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6、两任务有异高兰急取经
难道翁竖民要转移的粮食是过去留存下来的军粮?过去的一周时间里,黑马都干了牵高兰鼻子走的事去了,87旅有士兵要反水的事却还是一头雾水,如果今晚接头没有结果,我将终止对87旅个别官兵的策反,因为距离十一月只有十一天了。
中午吃饭前,翁竖民考察林友富在鉴江边的临时粮仓之后,在酒楼请我和林友富吃饭,随行人员全成了警卫。翁竖民说此去两门督战,往后最多回一次两阳,战略物资转移就靠易健华和我与林友富三人了。易健华不可以直接给林友富下命令,凡事必须经过我,具体计划由林友富组织执行,我只负责告诉林友富的分步计划。
翁竖民饭后回河阳县政府休息,林友富的县府卫队负责警卫,卫队长正是一早开翁竖民的车子到两阳的警卫,翁竖民的手袋一早就是交给他的,显然,翁竖民不会再跟高兰见面了,因为他与高兰之间的沟通秘密在他的手袋里。
下午近三点,我回到两阳情报组,情报组译电员将几天来监听到的密电交给我看,两阳跟双春三县完全不同,各种密电都有,这里除了驻军的密电往来,就是我们自己的了。译电员因此坚信两阳的地下党组织即使有,也未必有人会用电台,可见两阳的地下党还不建全。
我说不能掉以轻心,继续严密监听,并指定他除了向卢勇和我汇报,找不到我们,就先向高兰的督军A组汇报,只有事涉市内共党活动的密电,才向陈更烈和李蕾蕾汇报。
此时的情报组组员康六已经去了保密局高雷站督军A组,可见高兰也回到两阳了;康五带人外出巡查、寻找情报源,我和卢勇商讨晚上如何与“422号”门牌的人接头后,让卢勇派人通知黑马,告诉黑马明天晚上九点半前后在二号接头点等我。
卢勇走后,我拨了雷鸣的电话,让他通知迎春,明天晚上子夜时分在农房等我。雷鸣告诉我,保密局新庆站对145师54旅陈煌部九个营都进行了严密监督,三个团都下派的监督组,另外,陈侃的警署发现有人在秘密监视宜县的县长郝万江。我让雷鸣转告他的下线,类似情报无需汇报,成万江的那一边,让陈侃的人醒目点,别让监视的人知道我们也在监视。
挂下电话,我休息了一个多小时才起床。卢勇还没回来,康五先回来了,说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有“两门”的情报,正在高价叫卖。我说斗门失守了,江门正在苦战。康五大吃一惊说:“原来是真的?宋科长,就这事,会不会钓出两阳的地下党?”
“你继续带人跟踪,不仅是87旅,还是86旅的尉级军官都要盯着,只要他们敢跟陌生人接头,都要张网以待、设法抓捕,记住,共党还没真正咬钓之前,切莫焦急。”
康五听后先去晚饭了,我等卢勇回来,两人依约一起去保密局督军A组见高兰。
高兰说她下午两点就到了,她说的这个时间正是翁竖民的卫队长开始警卫之前。高兰说她一个人管两个督军组,每隔两、三天要换一个地方,问我在这方面有哪些经验?
“我哪有什么经验?有了成绩和奖励,交给组长分配,千万别大包大揽。”
“但是我才督军一周,还没有成绩,上次抓的那个营副,还是你们帮的忙。聊以自慰吧!”高兰已经接到翁竖民的“手袋”命令,兼管我原来管的督军B组,也不得不去双春了。
“那你们审得怎么样了?”这个营副的审讯结果一直秘而不宣。
“这个营副矢口否认,说他不是去找黑哥的,有点像共党,但是黑哥是谁?我们缺少黑哥的背景资料,如果黑哥是个生意人,那么这个营副是否可以定罪为资敌未遂呢?你明天再过来和我一起审审看?你不要急着去双春嘛!”
就这事,高兰接着介绍她们的一审、二审案情后,我答应了高兰。
三人一起在178师师部食堂的雅间晚饭时,机关里的人大都用过晚餐了。高兰说好久没跟我一起吃饭了,一下点了不少菜,可她好像一点胃口都没有,吃得很慢,等卢勇吃过了,高兰开门往外瞧了瞧,回雅间坐下,笑着对卢勇说:“卢组长,你知道吗?我和你们宋科长是中央大学的校友,他是我的师兄,我还有事要请教他。”
“高科长,我知道了,我找一下彭处长,宋科长,一会回去叫我。”卢勇说完退出去了。
高兰斟了半杯酒,敬了我才说:“师兄,下面的话我要是说错了,请你就当我没说过。”
“你还没说呢?”我想高兰一定想到她哥哥高柳要么阵亡,要么投诚了,阵亡的话,自然是无法找到尸首了,如果卧底时假戏真,投诚了,她也是很难再找到的。
“师兄,说真的,上一周来这里督军,我除了让共党牵着鼻子走,跟康六了解到了两阳的一些情况,还办了一件事。”高兰看着我,似乎要转移话题。
“办了哪一件事?”高兰一直想知道她哥哥高柳是生是死,也许她有消息了。
“是这样的,87旅有一个连长是从177师调过来的,他之所以给调过来,是因为他过去所在的团在武汉有部分人反水,投了共军,177师不放心将他放在最靠近共军的地方,才与178师换了他的位置。说来也奇怪,他居然知道那一次士兵反水,为什么会有一半人成功。”
“你因此找到你哥了?不容易哟!”我惊叹一声。
“不,他也许不幸了,因为他卧底到了反水士兵里面。”高兰有些悲戚地说。
“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要节哀呀!”在我看来,如果高柳是让反水成功的士兵枪杀的,最多也就就地掩埋,如果他是让反水不成功的士兵枪杀的,也不至于当成敌方死亡士兵处理,必定会的阵亡消息交给高兰的,毕竟,他是卧底。
“但是,你不觉得奇怪吗?我哥他是卧底,可他却死不见尸,也没有阵亡消息,我们的党国也太不负责了嘛?他又不是真的要反水。师兄,如果我父母和我哥都没了,你可是我最亲的人。”
高兰与我共事这近一年,她曾经多次受命临视我,这一回却受命继续考察我留在大陆的可能性,她往衣兜里掏了一会,拿出一块传家玉说:“这块玉我先交给你,如果哪一天我不幸了,请你给我收尸,让我朝北而葬。”高兰至死也要北归,她是在告诉我,她不想去台湾或者海南,但我一时无法理解她这一刻的心理。
“干吗呢你?又没到关键时刻,收起来。”我瞪了高兰一眼。
高兰今天得到的命令与我相异,但是她没有告诉我。我是留是走,翁竖民要看她对我的考察报告,故而她约了我过来吃饭,让我明天再去双春。
“不,现在就交给你,我知道,李科长对你有意,而你却对劳小姐有意,我呢,单身一人,现在无人可托,你要是拒收我这块玉,就是拒绝为我收尸。”高兰说得一派认真。
“行了你,我暂且收着,只是枪炮无眼、暗箭难防,如果我先光荣了,那你可不能怪我。”我笑了笑,接过高兰递上的传家玉,收入囊中,真吃不准高兰究竟要干吗?
“我知道,就算你接受了它,你也不会对我互托终生的,因为你除了心里所爱,还有你三妈。”高兰似在提醒我,她感叹一声:“诶!有亲人在身边,感觉自己还是个人,没有亲人在身边,自己就像一根浮萍。”
“喝了吧!”我端起酒杯,和高兰喝了一轮。
“现在不用像过去那样熬夜了,但是晚上不好睡,你不觉得吗?督军其实就是睡在火药桶上,这个火药桶什么时候爆炸,都不知道呀!你晚上经常在两阳和高县之间跑吗?安不安全?”高兰不久就要去宜县督军了。督军B组的目标是144师的52旅,而这个旅的起义策反工作已经完成了,不出意外,高兰在52旅督军是最危险的。
“我过去是很少走夜路的,这段时间跑了三、四次,感觉不是不安全,因为两阳至高县之间的共党袭击活动并不多,相反,在高、宜两县之间,你最好不要走夜路,虽然我仅仅跑过一次。”我对晚间出行安全做了简要介绍。
“为什么?高、宜两县的共党活动很猖狂是吧?”高兰问。
“也可以这么说,因为共党有一支游击队在高、宜两县之间活动,但是他们主要不是袭击我们,而是保障他们的物资安全,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强人晚上会出来打劫过往商人,去宜县你最好带上三、四人,打不过就跑,因为我们的任务不是消灭他们,要安全第一。”
“那我每次去宜县不得带上几个人才安全了?我们这边也才十三人哟,督军组办公室这里就要留下两人,我只有四个机动人员,86旅的监督就等于空转了。”高兰感到人少不安全了,因为她将组里的另外六人分到87旅的三个团去了,每一处两人。
“你们组里不是还有康六吗?你多留一个人,让他们俩在86旅走动,随彭主任一起行动,你带上三人,一周跑一趟宜县也就够了。宜县可不比两阳,那里的条件很艰苦的。你去了就知道了,要不你明天下午随我走呗?”我有意发出邀请,看高兰明天是否急于去双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