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母女之情
第二章：母女之情
柳宛若感觉身子略有倦怠，秀气打个哈欠，腰肢扭动离去。
“是，奴婢办事小姐放心，绝不会让人察觉蛛丝马迹。”绛红福身后走上前，示意悄声站在不远的小厮上前，“把她抓住，伺候我们姨娘上路。”
身后小厮一把抓住巧仪，将人死死摁在地上，巧仪饱受折磨体力不支，倒在地上喘息，竟说不出半句话，只得一味挣扎，企图为她主仆二人寻找一线生机。
绛红于袖中取出一尊小瓷瓶，倒出药物塞入挣扎不休的巧仪口中，看了眼因疼痛蜷缩地面的巧仪，不屑道。“给这贱蹄子用，浪费一副好药。”
不消片刻，巧仪口溢鲜血，双眼瞪大，手指紧紧抓住衣裙，满是怜惜看向纳兰颜，片刻后身子一动不动，再无生气。
“纳兰小姐，您对奴婢也算照顾，奴婢不想对您动粗，您乖乖吃下，别让奴婢为难，可好？”绛红举着药走上前，轻声说道。“希望您下辈子记住了，不对别人狠，便对自己狠！这个世界是人吃人的世界。”
口中灌入苦涩，纳兰颜半点儿挣扎皆无，她早已心如死灰，安静闭合双眸，静待死亡来临。脑海中唯有绛红临走前那‘狠’字。
若有来生，她不愿再纯善仁厚，宁愿毒行人生，纵享奢华！巧仪，对不起，你衷心跟随，我却任人唯亲，独独辜负你一人，若有来生我必为你保驾护航，许你安稳人生。
皇城的冬季很冷，鹅毛大雪覆盖、北风呼啸而至，远远望去，天地界限再不分明，雾蒙蒙一片，橘色阳光照射温暖不了人心，阴霾时常徘徊眼底。
城南一座装潢精致宅邸占据大片土地，宅邸东南侧有一角落与精致布局格格不入，灰蒙暗沉。
纳兰颜身着厚重粗布棉裙，面容漠然倚靠床榻，粗短双腿半空微荡，对面古旧铜镜雕花磨损，漆料斑驳，隐约映出娇小身形，一名四五岁大小女娃儿与她动作一致，维持如此姿态已有一天一夜，时至此时，纳兰颜仍无法接受自己再睁眼时，已变成如此模样。
垂下眼帘，纳兰颜把玩一颗小小玻璃珠子，神色平静对待突如其来庞大记忆，《毒术精要》《医术纲要》浩瀚磅礴知识烙印脑海，她只需神思微动，便可寻到她想要毒药药方及解药所需药材，毫无半点儿生涩之意，一切浑然天成。
这算是什么？上天见怜给予重来机会？纳兰颜嘴角悬挂讥讽之意，自她温顺却不得善终，她再不信老天有眼，仇人不给活路她自寻生机！浑浑噩噩之中好似被牵引，清醒时已重回五岁时光。
回顾往昔，纳兰颜发觉早已遗忘记忆复苏，七岁前很多事模糊不清，但六岁时生母莫名病逝，半月后因高热不退因祸得福不再结巴，这两件事儿印象深刻，她今年五岁零四个月，距离事发还有近一年时间，足够她策划某些事。
纳兰侯府乃世袭铁帽子侯府，因先祖功勋得享富贵荣华，奈何一代逊色一代，时至今日，侯爷纳兰安更是不堪入目。
纳兰侯府有世子一位、少爷三个、小姐三名、公子姑娘各二人，不得纳兰安承认之子为公子，女儿为姑娘，唯有世子、少爷、小姐可上纳兰族谱，以嫡子嫡女身份享受侯府荣光。
纳兰颜是侯府四姑娘，生母柳月弯虽是最下等洗扫贱婢，却颇有姿色，否则纳兰安也不会因醉酒与之红袖添香，一夜风流后怀上纳兰颜。
纳兰颜因生母低贱而性格怯懦，加之言语结巴无法为侯府增光添彩而被纳兰安视若无睹，官宦之家自古捧高踩低，纳兰颜如此自然被人欺辱，甚至侯府内下人也敢对其大小声，全然不当她是主子。
纳兰颜小小手掌盖住双眸，这些记忆她遗忘多久，好像七岁坠湖那年后再想不起，甚至认贼做母，一心以为母亲与嫡姐善待，安心做一名娇养笼中金丝雀，想想其他庶女姐妹，哪个如她这般任人摆布，难怪不得善终。
纳兰颜唇瓣勾起淡淡弧度，眼底冷芒剧烈，若日后纳兰侯府众人识趣不再招惹便罢，否则她必定令其血流成河，抬起头时已是，昏黄烛火闪动，格外渗人。
“黄、芩！南、宫、落、封！”殷虹唇瓣言出四字，纳兰颜胸口恨意涌动，她自认与人为善，却为人鱼肉，如今她逆转重生，绝不手软，欠她之人必定如数奉还。
“四姑娘！不好了，大小姐她们正往这儿来，你快躲躲。”房门被推开，一名五官姣好却面色苍白女子快步走入，汗珠顺脸颊滑落，门外日辉照射绽放柔软光华。
纳兰颜依照前世习惯双臂优雅放置身侧，奈何孩童身躯娇小，做出此番姿态隐隐有些古怪，女子全然未发现眼前纳兰颜已不是曾经之人，伸出手欲拉纳兰颜逃开，纳兰颜眉宇轻蹙，她不喜随意碰触。
不知便罢，如今脑海熟识天下医毒，前世，黄芩便是以此种方式在她身上安置分量十足药粉，见面为她擦汗汗巾，浓烈香气掩盖药粉气味，药粉顺脸颊吸入体内，败坏身子，导致她宫寒罪魁祸首。
是以即便眼前女子乃她生母心理依旧排斥，生父能卖女求荣……生母又有何不可？打量过三，纳兰颜察觉柳月弯眉眼布满温柔慈爱，苍白唇瓣毫无血色，颜稍稍打眼便知柳月弯身子虚弱，气血不足。
手掌薄茧明显，乃常年劳作之像，纳兰颜心觉可怜，身为纳兰安妾室，待遇卑贱至此，纳兰安也算本事出众，纳兰颜称呼纳兰安再无前世亲昵。
“四姑娘？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快让贱妾看看。”柳月弯见纳兰颜站定不语，神情隐隐带着惊疑，四姑娘性子与她一般柔软不喜欢争斗，今日竟有些反常，不似往日怯懦，秀美面庞褪去青涩畏缩彰显异样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