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箫声忽起
()箫声忽起
(这章水分可能有些多,望各位童鞋多多包涵哈!)
“阁下!你不能闯……”
忽地,自府邸大门处传来一阵惊呼声。
完后又是“嘭――嘭――”两声,两个青衣大汉倒飞进来,齐齐地摔在地上,跌的四脚朝天。
众宾客见了皆是心中一惊,心想这世间竟有如此胆大包天之人,在大儒王通举办宴会时找茬生事,这可是实打实的当众打脸啊!
众人如同潮水退潮一般向后散去,将大门处的空间空出来,一时间人群也有了些拥挤,寇仲与徐子陵趁机混入人群中,躲过单婉晶一行人,好奇地望向大门处。
府内的下人上前扶起那两个口中只剩下呻吟倒地不起的青衣大汉,当下就有一蓝衣大汉掠了过来,看样子是府上护卫的管事。
“何人敢来此撒野!”那蓝衣大汉怒目而视,狂吼道。
“哼!”
一声冷哼,自宅门外响起。
接着便是一对男女悠然走进府邸。
男子身着素青外袍,内里穿着黄色武士服,腰间左右各挂一刀一剑,虎背蜂腰,威武异常。轮廓分明的面庞完美得如同大理石一般,皮肤白皙滑嫩,却丝毫没有伪娘的意味,眼神凌厉似剑,一条红色丝带系在额上,给人一种霸道强横的感觉。
众宾客见之负手而来,深知其气度不凡,再观其高鼻深目的样貌,不似中原之人,不由大感奇怪。
那女子也是钟天地灵秀的美人儿,无论气质或是样貌都美得令人心醉,只是其神情冷若冰霜,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模样。
寇仲见了那女子不下与单婉晶,李秀宁的样貌,不由在徐子陵耳边口花花道:“哇哈哈――陵少,快看美女耶!”等看清那女子容貌,不由大吃一惊,伸手环住徐子陵的肩膀:“小陵,快掐我一下,我怎么觉得看见了咱们的娘亲!”
徐子陵闻言狠狠地掐了他一下:“她不是我们娘亲,只不过很像罢了。”
寇仲被掐,不由“啊”的一声怪叫,揉着自己胳膊上的嫩肉,没好气地道:“让你掐你还真掐啊!”说着想起什么,低下头,也没了捣怪的心情:“也不知道娘亲怎么样了……”
“我们先逃出去……”徐子陵听得也低下头,眉头都皱到了一起,双拳攥得“咯咯”直响:“救娘亲的事还要从长计议。”
寇仲看徐子陵如此模样,不禁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便不再多言。
一声长笑,自那衣衫褴褛的老者口中发出,之后便是略带夸赞的话语:“好一个英雄出少年,来人报上名来,说出你究竟与突厥的毕玄有何关系!”
庭中的议论声顿时随着老者的开口立刻静了下来,连挡在那一对男女身前的蓝衣大汉也为其动容,毕竟‘武圣’毕玄的名号在中原武林也有着一定的地位。
那年轻男子面露讶色,双眼精光一闪,仔细地打量了那位衣衫褴褛的老者,淡淡道:“原来是‘黄山逸民’欧阳希夷,难怪有如此眼力,不过在下非但与那毕玄毫无关系,还是他欲除之而后快之人。”
众人听了那年轻男子的狂妄的话语,惊讶的下巴都快脱臼了,‘黄山逸民’欧阳希夷是谁?那是成名了四十余年,与玄门第一高手‘散人’宁道奇乃同辈份江湖高手,可以说欧阳希夷混江湖的那时候,他的父母都还在玩泥巴呢!可此子竟敢直呼其名,还隐约不将三大宗师其一的‘武圣’毕玄也不放在眼里,众人不由摇头,也不知说他年少无知,还是少年猖狂。
欧阳希夷蓦地站起,挺拔伟岸的身躯犹如壁仞,登时的生出一股万夫莫当的气势,让庭中的众人不由心中一紧,被其气势压得喘不过起来。
这时,静坐在欧阳希夷身旁的老儒生冷冷地看了年轻男子一眼,淡淡道:“阁下辅以入门,便打伤府中下人,王某虽不好舞刀弄枪,若你还要如此嚣张,那王某便不得不被迫出手,还不给吾报上名来。”
此人便是这所华宅的主人,当代大儒――王通。王通此人生性奇特,自其三十岁成名之后,便不与人动手。从此弃武从文,不授人武技,只聚徒教学,而且著作甚丰。其中最为人乐道者莫如他仿《春秋》着《元经》,仿《论语》成《中说》,且自言其志曰:“吾于天下无去也,无从也,惟道之从”。
若以以学养论,天下无有出其右者,以武功论,亦是隐然跻身于翟让、窦建德、杜伏威、欧阳希夷,以及四阀之主那一级数的高手行列中。
年轻男子闻言冷笑数声,好整以暇地道:“在下跋锋寒,今日与这位小姐结伴而来,是……”
那美貌女子轻蔑地看了跋锋寒一眼,冷冷道:“你还是你,我还是我,谁是你的伴儿,怎么?怕了?不知道如何收场了?”
跋锋寒一阵错愕,随即露出啼笑皆非的神色,无奈地笑了笑,竟是潇洒异常,让不少女客芳心一阵乱颤。
寇仲凑到徐子陵耳边:“臭屁啊!臭屁啊!这是我平生所见第二个最为臭屁的人了。”
徐子陵茫然不解:“那第一个呢?”
“第一个?”寇仲扳住徐子陵的肩膀,猛地摇了起来:“小陵,你难道忘了么?”
“你说的……”徐子陵被摇得脑袋昏昏的,赶忙挣开寇仲的手,惊道:“不会是他!”
“除了他,还能有谁!”寇仲垂首投足:“小陵你比我帅就算了,可他竟然比你还要帅!”
寇仲忽然抓住徐子陵双肩,又摇了起来:“小陵,我是不是很挫啊!”
“挫?”徐子陵再次扳开寇仲的手,摇了摇头:“不是很挫,是相当挫。”
“呃――”寇仲捣了徐子陵一胳膊肘,怪声怪气地道:“小陵,兄弟正低落着呢,你不说些好话就罢了,还打击我。”寇仲捂住自己心口:“好痛,我的心真的好痛!”
“好了!别闹了!”徐子陵拍了他一记:“我们现在快趁机溜了!”
“溜?这人挤人的,还有那东溟小公主等着咱们,你就溜得出去?”
“喏!”徐子陵瞥了跋锋寒一眼:“那帮人就要打起来了,到时候我们再趁机溜掉!”
“可我们还没有听那个石大家吹箫呢?怎么就怎么溜掉呢?”
“命都快没了,还听什么箫啊!”
欧阳希夷的手缓缓抚上了剑柄,霎时间,一股彻冷的剑意蔓延全场,堂内温度骤然一降,在场的七百余人的心同时“咯噔”一下,身体不由颤上了一颤。
寇仲与徐子陵感到那股凌厉的剑意,呼吸也不由一滞,却不消片刻间就恢复了正常。毕竟在叶飘零那无上剑意下走了一遭,寇仲、徐子陵那会差点被吓得都要失禁了,也自那以后两人仿佛死过了一般,一般的威势对于两人其实没有什么感觉。
跋锋寒神情一凝,迥迥的双目神光一现,微微仰起头,一时间,他那威武的身躯也仿佛随着那细微的动作而不断高大,高大,犹如战神一般,已经无敌于天下,不可一世。
庭中众人的血液仿佛都凝结了,一些纤弱的女客登时昏了过去,而那些修为弱的人的双腿也在瑟瑟发抖。
“嗤嗤嗤――”
跋锋寒、欧阳希夷之间的虚空不断发出轻微摩擦的声响。
欧阳希夷蓦地向前跨了三步,与跋锋寒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至两丈。
他那稳健的步伐,山岳一般的身躯,如剑般凌厉的双眼,也令他所散发出的气势随着行动而再上一层。
跋锋寒神色不动,双手抚上腰间的刀剑,似根本不将之放在眼中一般。
欧阳希夷忽然立定,仰天长笑,一股无可匹敌的浩然剑气直冲云霄。
跋锋寒的气势已经不敌,随即毫不拖沓地拔出腰刀,没有丝毫犹豫,一股刀气破开欧阳希夷的气势,化作长虹,向欧阳希夷出刀。
欧阳希夷亦同时拔剑,持剑而上。
“当啷!”
刀与剑毫无花巧地碰撞在一起,之后才是一阵风雷的震鸣传入众人双耳,在场的宾客忽地视线一昏,一股撕裂的剧痛在脑海蔓延。
……
阁之上的石青璇没好气地瞥了叶飘零一眼:“这就是你说的好戏?”
“怎么?不喜欢?”
“女孩子家家哪有喜欢这些打打杀杀的!”石青璇鼓起香腮,闷闷地道:“青璇好不容易找到感觉,箫艺说不定再上一层的,可惜那么好的意境就被你破坏掉了。”随即恶狠狠地横了叶飘零一眼,秋水般的眸子琉璃光转,美得不可思议。
“呃――”叶飘零有些尴尬地偏开头去,不去看石青璇那愤愤的样子:“那你现在还有感觉么?”
“你以为灵感是什么啊!”石青璇伸出玉手在叶飘零胸膛轻轻一拍,嗔怪地看着他。
“已经没了么?”叶飘零一愣。
“早就没了!”
“那……那怎么办……”
“你要赔青璇的!”
“赔?如何去赔?”
“当然是帮青璇重新找回感觉了!”
“感觉……”叶飘零沉吟片刻,对她点了点头:“你要什么感觉?”
“当然是……”石青璇猛地住口,素颜飘上一抹绯红,直至耳根。
“是什么?”
“就是……就是……!”石青璇狠了狠心,还是说了出来:“伯牙子期间的生死之别啊!”
“知己……”叶飘零听罢一阵沉默,随后一把拍了石青璇的小脑袋上。
“啪!”
“嗯?”脑袋上轻微的触感让石青璇一愣。与他相处半年,他们除了治疗内伤的时候有一些身体上的接触,可平时都是相敬如宾的,叶飘零何时做过如此亲切的动作。
石青璇小脑袋一陈晕眩,素颜绯红一片,不由低下头,像被欺负的小女孩一般发出抗议:“你……你为什么摸……打青璇的头啊!”
“生死之别?”叶飘零没好气地又在她小脑袋上轻轻一拍:“也不用如此咒我的?”
“嗯?”石青璇现在才发现自己因为心乱连话都说错了,不禁心中一慌:“青璇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叶飘零轻声一叹:“你一直都在担心我,我又怎能不会知道……”
“你……”石青璇低下螓首,声音有了些飘渺:“……知道就好。”
下的金铁相交的身影愈发激烈,而上人的心却如此地相近。
“你欺负我……”石青璇伸双手抱着脑袋,好似那小猫一般,发出可怜的呜咽声,其实并没有怪他。
“对不起……”叶飘零笑了笑,其中充满歉意,忽地用双手扶住石青璇那消瘦的双肩,注视着她那如同琉璃一般的眸子,一字一句地道:“你还要感觉么?”
“当然要啊!”石青璇任由他抓住自己,低低的应了一声。
两人就如此对视着,旁若无人,只剩天地风云,月色……
“我……要走了……”叶飘零的声音很轻,很柔,就如同情人间的呢喃一样,仿佛有了些无法割舍,却又不得不狠心来。
“我知道……”石青璇低下螓首,泪已经止不住的流下,滑过香腮,如同晶莹的梦,美丽,却经不起他人触碰。
叶飘零放下抚在石青璇香肩上的手,毫无犹豫地转身,不知不觉间,月下,叶飘零那晶莹胜雪的白发,竟随风零落。
“更深人去寂静……”石青璇那娇美的声音有了些嘶哑,她拿起洞箫,置于唇边,轻阖上美眸。
刹那之间――
箫声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