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失忆
最顶级的私人医院,最顶级的医生,最顶尖的设备。
容睿被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最后也不过是得出一个结论——因为中度脑震荡而引起的记忆短暂缺失。至于这个“短暂”是一天一月还是一年还是一辈子,那就不好判定了……
而且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什么的,容睿缺失的记忆,刚好是和苗淼有关的。
苗淼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无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那天强行将项链扯断,现在脖子上还有一条细细的纹路没有完全愈合。不过容睿送的那条项链也确实是在混乱中丢失,再也找不回来了。
“既然是这样,那就别告诉容睿关于我的事情了。”走廊外面,苗淼坐在轮椅上看着莫余。
她双手搭在轮椅扶手上,表情冷淡,脑袋微微偏着,视线有点失焦:“其实你应该也很清楚,你们主子和我在一起,下场注定不会太好。”
容睿是行走在刀尖上的人,稍有不甚,便是粉身碎骨。她的存在,不论她愿意与否,终究会成为容睿的弱点。
容睿现在就很好,强大,刀枪不入,他的一生就该是这样过。
“我不会擅自替主子做决定。”莫余低着头,“若是主子愿意,他和你的事情,一定会查得干干净净。”
苗淼扯着嘴角笑了笑,没有说话。
病房里,苗七七眼巴巴看着容睿。
容睿的脑袋上还包着纱布,但是周身气场并没有减弱分毫。可是苗七七就是能无视容睿身上散发的压迫感,可怜兮兮的吸了吸鼻子,扁扁嘴。
“小鬼,不要在别人的病房里面哭鼻子,要哭自个儿回去抱着妈妈流眼泪。”容睿皱眉。
“容睿叔叔是骗子!”苗七七跺脚,“明明说好要一辈子对我好的!”
容睿好笑,觉得小孩子说这种话,倒显得他像是一个负心汉。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容睿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苗七七。
“就是以前呀!”苗七七哪里还记得容睿是什么时候说的这句话,但是在她看来,这就是大人说话不算话了。
大人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呢?
“七七。”苗淼推门进来,“我们走了。”
“妈妈你帮我惩罚容睿叔叔啦。”苗七七双手叉腰,“七七这么可爱的小公主,怎么会有人不记得!”
容睿的视线落在苗淼身上。
苗淼迎上容睿的视线。
容睿身子向后靠着床,惬意开口:“莫余,你出去一下——把这位,小公主,也一起带出去。”
“你们要说悄悄话吗?”苗七七仰头问苗淼。
“嗯,悄悄话。”苗淼颔首,“所以七七可以出去一下吗?”
苗七七纠结了一下,点头,牵着莫余的手出去了。
“容先生。”苗淼双手交握,“有事请说。”
“听说我遗失了一段记忆,和你有关吗?”容睿勾唇浅笑。
“倘若我说,容先生曾经对我穷追不舍,即便我离过婚有了孩子,也仍旧对我念念不忘,你信吗?”苗淼反问。
“呵。”容睿只觉得是无稽之谈。
“你看,我说了实话你也不信。”苗淼无奈摊手。
“那个女孩儿,是我的女儿?”容睿突然问道。
苗淼愣了一下,不知道容睿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怎么可能。”短暂的呆愣后苗淼笑了,“七七是我的女儿,我和她的父亲感情很好,暂时没有,要给七七换父亲的打算。”
“原来如此。”容睿点点头,“这么说来,你确实不是我的女人了。”
“想必容先生也是看不上我的。”苗淼谦虚低头。
“苗淼?”容睿在唇间低喃这两个字,随即笑了,“你很有趣。”
“听闻‘有趣’二字,是男人对女人动心的先兆。”苗淼眨眼,“容先生,毕竟我已经名花有主,你还是,要稍微克制一下自己才好?”
“我容睿要的人,我会在意你的感情状况?”容睿嗤笑一声,挥手,“行了,苗小姐还是离开吧。”
苗淼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推着轮椅离开病房。
苗七七见苗淼出来,立刻扑过去:“妈妈,妈妈,你有告诉容睿叔叔,我是他很重要的宝贝吗?”
“七七很难过容睿叔叔不记得你了吗?”苗淼摸摸苗七七的脑袋。
苗七七皱眉,重重点头:“嗯!”
“是不是在难过,以后都没有漂亮精致的芭比娃娃和毛茸茸的玩具了呀?”
苗七七很认真的考虑了很久,摇头:“我又不是很缺玩具啦,但是我缺容睿叔叔呀。”
对于苗七七而言,她从小不曾在“父亲”这个角色上投入太多的失望,其实和容睿也有关系。容睿的存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苗七七对于“父亲”这个角色的渴望。所以在苗七七心中,哪怕她有了自己的父亲,但是容睿的地位,也是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的。
她心里永远都会有一个容睿的位置。
“七七,你还太小了。”苗淼低声叹息,思索了一下才开口,“如果我告诉你,容睿叔叔不记得我们,对他比较好,你会怎么选?”
“怎么会呢!”苗七七瞪大了眼睛,“我是容睿叔叔贴心的小棉袄呀!他不记得我了,他肯定要很难过的!”
“他不记得你了,所以并不会难过呀。”
苗七七咬着手指,不懂。
“七七,妈妈有点累了,我们先回病房好吗?”
“那我以后还可以来看容睿叔叔吗?”
“可以的。”
苗淼很难对一个三岁的小孩子解释这件事,她不知高该怎么告诉苗七七,容睿的身边,以后都不需要她了。
七七一定会很难过的。
等苗淼带着苗七七离开,莫余进病房的时候,就听到容睿冷漠的嗓音:“我脑子现在有点不清醒,你将大致的情况给我理一下。”
莫余立刻派人去准备资料。
“顺便,把那个苗淼的资料,也准备一份。”容睿的指尖轻轻点在被子上,“仔仔细细,一点都不能落。”
“是!”莫余低头应声。
“莫余。”容睿叫他的名字。
“主子请说。”
“我真的对一个离过婚的,有小孩儿的女人,穷追不舍很多年吗?”容睿的语气,没有迷茫,倒是觉得有趣,“她刚刚说的,不像假话。”
莫余低着头,脑海中翻滚了无数个想法,还是老实承认:“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