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比赛风波2
黄杨上本市早报新闻头条了，还捎带白未有一起。
时间倒回昨天，听到白未有被诬陷作弊，黄杨气不打一处来，尤其是看到白未有失魂落魄地倚靠在墙边的时候，那种想要替他出头的心理就越来越强烈了。所以，黄杨闯入当天组委会阅卷老师所在的办公室里，用目光锁定好监考白未有他们那场比赛的老师后，他毫无犹豫抄起放在地上的空玻璃瓶朝那位老师砸去。
结果可想而知，黄杨这个青春肆意的年纪，下起手来根本没轻没重，可砸的位置又不偏不倚砸在老师后脑勺处。当场，那位老师便血流不止，没多久就晕死了过去。
一边吓楞了的女老师们，缓过来大叫，这才引来了保安和其他工作人员。
大家纷纷涌进这间小小办公室里，有人开始呼叫救护车，有人伸手过去试探那位老师还是否活着。
黄杨站在人堆中，脑子里嗡嗡响，他惊恐地扔掉手中残留的玻璃杂碎，却没逃跑。
有反应较快的人，一把擒住黄杨双手，逼问道：“你这小子下手可真狠啊，人家跟你什么仇什么怨？”
没等多久，警局里的人赶了过来，一时间，本来用来比赛用的小小场地被挤得水泄不通。当中，有些工作人员和报社里的人认识，也偷偷散播消息出去，引来了一批来势汹汹的记者。在当时，学生打老师之类事件乃是罕见新闻。
连黄杨都没料到，他这一下，砸出个震惊全市的新闻，以至后来，别人见他都不叫‘阳神’了，直接改叫‘猛哥’！
白未有得知消息时，还是在他上完厕所出来，瞧见前面一大群人熙熙攘攘围在一起。他好奇走过去，但怎么也没想到，黄杨竟然被拷上手铐被几个警察反手押着从人群中走出来。他十分惊愕的睁大双眼，那人真是黄杨！
“你们搞错了吧！”白未有冲上前张开手拦在警察面前，问道：“你们抓他干嘛？”
警察们对白未有很熟悉，之前拐卖人口案，他们有过照面。
“哟，这不白家那小子吗？怎么，你和他有瓜葛？”一位身材高瘦的警察上前一步说，在他眼里，白未有是个再熟悉不过的家伙。
碰巧周围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多嘴道：“他就是那个抄袭的学生，现在年轻人一点点小委屈都受不了，都是意气用事。”
警察立马嗅到中间连带关系，于是……走上前去非常客气对白未有说：“小子，跟我们到警局坐坐吧。”
本来还老老实实的黄杨一听这话，分分秒变得不安分，他挣扎着，吼道：“不干他什么事，什么错都是我的！”
这一幕堪比狗血言情剧，警察也找不到话来回答。
就这样，白未有跟着警车一起来到警局，在警局里度过了个难熬夜晚。
白爸白妈接到警察打的电话后，火急火燎赶来，他们搞不清楚状况，还以为是白未有动手打了人，气得二老在警局里又摧又打，口口声声骂道：“败家子，败家子。”
白未有也是无语，明明不是自己的错。
但是……一旁的黄杨却从警车上下来后就一直没说过话。白未有抬头看看在为自己忙碌的爸妈，忽然明白了什么，目光落在黄杨身上，不知怎的，他心里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心酸。
白爸白妈从警察口中知道事情经过后，双双松了口气，准备将白未有带回去
然而，白未有不想回去。
等到，白爸白妈摇头叹气回去后，白未有对着黄杨说了句“谢谢。”
就这样简短的两个字，却打破了黄杨保持许久的沉默。他侧过头，微笑着：“你是不是傻，被人诬陷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之前的你了。”
看守所里的床硬的要命，还有虫子，唯一一点好处就是可以看到外面夜空中的月亮星光以及在草丛中扑朔迷离的萤火虫。
“其实，你心里很害怕吧！”白未有看着外面说。
黄杨脸上笑容忽然僵住，有种无处安放的感觉。他起身站在窗前，清冷的月光洒在他身上，显得寂寥、渺小，良久，黄杨说：“还记得我中途突然退学的事吗？”
白未有仰起头看向他，点点头：“记得。”
“我活得远比在你们眼里要累得多，很累很累。”像是把心里委屈一倾而出，黄杨继续说：“其实，我爸爸是个杀人犯，在我两岁时候，他和隔壁村收稻子的商贩为了几毛钱大打出手，我爸他情绪失控，捡起地上镰刀刮了对方脖子。最后结果可想而知，那年，年刚过，他就被执行死刑。”
和黄杨同窗这么多年，关于他身世，白未有还是第一次听他谈起。
“然后没过多久，我妈就带着我离开了那个家。起初，是在各种各样男人家里留宿过夜，但平均下来每个不会超过一月。这样飘忽不定的生活维持了有五年左右，在我七岁时，我妈她认识了一位房地产公司老板，随后他们两人结婚，我也顺理成章成为富人孩子……”说到这时，黄杨忽然蹲了下来，似乎在哭。
白未有从未安慰过人，他稍显笨拙地朝黄杨走去，伸出手在他后背拍拍。
“上次……是我妈离开我……从此……我便成了孤儿。”黄杨像个小孩一样抱住白未有。
或许是可怜，或许是感同身受，白未有紧紧抱住黄杨，慰藉道：“事情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两个人彼此拥抱在一起，在凉爽偶有微风吹拂地夜晚，相互寻找依靠。
那会儿，白未有自己隐隐感觉到黄杨似乎有点喜欢自己。可他又不敢说出来，怕会像上次和陈见东一样，因为，他是个左右摇摆不定的人，万一自己立场不坚定，万一自己喜欢上了别人……陈见东怎么办……
白未有试图站起来走走，刚动身子发现黄杨靠在自己肩上睡得安稳，几秒过去，他放弃想要站起来走走的想法，干脆保持原样。
难熬的夜在清晨中一阵脚步声给打破。
警局外面停了辆黑色奔驰，一位衣装革履的男人在司机引导下踏出车门，往警局里面走来。
他跟警局里警察稍微聊了几句，警察就带着他来到关着黄杨和白未有两人的房间，又敲了敲门，发出清脆刺耳的声音。
“小子们，有人来救你们出去了！”
白未有接近天明才睡下，所以这点声音还真吵不醒他。
黄杨很早就醒了，他见白未有趴在自己双腿上睡得香甜，没好意思挪动身体，所以保持原样。
来的男人是黄杨继父，就是那个房地产大亨。
他刚踏进房门，黄杨立马做出个小身手势，目光看向百位有。他会意转身对后面人嘱咐道：“小声点，有小朋友在睡觉。”
后面一群人听后连呼吸都刻意收敛了几分。
“杨杨，你的确很像你妈妈，做事不想后果。”男人站在黄杨面前，魁梧的如一座高山。
黄杨撇弃一声，把头扭过去，并不愿意跟他这位继父说话。
“我知道你很憎恨我，但你妈临终前把你嘱托给我，为的是要我对你负责。”
“呸！”黄杨啐一声，“如果不是你，我妈她根本不会死。就是因为你，我妈才会冒那么大风险生下孩子，难道你不知道我妈她那个年纪生孩子已是高风险了吗？”
这仿佛是眼前这个男人最深的痛处，他眼角挑了挑，想要说什么，最终被自己强制压抑了回去。
“受伤老师那边没什么大碍，已经替你摆平，保释金也已经跟你交清……你自己想什么时候出去就什么出去吧。”
男人走时，顺手带上门，顿时看守房内又是一片沉寂。
白未有在黄杨大腿上动动脑袋，睁开眼望着他。
“醒了？”
“嗯。”白未有抬起头，靠在墙上，“刚才那人是你后爸？”
黄杨侧目看了他眼，点点头。
随后，两人一起出了警局大门，只不过是经历警局里警察教育一番后，才出来的。他们二人分别坐在公交车站等公交，开往白未有家的公交率先到达，他上车，黄杨紧随其后，白未有问他：“你……”
“让我去你家住几天！”黄杨祈求道。
白未有还在考虑，然而司机大叔却不愿意了，他催促地说：“快点，磨磨蹭蹭的，后面的人还要上呢！”
“走吧！”白未有拉住黄杨手，往车厢后面挤去。
那会儿，黄杨脸上挂着溢出来笑容，他站在白未有身后，像是一个英勇无比的士兵，把白未有保护在自己臂弯下。
那会儿，黄杨心里在高喊：“妈的，老子这一瓶子总算没白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