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鬼火

叮的一声，手机微信又传来信息，“给你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

徐然飞快地打了几个字飞出去，“坏消息。”

“赢总知道了，好像不太高兴。”

呵呵，这不是预料之中的吗？算什么坏消息？

“好消息呢？”

“你师父张导回来了，正和总监在赢总办公室呢。张导最是护犊子的，说不定能帮你度过这一劫。”

徐然眼睛一跳，这算什么好消息？师父怎么在这个节骨眼回来了？总监忌惮师父已久，正愁她师父光头一枚，滑溜抓不着辫子呢。师父回来，要是袖手旁观观则已，一旦有所维护，总监还不挖个坑把他给埋了！可偏偏师父就是个护短的人。

如果要列个不孝徒榜，自己名列榜首，当之无愧吧。

该死的陈俊，等老娘喘过气来，定刮你三层肉。

徐然赶紧付了面钱，急匆匆地要赶往停车场。前脚刚踏出店门，就被服务员叫住：“诶，这位小姐，您掉东西了。”

徐然转身，看见服务员，手里拿着一本护照，急急忙忙地追过来，递给她。

“这不是我的。”徐然笑答道。她笑的不是服务员，笑的是自己，明明从车上下来，只带了一个手机。现在的她，除了手机，她还有什么可掉的呢？

“江以恒。”

徐然转身刚要走。这个名字传到她耳朵里，像从天外飞来的一丝弦音，穿入心房的那一刻，化作一块陨石，直击心中的冰川，晶石炸裂，川山轰塌。

徐然觉得自己瞬间石化了，怎么也迈不开步伐往前走。仿佛有一个世纪之久，她才回过神来。

她懵懵地问：“我能看下护照吗？”

服务员爽快地给了她。

打开护照，熟悉的名字，熟悉的照片，不知道不觉竟然眼角湿润。如果问徐然，本年度见过令人动容的照片是哪张，非这张莫属。

“你认识他？”

“嗯。”徐然，用最简单的语气回答，她怕自己一出声，就是一番哭腔。这段时间已经够丢人了，能少丢点就少丢点。

怎么会不认识呢？化成灰都认得。呸呸呸，怎么舍得他化成灰，那就自己化成灰都认得吧。

“他刚才还在这里吃面呢，走没多久。既然您认得，就给您了，麻烦您转交下。”

刚走没多久？徐然点了个头示意，就风一般地跑出去，忽然在路的尽头看到一辆黑色鬼火疾驰而去，消失在拐角处。

徐然攥紧护照，用尽全身力气，疯了一样地追去。待到拐角处，却是了然无踪影，仿佛鬼火从未出现过，仿佛一切又是她的幻觉。

幸好有这本熟悉的旧物，在告诉她，这一切不是梦，不是幻境，真真切切的，他回来了。

眼眶里的泪，止不住的流。脑子里的水，终究还是化成了泪水。

怎么办？怎么办？我该如何才能追上你？

我又要眼睁睁地看着你从我的世界里路过吗？

“江以恒.....”徐然用尽力气对着空荡荡的路歇斯底里地呼喊着。

你能听到吗？上天，你能帮我传达这一声呼喊吗？这辈子，我只求你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