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怎么回事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又是一个周末,慕西难得不用加班,陪着林居悠去驾校,说是想看看她学车什么样子。
林居悠事先声明:“就算我等会儿出丑了,你也不许笑我!”
慕西熟练地打着方向盘,点头:“我女朋友怎么样都可爱,绝对不笑。”
林居悠狐疑地看着他。
天气已经逐渐变暖,阳光虽不如盛夏那么热烈,紫外线却也不容忽视,抵达目的地前,林居悠掏出防晒霜往脸上和手上抹。
耳边突然传来救护车的警笛声,林居悠问:“车祸了吗?”
慕西“嗯”了一声,慢慢降低车速,最后停在了蜿蜒的车龙后面。
他停的地方是一个弯道,正好能看见前方不远处的车祸情况——一辆中型货车和一辆私家车相撞。
货车大半截车尾甩在公路旁边的排水沟里,摇摇欲坠,私家车侧翻在地,挡风玻璃碎了一地。
交警和医护人员艰难地从被压得变形的车窗里拉出被困在里面的人,脑袋上流下来的血将身上的衣服也染得鲜红。
慕西看见那狼藉的现场,脑子里闪过相似的画面,他有些头疼地撑住太阳穴,难受地拧着眉头。
林居悠的防晒擦完,转头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问道:“慕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她看了一眼路上的情景,已经救出来了两个人,满身都是血,猜测道:“慕西,你是不是晕血?”
慕西摇头:“没,我没事。”
他知道他失去了一些记忆,刚刚看到车祸现场,好像有点儿恢复的意思,杂乱无章的片段在脑海里闪过,转瞬又抓不住了。
慕西努力去回想,只有模糊的人影和一个清晰的名字,那人影和他以前常常梦见的小女孩重合,名字确再没有相关。
“你脸色不太好,不舒服你不要硬撑,咱们回去看医生。”林居悠的脸上写满了担心,还伸手试了试他脑门的温度。
“没有不舒服。”慕西抓住她的手,心里有些乱。
她也曾出现在他的梦里,和他心心念念的小女孩对上号,他们以前曾经认识的想法越来越强烈,慕西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迫切地想找回那些记忆。
林居悠感觉他抓得越来越紧,不放心地问:“真的没事吗?”
慕西冲她笑笑,将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有点儿无奈地说:“真的。”
小丫头太紧张他了,不过,这是好事。
车堵了四十多分钟,林居悠至少问了三次他有没有事,慕西心里动容,不厌其烦地回答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两人平安抵达驾校,慕西毫无异样地下了车,神采奕奕地调戏了她两句,林居悠才彻底把心放回肚子里。
教练同样被堵在路上,在他们前面一点到达,林居悠上去打招呼,让慕西去休息室里等她。
好巧不巧,这教练是五年前教樊邵谦的那个,慕西陪樊邵谦来过驾校,凭借和他爹地不相上下的口才让教练记住了他。
两人打过招呼,教练问林居悠:“你男朋友?”
林居悠点头,表情诧异。
教练笑了一下,说:“那你们以后千万别吵架,这小子的嘴巴,又毒又凶,你吵不过他。”
林居悠没被半生不熟的人调侃过他和慕西,有点儿不好意思,笑了笑说:“慕西不和我吵架。”
他们从恋爱到现在,就算从正式确定关系的那天算,都有三四个月了,他从没凶过她,她也不会无理取闹,十分送融洽。
慕西道:“悠悠跟我说,她的教练人很好,不骂人,我还寻思是谁呢,没想到居然是熟人,转性了?”
教练摆摆手:“学生投诉太多,我也要吃饭的嘛,没办法。”
“原来如此。”慕西了然地点点头,寒暄完便去了休息室。
教练在车里教学的情景他是看不见的,也不知道林居悠到底学得如何,但从车子在教场里的移动轨迹来看,不太理想。
两小时后,林居悠从车里下来,耷拉着小脸往这边走来,慕西给她递过去一瓶水,问:“教练说你了?”
“没有。”林居悠摇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水,惆怅地道,“我和驾校没缘分,我爱公交和地铁。”
慕西拉过她的手,不轻不重地揉着因为握方向盘太久而有些发红的手指,道:“不着急,慢慢学。”
平时下班他得教教她,不然光靠周六周日来驾校,驾校怕是到过年也考不下来。
林居悠撇撇嘴,休息了差不多十五分钟便又去练习了。
慕西在休息室里等得无聊,掏出手机给他妈咪打了个电话。
“宝贝儿,怎么了?”慕相宜大多数时候叫他西西,心情不错就叫他宝贝儿,怎么说都不改口。
“妈咪,你在做什么?”慕西问,往后靠在椅子里,调整了一个比较放松的姿势。
“刚从超市回来,准备做冰淇淋。”慕相宜十几年如一日地只会做桃子冰淇淋,只要天气变暖和,她就开始了。
慕西沉酝酿几秒,问:“妈咪,你和爹地知道我没有一部分记忆,为什么都不念叨帮我找回来啊?”
在他的印象里,他爹地妈咪只在他醒来后提过一次,后面就没再说过了。
慕相宜万万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后道:“人的大脑太复杂了,医生都说不准的事,我们想也没办法啊。”
实际上,她觉得忘了挺好,免得徒增伤感。
慕相宜抿抿唇:“怎么突然问这个?”
“刚才送悠悠来驾校,在路上碰到了车祸,想起来点东西。”慕西对他妈咪十分坦诚。
“想起什么了?”慕相宜略紧张地问。
“一个小女孩。”慕西说,揉了揉太阳穴才又接着道,“妈咪,我以前是不是认识一个叫糖糖的小女孩?”
虽然记忆里没有显示他梦境里的小女孩和糖糖这个名字有什么关系,但他直觉就是一个人,否则没法解释他们同时存在他的脑海里,却又飘忽不定。
慕相宜呼吸一窒,唇瓣抿成一条直线,仔细分辨他的语气,没察觉出异样才稍稍放心,又问他:“你想起来多少?”
“就这么点。”慕西不无遗憾地说,试图回想就头疼,他叹口气,又问一遍,“妈咪,糖糖确实是我认识的人吧?”
慕相宜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忘了就忘了,为什么还要想起来?更重要的是,怎么想起来了居然这么平静?
慕相宜还没想明白,又听慕西在电话那头说:“妈咪,我和糖糖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