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婚礼的祝福
自由挣脱羁绊总是颇费些周章,就像是这黎明占领黑暗前一刻的失去星星的暗黑,也像是此刻灰突突的黎明迎来日出一样怪异。天空被撕裂了一大道血红的口子,像是嗜血的恶魔张着血盆大口侵吞壮丽的山河,在真正的阳光占领前世界是一片令人心生恐惧的红。
令人发憷的红退却后,夏日的阳光像是九天神女撒下的一缕一缕的金线顷刻间落入凡尘,丝毫不漏的披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阳光的到来拉开了一场浩大婚礼的帷幕,也唤醒了车里独坐良久何凌霄,那金线一丝丝织在她卷翘的睫毛上,迎着光没有一丝瑕疵的眉眼也被镀上融融的粉金,乍一看去仿若仙人。然而那一眨不眨的眼皮下黑漆漆的瞳仁却不被阳光渗透似的波云诡异。
何凌霄想:对于何坤和许玲来说这一场婚礼也是他们期待已久,从暗黑走到黎明迎来阳光的蜕变结合。
诚然,很多的人都这样认为的,当事人更是高调……
各大媒体从一个多月前就开始大肆报道,这场婚礼是何坤名下瑞通集团强大的智囊团谋划,请了本市最好的公关公司,新娘的十余套礼服出自意大利名师之手价格不菲,为了制造浪漫的蝴蝶翩翩的场景,新郎购买了大量的彩蝶,届时会有千万蝴蝶凌空的场景。
宴请宾客除了西北地区的政要还请了各路商贾,GF公司好几个明星也在受邀名列现场。婚礼全程除了地面拍摄还有直升机的高空拍摄,媒体毫不吝啬的给予婚礼评价称:规格不亚于几年前香港某富豪的世纪婚礼……
果然,媒体的报道毫无虚假,瑞通集团旗下占地千亩的凌云山庄被作为婚礼现场,凌晨空运而来的保加利亚玫瑰从凌云山庄的入口一直延伸进去,组成一条艳丽迷人的玫瑰大道,新娘许玲对花粉过敏又酷爱鲜花,所以这些远道而来的玫瑰花都是被特殊处理过的。
各色彩带彩球在半空中飘飞。正对着山庄入口的鲜花拱门下铺着从希腊进口的手工编织羊毛地毯,上面是妖娆的大丽花,延绵到百米开外的婚礼仪式的高台,上面的香槟塔已经准备就绪。
高台上背景是水幕墙面,在毫不吝惜的阳光的折射下呈现一片梦幻的金。隐隐可以看到上面的精确计算流速而呈现出的字体,恭贺何坤许玲百年之好,鹣鲽情深。
高台一侧的有乐队正在调试音乐,另一侧则是百余米长宴会冷餐的长条桌,白色的桌布,银光闪闪的骨瓷餐具,精致而美味的食物已经摆上桌子。一摞一摞的香槟红酒漂亮得像是来自童话里走出来的让人垂涎三尺的小巧美人。敬业的穿着严谨的侍者和公关人员穿行场地间,谨慎得如同国宴。
呵……真是大手笔!
何凌霄掀起菱形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容看着山庄入口处不停变换着的电子屏幕上滚动的婚礼海报,是新人穿着洁白的婚纱或者是中式礼服相偎照片以山岩海洋花海为背景的照片,偶尔还有新人一家三口的其乐融融照片。
关于这场婚礼,她并没有刻意回避,也没有放太多注意力,然而无孔不入的媒体报道她还是不可避免的知道这些,这不她还收到许玲差人送到她公司来大红色烫金喜帖,仪表台上喜帖正面也是两个挨着的头颅笑容荼蘼昭显着新人的恩爱。
媒体和现场摄像已经准备就绪,一辆接着一辆的豪车停在山庄门口,从车上下来的宾客次第进入婚礼现场,耀眼的衣饰,华丽的妆容或优雅或闲适如同红毯秀场。
渐渐地草坪上的人多了起来,直升机跟随着车队进入山庄盘旋在上空,扎着彩带和鲜花的车载着新人,后面是一串豪车相伴声势浩大。一时间浪漫的音乐骤然响起。花车打开,随着骤起不断的砰砰声,五彩纸带如烟似淼淹没了从车上相携而下的新人。
隔着如烟花的漫天纸屑,何凌霄看见了何坤凝视许玲的眼神。
她冷冷的看着这一切,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电话即将断线才被接起,对于对方接电话的速度她没有不耐烦,猫儿似的眼睛一眯,慵懒中透着琢磨不透,“千帆,人都到得差不多了,你什么时候来?”
“啊……”电话那端的人几秒钟都没有反应过来,懵懵懂懂的揉着一头鸡窝似的乱发。
何凌宵扶额,叹了一口气,慢悠悠的说,“何千帆不要告诉我你选择冷眼旁观,如果你不来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弟弟。”
何千帆从床上跌下来,酒醒了大半,瞪大了和何凌宵一双相似的眼睛,他心里知道何凌宵这样漫不经心的口气预示着她已经很不耐烦。
想起来了,昨晚姐弟俩喝了点酒,何凌霄好像在耳边揣掇他今天到婚礼现场来的。他心里一惊,大叫道,“姐,你来的真的?”
他何千帆在何凌宵的怂恿下第一次酗酒,醒来本来就头晕,现在更像是被自己的姐姐敲了一记闷棍。谁都知道自己的这个姐姐从来都不省心。
何凌宵用葱白好看的手指卷着发尾,不屑的说,“切,你以为呢!”
“哎哎哎,你听我说,不能那样干。”都这个样子了他们做什么都是黔驴技穷。
“臭小子,谁谁谁昨晚信誓旦旦的说要陪我一起的。出息得,我做给你看。”何凌霄正色终于拔高了声音,手掌一拍方向盘,不是非要何千帆到这里来,也知道他就那么点胆子。只是此刻隐隐兴奋带着恶作剧的心理需要有人分享,所以才会给他打电话。
“姐!你就不再考虑考虑?”他当然记得,酒精的驱使下他貌似还拍了胸口。……只是,此刻何凌霄就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一定能做得出来。
“你以为这是做杀人放火的买卖,还考虑?哼,你不敢做,难道还不许我做!”属于何凌宵试冷冷的讥讽。
“何凌霄!”何千帆吼了,他不是想要威慑她,也知道何凌霄一旦疯起来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她周围的人都怕,他也不例外,“谁给你收拾残局?你想清楚了,温立涛不在国内!”他机灵的指出事实来,期望何凌霄能放下决定收手。
何凌霄顿了一秒,她倒是没有忘了每次都是温立涛给她收拾残局,但是她历来决定了的事情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何千帆注意你说话的语气。屁大点事,再说他现在不在国内,不代表他24小时之内不会出现。你酒醒了没事干,只管在电视面前坐着看就是!”
“喂喂,姐,你能不能再想想嗯?”何千帆声音低了下去,他就是纸糊的老虎装装样子。现在一个头两个大,脑仁都疼起来。“这事情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小子你没有良心还算你有眼神,这次我还真的不是闹着玩儿的。”何凌宵毫不在乎,一副你不来我单干的豪气。
何千帆试着再说什么,她也懒得听。
她放下电话,吸了吸气,纵然她再坚强,再自我,再怎么我行我素,也是有所顾忌的,就像刚刚千帆说的温立涛不在国内没人给她收拾烂摊子。但是这样犹豫的她在刚刚看到何坤看着许玲的缱绻眼神的时候就像是被注入一只强心针。
因为出生豪门,有宠溺她老爷子顶着,又有青梅竹马鞍前马后的温立涛。从小到大,她没有少惹是生非,看不惯的试图挑衅她的就该吃拳头长记性。
在C市她是骄纵霸道的代名词。成长的路途中,她把该女孩子做的,不该女孩子所为的都做个遍。从来没有畏惧过什么,也没有担心会有什么影响,好像做什么,只要她想就该她何凌霄去做。
启动车钥匙,性能良好的汽车发出低低的轰鸣,她熟练点火轰下油门,车子如同离弦之箭的冲进山庄大门,在所有人都把目光投递到新人身上的时候,她出其不意的闯进去。在一片唏嘘惊讶声中,冲入那刚刚新人走过的鲜花拱门。
婚礼正进行到宣誓交换戒指的时刻。刚刚好!
鲜花铺路,音乐叮咚,酒香四溢,媒体的长枪短炮生怕漏掉一丁点细节。她不敢说这是她驾驶过最好的风景的路,却忽地想起那年深夜开着一辆二手破车在诺丁山的海湾路上驰骋的快意。
那个时候她无忧无虑,以为自己会永远是何家千金,以为自己的生活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谁曾想到老天爷也会把残酷的一面给她看。
深深地吸一口气,耳畔是呼呼的风声盖过那现场演奏出来的婚礼进行曲和乍然而起的尖叫声唏嘘声。她不用看都能知道现场那一张张或精致或深沉的贵族脸在看到她何家这个过气千金轰轰烈烈的出场后,露出一副或了然或张大嘴巴故作惊讶的样子。
而她眼睛里只看到何坤一副临危不乱的拥住花容失色紧紧地抱着他腰身的许玲。
好一副伉俪情深的如斯美好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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