭扫的人们在其中穿棱,胡禛远的人在附近警戒着,给肃穆的墓地又加了几许神秘的气氛!
人们献完花,围在十字架旁静静的默哀着!
逝者己逝,留给爱他的人,是无限的悲痛!
孤儿院的阿姨们,手挽着手,用身体的温暖互相安慰!
胡承立将抽泣着的梁瑞雪拥在怀中!
胡禛远则在旁边,眉头紧蹙,心里直郁闷,这个不乖的女人,再哭下去,只怕将来只能生个爱哭的宝宝了!
“仪式差不多就到此结束吧”!胡老爷宣布道。
“节哀,亲家”!小妈阿美走过来拉拉陈妈妈的手,同为女人,这份悲痛她能理解!
……
众人陆续开始离开墓地,梁瑞雪驻足着不肯移步。
“雪儿,我们走吧”!胡承立拥着梁瑞雪,柔声说道。
“我想抱抱他”!
梁瑞雪挣开胡承立的臂弯,走到十字架墓碑前,蹲下身,闭上双眸,仿佛拥抱住程浩一般紧紧将墓碑抱在怀中!
她的耳朵贴在墓碑的顶端,仿佛像小时候那样,在听着她的阿浩哥给她讲悄悄话!
“阿浩哥,找个好人家托生,再也不要受这辈子的苦了”!
梁瑞雪的泪掉在十字架上,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琥珀般闪亮的光芒……
这一刻,她开始相信世事有轮回,这一生的苦,下一生一定能得到补偿!
阿浩哥,下辈子一定要幸福!梁瑞雪在心中默默的祈祷着!
“走吧”!胡禛远负责断后,他过来催促梁瑞雪,“他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不要让你哭……你哭成这样,他会不高兴的”!
梁瑞雪站起身,几日的劳累,让她产生片刻的眩晕……
胡禛远伸手便扶住了她的胳膊!
“老大,小心”!
突然,不远处的阿将,嘶吼着,朝胡禛远和梁瑞雪的方向狂奔过来!
可是,墓地一侧化装成祭祀客的男人,手中的消声手枪己经扣动了扳机,子弹穿越空气后,势不可挡直直的朝着梁瑞雪飞了过来!
“保护老大”!阿将声嘶力竭的吼着,可是任凭他如何努力,长腿始终跑不过那不长眼的子弹!
梁瑞雪呆怔着,脑袋一片空白,这个人是来杀她的吗?
没有任何的思考,胡禛远在目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后,迅速将自己的身子挡在梁瑞雪面前!
尔后,一口鲜血便从他嘴里喷了出来,后背连中了两枪,血印在黑色的衬衫上,如一朵诡异的罂粟花,开成黑色魔鬼图案,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打死他”!
雄狮的人兵分三路,一路保护着众人,一路迅速向敌方冲去,另一路快速向胡禛远和梁瑞雪围过去!
阿将带领着几个兄弟与对方交起火来,一时间敌寡我众,消声手枪让人感觉不得战争的恐慌,不时冒起的清烟惊扰了休憩的鸟儿,扑愣翅膀的声音让寂静的墓地显出几分阴森!
梁瑞雪呆呆的仰着脸,一时无法从这场变故中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鲜血从胡禛远嘴里冒出来……
“女人,我爱你”!胡禛远笑得凄凉,俊眸泛着晶莹的光芒,贪恋的望着梁瑞雪!
“不要”!梁瑞雪睁着惊恐的大眼睛,紧紧抱住胡禛远摇摇欲坠的庞大身躯,灵魂仿佛从躯体剥离,脑袋空白得不知所措!
“不要离开我”!梁瑞雪喘息着喃喃自语,无意识的泪夺眶而出!
“不要哭”!胡禛远唇角微扬,一抹苦笑挂上他的脸,“你哭起来很丑的”!
又是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胡禛远轻轻的合上双眼,双臂无力的垂了下来!
梁瑞雪的信念轰然倒塌,再也无法支撑下去,眼睁睁看着男人在她怀里合上眼睛,无法呼吸的痛,让她在天旋地转后,眼前一黑,身子如落叶般轻飘飘的飞了起来……
“阿远”!
“雪儿”!
……
众人的呼喊在她的脑中回荡,可是,她好累,累到睁不开眼睛了,不睁开便什么都不用看到,不用看到这个男人在不停的流血,不流血,他就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
在陷入昏迷的最后一刻,梁瑞雪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尔后便沉沉的睡着,什么都不知道,逃避这一切她不想看到的血淋淋的事实!
所有参加葬礼的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
在一片哭天抢地中,胡禛远和梁瑞雪被雄狮的兄弟抱着往墓地外面跑去。
陵园里面车子进不来,只能抱到外面,才能送医院!
“老爷,阿远怎么了”!阿美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满手的血,她只是抱了儿子一下,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那沿途一路绿油油的草地上,洒着触目惊心的红,她无论如何不敢相信这些血是从自己儿子的身上流出来的!
“老爷,那不是阿远的血对不对”!
泪水在阿美眼中打转,却始终不敢落下来,小时候,妈妈说过哭是不吉利的,所以她不能哭,不能给儿子触霉头!
阿美心神不宁紧紧掐着胡老爷的胳膊,长长的指甲很快就将血珠掐出,胡老爷却纹丝不动任由她掐着……
“乖,阿远不会有事的,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胡老爷拥着阿美往陵园外走,自己的视线却被一片水雾给迷蒙了!
陵园外,阿将迅速跳上车,门未来得及关上,车子便十万火急的飞驰出去!
“老大,你挺住,我先帮你止血”!
阿将一脸肃杀,镇定的拿出随车携带的药箱,用剪刀将胡禛远的衣服剪开,动作麻利的开始做基本的止血动作。
“头儿,大少奶奶怎么办”?
“她只是晕过去”!阿将皱着眉头,一丝不苟的做着手上的动作,阴狠的说道:
“传达信号给兄弟们,那个人,别让他见到今晚的月亮”!
项氏医院!闪着红灯的急救室!
花院长罕见的亲自在急救室内指挥施救手术!
数名医生进进出出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还有专人负责在门口安慰着情绪激动的家属!
……半个小时前,阿将及雄狮的兄弟将胡禛远送到这里来抢救!
紧接着,庞大的亲友团便赶了过来!
“乖,不哭了,这坏小子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林香子抱着女儿娜娜坐在一边的凳子上,两条秀眉蹙起如利剑!
她早年丧夫,如今才结婚几天的女婿突然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么多年,刻意打造的钢铁外表,瞬间到了土崩瓦解的边缘!
娜娜的泪水无声的汹涌着,项池则在她们面前走来走去不安的踱着步子!
阿美则处在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昏迷时,她乖乖的靠在胡老爷肩膀上不发一言,清醒时,她手捂胸口,哭得撕心裂肺,好不凄凉!
胡太太跟胡承立坐在一起,母子手拉着手,胡承立低着头默默无语,胡太太则一手捻着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多难之际,人越多只怕越麻烦!到达这里时,胡太太就派人将陈妈妈等人送回孤儿院去了。
“妈,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项池等得心焦,不安的询问母亲。
“放心吧,小花在里面,不会有事的!”林香子自己己经心力交瘁,还要安慰一双儿女!
胡老爷在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内,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本来神气活现往脑后打理的发型,变得杂乱无章,还耷拉了几绺在额前。
“不会有事的,那小子在吓唬我们的,他一会儿就醒了,没事的哦!”
胡老爷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阿美的后背,口中不断的喃喃自语,像是安慰阿美,又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就在众人等得胡子快白了的时候,一身白大褂的花院长匆匆从急救室走了出来。
“小花,怎么样了!”
林香子第一个站了起来,其他人也赶紧将花院长围在中间。
‘“我儿子怎么样了,花院长!”胡老爷也开口问道。
“安静!”花院长点点头发花白的脑袋,两手摆摆示意大家别说话,“现在病人需要输血,谁是A型RH血,刚医院库存的这种血用光了,可是病人失血实在太严重了?”
“我是,我是,我们家男人都是这个血型的”!胡老爷神情激动的捋起胳膊,并招招手,道:“来,阿立,你也来!”
“好,你们跟我来!”花院长转身就走。
胡承立站起身,刚想跟上,胡太太神色慌张的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说道:
“老爷,你忘了吗,阿立的血型随我,他不是RH型的!”
“哦,那我一个人来,就算把我抽干,也要救活我儿子!”
胡老爷英姿勃发的跟着花院长走了,阿美的眼睛湿润一片,仿佛看见当年那个在她面前神气活现,一招就将她芳心掳获的男人又回来了!
娜娜娇小的身体缩在哥哥的臂弯中,泪水从未在她脸上干涸过!
“不行,我也去”!林香子也拔腿小跑,跟上胡老爷和花院长,气喘吁吁的说道:“好巧哦,我也是那个血型的”!
“妈,你的心脏不好,能献血吗”?项池无奈的呼喊道。
“为了我这半个儿子,老娘今天豁出去了”!
林香子头都不回的朝身后的儿子摆摆手,踩着小高跟“吧嗒吧嗒”的走远!
“唉,自身都难保,还跑去抽血,老天爷,为什么我不是那个血型的”!项池仰天长叹!
“把我全身的血都给他,我也愿意”!娜娜哭泣着喃喃自语。
“傻姑娘,你跟他血型不一样,就别害他了”!
项池将妹妹拥在怀中,昔日阳光灿烂的桃花眼焦急的眯成一条缝!
胡承立坐回原位,一臂揽着胡太太的胳膊,一手把玩着自己的衣角。
胡太太仍然捻着佛珠,口中说着一般人听不懂的梵文祷告词。
低着头思索一番后,胡承立凑在母亲耳边轻声说道:
“妈,等这次阿远好了,我想搬去美国常住,胡氏也全权交给他打理”!
“孩子,怎么突然这么说”!
胡太太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颤抖的双手紧紧抓住胡承立的大手,脸上却仍是惯有的镇定从容!
“妈,我恢复记忆了”!
胡承立长臂一伸,将胡太太拥在怀中,贴着老人家的耳朵说道:“我什么都知道了”!
胡太太痛苦的闭上双眼,片刻后,才缓缓睁开,保养得怡的脸庞瞬间憔悴许多,看着自己的儿子,老人家泛着泪光却微笑着说道:“你是我的好儿子”!
“我永远都会是妈妈的好儿子”!
胡承立动情的将胡太太更紧的拥在怀中,下巴抵着胡太太的额头,就像小时候,若干次,胡太太抱着他时的动作一样,无形的温暖传递着伟大的亲情!
所有人都沉浸在胡禛远受伤的悲痛中,没有人在意这对母子在说什么,也没有人能听懂他们话中的真实含义!
“亲家,二子怎么样了”!
乔会长满面春风的走过来,坐在胡太太身侧,手指着急救室问道:“二子伤得重不重”?
“乔会长,真是谢谢您了,还不知道这孩子伤得怎么样了呢”?胡太太得体的问道:“雪儿那边怎么样了”?
“雪儿没有大碍,不过,有好消息告诉你”!乔会长贴近胡太太耳边神秘的说道:“雪儿怀孕了”!
“真的吗”?胡太太激动的站了起来,连忙拉起自己的儿子,说道:“阿立,你快去雪儿那边看看”!
“妈,晚一点再去吧,这边阿远还没脱离危险呢”?
胡承立听了这个消息,脸色瞬间黯淡了下来!
“晚一点再去吧,那边有她妈妈守着呢”!乔会长掩饰不住的人逢喜事精神爽,说道:
“医生说她有些缺营养,等出院,我就带她回家,好好调理下”!
“哎,真是让你们二老操心了”!
胡太太点点头,心里却舒了一口气,这几日的忙忽下来,终于听到一件让人开心一点的事了!
“别说客气话,亲家,她是我女儿,从她签字的那一刻起,就是我乔家的亲女儿”!
乔会长信誓旦旦的说道:“我会让我的女儿像公主一般的幸福”!
“哎,这小子应该喊我一声爸爸吧?”
乔会长瞥了瞥低着头不说话的胡承立,不满的对胡太太说道:“你这儿子有点儿配不上我女儿哦!”
胡承立一脸黑线,从小便跟乔杰是同学,两家也算是世交,乔伯伯更是看着他长大的,从前见了他赏识到不行!
这会儿,因为雪儿的关系,乔伯伯的眼神转变得像是第一次看到他似的!
“是是是!”胡太太陪着笑脸,拉拉胡承立的衣角说道:
“儿子,该改口啦,以后叫你乔伯伯要叫爸爸!”
“爸爸!”胡承立乖乖的叫了一声,却别扭得极不自然。
“嘿嘿!”乔会长像拣了大便宜般,压抑着笑声童颜未老,眯起眼睛,连声夸赞:
“好乖,这仔细一看,虽然有点儿配不上我女儿,但也是人中之龙啊!”
胡太太嗔怪看着孩子气十足的乔会长,心里直怪:这老头,看着阿立长大的,说出来的话居然跟第一次见面似的!
“乖女婿啊,前些日子你大舅子那边多亏你照顾啊!”乔会长坐在胡承立旁边,欣赏的拍拍胡承立的肩膀,感激的说道。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跟乔杰是发小呢?”胡承立声音低沉的说道。
“以前是发小,现在又加上舅子和妹夫的关系,亲上加亲啊!”
乔会长小声说道。知足的表情恨不能昭告全世界他儿女双全的喜悦,但在这个时候,老人家还是有所顾忌的!
“乔杰那边儿怎么样了?”胡太太关切的问道。
“他恢复得很好,今儿一早,波尔博士还打电话给我,说乔杰恢复得比他想象中还要好,只要休养个一年半载的,他就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乔会长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指了指急救室里面,说道:“这小子也不会有问题,年轻人受点罪,更能长命百岁!”
“嗯!”胡太太点点头,知道乔会长是故意在安慰她。
这时候,两位护士搀着胡老爷和林香子回来了!
“呦,老胡和香子这是怎么了?脸色不对啊?”乔会长诧异!
“阿远失血太多,血型比较罕见,他们去献血了!”胡太太回答道。
胡承立急忙起身,扶着胡老爷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项池吃惊得看着一脸苍白仿佛被抽空了元气神的母亲,心疼的紧紧将她抱在怀中!
很快便有护士送上了红糖水给他们补充体力!
“您最好躺下休息!”漂亮的护士小姐拿了块小毛毯盖在胡老爷腿上,温柔的说道:
“你岁数大了,刚那1000毫升的血,您可能会吃不消的!”
“哎,谢谢!”
胡老爷吃力的靠在椅背上,刚才医生无论如论不肯给他抽那么多血,还是他拍了桌子摔了茶杯医生才勉强同意的!
护士小姐也帮林香子盖了块毛毯,“夫人,您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一定要跟我们讲,虽然您只抽了300毫升的血,但这对您己经是极限”!
“我不会有事的,只要那小子没事,我活了这么大年纪死了也不要紧的!”
林香子靠在项池怀里,心口剧烈的起伏着。
娜娜的泪如蜿蜒的小河,一直不停的流,为了里面那个男人,也为了母亲大义的牺牲!
几个壮汉突然出现在急救室门口。
就在众人侧目之际,带头的人对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阿将说道:
“老大,这几个兄弟都是那个什么HH血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