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九章 整肃军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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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勃艮第侯国宫廷禁卫军团营地。
自与伦巴第骑兵交战大获全胜之后,禁卫军团受中军指挥营帐之命继续南下,歼灭残敌,一度将战线向南推进到索伦堡以北一日路程的一处军堡。
作为弗兰德手下最精锐的军队,即使面对伦巴第上千骑兵,他们在此战中也不曾后退过一步。
军团中的军官士兵多是弗兰德从隆夏山区带出来的,他们就如下山的猛虎一般,成为弗兰德夺取侯爵之位过程中的一把利剑。
隆夏山民历来民风彪悍,争狠好斗,不畏生死。无论是在南陆为各地领主守土护院还是作为佣兵厮杀疆场,隆夏士兵都给金主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与伦巴第数千骑兵一战,禁卫军团的士兵充分展现了隆夏山民的勇猛无畏。在他们眼里,每一个伦巴第骑兵的头颅都是挂在马背上的一枚闪着刺眼光芒的金币。所以,当禁卫军团与敌接触的一刹那,这些隆夏山民的血液便开始沸腾,提着手中的家伙便嘶吼着朝对方猛扑过去。
原本占尽优势的伦巴第骑兵哪里见过这种阵势,看着三五成群的伦巴第人手持利刃朝自己扑杀过来,瞬间便慌了神。只在眨眼的功夫,马背上的伦巴第骑兵已经被砍成了一堆烂泥。
在伦巴第人眼里,这些勃艮第士兵在面对数千骑兵的攻击时没有丝毫的畏惧。相反,勃艮第人看上去却如从地狱爬出来的死侍一般,不顾一切朝己方阵地冲杀。
一场原本实力悬殊的对决,到最后变成了禁卫军团单方面的屠杀……
损兵折将的伦巴第人一路丢盔弃甲,狼狈逃窜。除了少部分跟随伦巴第公爵逃回米兰外,多数伦巴第士兵在这场厮杀中殒命或被俘,还有极少部分逃进了索伦堡。
在索伦堡以北一日路程的一座军堡及周边两处高地安营扎寨后,禁卫军团便一直在等待中军直属营帐继续南下的命令。
如今已经过去多日,迟迟没接到上面的命令,让禁卫军团的高层军官不免有些失望。此外,他们手底下那些基层军官和士兵们都期待尽快拔营,继续南下收割伦巴第人的头颅。
此外,中军营帐统帅弗兰德自战后已经多日未曾露面。连那位代理统帅威尔斯省伯爵也在给禁卫军团下达了命令后不知所踪。
更奇怪的是,当日交战之时位于弗兰德身边的御林铁卫及部分士兵全都在战后不知所踪。
这一系列不符合常理的事件要说没人怀疑,肯定是不可能的。即便如此,也没有一个人敢公开站出来质疑这些不合理的现象。
因为宫廷禁卫军团继承了隆夏军团的传统——军团长的命令高于一切,不容质疑。
乍一看,宫廷禁卫军团看似极其保守,其实在弗兰德的领导下变得更加军纪严明。在某种程度上,宫廷禁卫军团其实就是弗兰德手下的私兵。
所以,作为宫廷禁卫军团的统帅,弗兰德的多日失踪,免不了让军团高层起疑。
…………
深夜,军堡内领主大厅内那张议事长条桌边聚集了宫廷禁卫军团连队长及以上高阶军官共计十二人。其中包括禁卫军团团长科莫尔爵士,军团副长詹姆爵士。此二人均为原隆夏军团中弗兰德的左膀右臂。
自继位者之战以来,两人是除了弗兰德以外隆夏军团的最高军事指挥官。作为弗兰德的老部下,两人一直对弗兰德忠心耿耿。鉴于此,二人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新组建的禁卫军团团长及军团副长。
作为禁卫军团绝对的领导核心,两人针对近日来下面的基层军官关心的问题特地将连队长以上的高阶军官召集起来,以此共同商讨解决办法。
“……人都到齐了吗?”坐在主位的军团长科尔莫看向一旁的军团副长詹姆爵士。
“回科尔莫大人,都到齐了。”军团副长朝科尔莫轻声答道。
“那好,我们开始吧。”科尔莫将拿在手中的那张羊皮纸看了一眼,随后又扔到一边。“据说,士兵中有人在议论,说我们之所以不出兵攻打索伦堡,是因为国君大人被伦巴第奸细所伤,生死不明~”
这句话犹如一把突然抵在大厅内军官们脖子上的一把利剑,让在场的人都始料未及。
科尔莫年近四十,身姿挺拔且体格强壮,灰白的发际线下有几道深深的皱纹。眼角的那几道伤疤是他历次征战留下的“荣耀”,这些疤痕也让他的双眼时刻透出一丝凶狠。
一身锁子甲在烛光的照射下闪着金色的光芒,隆起的护臂让投射在他身后那面墙上的黑影更显高大。
科尔莫的声音不大,但浑厚的嗓音却让这几句话多了几分威严。
当科尔莫话音刚落,军官们便低下了头颅,不敢应答。
“看来,确实是有人在军中散布国君身亡的消息~”科尔莫一边把玩手中的那柄短刀,一边语气平静地说道。
关于此谣言,其实这几日早已在军官们口中传开。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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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弗兰德遇刺一幕虽被大雾掩盖,却还是被不少眼尖的士兵看到。但鉴于大战在急,没人将此事放在心上。
战后,胜利的喜悦一扫战前数日被围困的阴霾。再加上追击残敌,从敌人身上搜刮战利品,让禁卫军团的士兵们忙得不可开交,便早就将此前的事忘得干干净净。
再加上中军指挥营帐下达了严厉的军令——凡是造谣生事者,当即斩杀。
就这样,弗兰德遇刺一事的消息便没有传开。
但自从禁卫军团南下驻扎此地后,一连几日不见弗兰德的身影,又尚未得到中军指挥营帐的命令。闲下来的士兵们便开始议论纷纷,认为大军迟迟不南下攻占索伦堡,定是中军指挥营帐出了问题。这时,想起几日前看见弗兰德被刺一幕的士兵对身边的同伴说了此事。不久后,军中便开始流传国君弗兰德遇刺一事。
即便各连队长曾经三令五申,禁止造谣生事,无事生非。但保不齐有那么几个在好奇心驱使下不长记性的家伙闲来无事聚在一起闲聊此事。
正所谓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很快便传到了军团长科莫尔这里。
作为禁卫军团核心人物之一,他定然不会允许这类动摇军心的传言在士兵中间散播。
于是,便有了这次连队长以上级别参加的军议。
“都给我把头抬起来!”
科莫尔大吼一声,将手中的短刀顺势插进了桌面。
这一举动吓坏了在场的军官们,一个个纷纷抬起头来,面向科莫尔。
科莫尔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起身,绕到弓弩连队长身后,轻拍了一下这个家伙的肩膀,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听说是你手下的一个弓弩手管不住嘴,坏了规矩~”
“军团长!军团长大人请息怒~”说话间,弓弩连队长已经半跪在地,俯首弯腰。随着身体的抖动,脸上的冷汗也不停地滴落在地上。
“来人!”
科莫尔大喊一声。大厅内随即进来两个披甲执械的侍卫。
“把这个家伙给我带下去严加看管!罚没三个月军饷。”
“是,军团长大人。”
“还有,把那个乱说话的小杂种给我砍了,警告全军!”
“是!”
紧接着,一阵阵求饶哭诉声响彻了大厅~
看着弓弩连队长被侍卫拖下去的场景,大厅内其他军官一个个噤若寒蝉,无人敢言。
科莫尔双手背在身后,继续沿着桌边慢步行走。众人眼角的的余光一刻也不敢从他身上离开,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好在虚惊一场,科莫尔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大战在即,科莫尔自己也明白,他不可能将所有知道传言的军官都送进地牢。即便是刚才被拖下去的弓弩连队长,也只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警告一下其他人。
坐定后,科莫尔继续说道:“诸位,大战在即,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一句关于国君遇刺的消息。如果你们再管不了自己手下的士兵,下场你们是知道的!”
“谨遵军团长训令!”所有人当即站起身来,大声答道。
“对了,第三连队长利昂德爵士暂且兼任弓弩连队长职位。”
“是,军团长大人。”利昂德答道。
“行了,今天的军议到此为止。你们返回驻地后将自己手下的基层军官召集起来,传达今天军议的议题,严格要求自己手下的士兵。”
“是,军团长大人!”
众人起身离去。
“利昂德爵士,你留下来。”
正待利昂德转身离去时,军团副长詹姆将他叫住。
“是,副长大人~”利昂德微微躬身答道。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大厅内只剩下了科莫尔,詹姆,以及利昂德三人。
“来人,上酒!”科莫尔喊道。
“军团长大人,您这是~”
利昂德对此有些不知所措。
“利昂德兄弟,”科莫尔客气地称呼自己的下属,“听说你与亚特伯爵的侍卫队长颇有些交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