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苦命鸳鸯
“明月和归玥其实是对苦命鸳鸯。”闫清寒娓娓道来明月与归玥的故事,他独有的沙哑磁性的嗓音让我沉醉其中。
明月是长安城没落的贵族家庭出身,他学问涵养不错,年幼时又进山,拜过师父学武,伸手十分矫健。所以家族复兴的重任就落到了他的肩上。
少年轻狂,明月年幼时并不懂家族的衰落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他只觉得父亲逼他接手家族事物是为了早点脱身,在家颐养天年。所以他四处游历、求学,想通过这种方式反抗父亲的压迫,并可以晚一点继承家业。
可天不遂人愿,明月的父亲在他17岁那年病重,去世了。家族的重担一下子落到了年少的明月身上。他在这时才知道,原来家族早已不堪重负,父亲让他早点接手家族生意是为了让他重振家族。
明月在父亲的去世和家族没落的双重打击中一度无法重新站起来,他一边埋怨自己的不孝,没有早点看出父亲的苦心,又一边觉得重振家族遥遥无期。这时明月的母亲提议,让明月娶了与他有娃娃亲的归玥。
明月的父亲曾在归玥父亲危难时救过他一命,归玥的父亲为了感恩,就与明月的父亲订下了这门亲事。现在归玥的家族发展壮大,是近几年长安城的新贵。明月的母亲希望通过二人的联姻可以重振明家的辉煌。于是在母亲的指示下,明月在父亲丧事结束后,去了归家提亲。没想到却被归父扫地出门。
明月到现在都能非常清楚地记得归玥父亲所说的话:“你们明家现在有什么资格与我们归家比肩?”
在归家受了如此屈辱,明月气愤非常,他决心报复。于是他在第二天留了一封书信,嘱咐母亲照顾好家里,就离家出走了。随后,明月就投到了闫清寒的旗下。
“你不知道,我刚遇到明月的时候他就是个标准的大少爷,有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架势。但是军中哪会允许他这般,调教了一个月,他就和其他士兵一样了。”像是想到了初遇明月时的样子。
闫清寒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我怔怔地看着他,他现在的样子不像是在讲明月和归玥的故事,更像是在念一段咒语,一段让我对他沉迷的咒语。
“那归玥现在逃跑又是怎么回事呢?”
“你听我慢慢给你讲。”他嘴角挂着一丝笑意,接着用他好听的嗓音对我讲着。
明月跟了闫清寒后就四处南征北战,几年后终于混出了些名堂,成为了闫清寒的左膀右臂,他回到了这长安城看望家中的母亲,还有就是实现他报复归家的愿望。
经过努力,他找到了归玥父亲在生意上的漏洞,并联合长安城的官府,把归玥的父亲抓到了监狱里。谁知在归父为了家族的利益,让归家还可在长安城苟活,竟把自己的女儿“打包”送到了明月的府上。
已经在落井下石的人面前,显示了胜利者的姿态,明月也就放过了归父一马,把归玥接到了自己的府上。
“明月同我说,他第一次见到归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这辈子都会和这个女人牢牢地套在一起了。”闫清寒轻笑一声,或许他并不能理解一见钟情是什么感觉。
归玥来到明府后明月对她百般纵容,什么稀罕的事物都替她去寻,希望能以此讨她的欢心。但归玥并不领情。虽然是被自己的父亲“送”到了明月家中,但她把自己的遭遇都算在了明月的头上。极力反抗,要从明月的家中逃出来。
没有办法,明月不想失去自己心爱的女子,他只好把归玥禁在家中,十分宠溺她,但就是不让她出门。即便是这样,归玥还是想方设法地出逃。
明月曾对归玥说:“我可以容许你撒泼无赖,我可以容许你不爱我,但我不能容许你离开我。”
讲到这里,闫清寒顿了顿道:“明月和归玥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人生能得一自己心爱的人,是多么不易的一件事啊。”语气里竟带着一丝感叹和惋惜。
闫清寒,你究竟是怎样对待纤荷的感情的?你究竟将她摆在什么位置?想起纤荷,我心底一痛。
“明月有告诉过归玥他对她的感情吗?”我抬头看着闫清寒。
“我没有问过,他自己的事还是要他自己去解决吧,情路如何全看个人的命数了。”
说着他停下了脚步,帮我理了理裹在洋装外的外套。甚至还觉得不够,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搭在我的肩上。
“你身子还没好,多注意保暖。”我有些惊诧,但还是点头说:“好,谢谢。”
看着月光下他俊朗的脸,我竟觉得意识有些模糊。他如今的温柔会不会都是假象?为了让我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会不会和我面对他时一样,只是装作乖巧听话,其实只是在迷惑他?
河畔相较于长安城的闹市要安静许多。冬季没有虫鸟的鸣叫,耳边只能是呼呼而过的风声,和他喃喃低声,他说,千羽,我知你为何嫁我,可你怎知,我不是如明月带归玥那般待你?
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只呆呆地愣在那里。闫清寒却已轻笑着走开了,仿佛我刚才听到的只不过是风在我耳边的呢喃。
游完湖,闫清寒带我坐车回了将军府。一路上我们都默契地没有跟彼此说话。有时我会悄悄打量坐在身旁闭目养神的人,他好看的眉头有时会轻皱,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太开心的事情。不自觉地我竟有种想将他皱着的眉头抚开的冲动。
每当我这么想的时候,纤荷的脸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她见到闫清寒时的欢喜,和她知道闫清寒将与蒋晓慧成亲是的悲恸。我想,无论纤荷是不是北方军阀安排在闫清寒身边的间谍,她都是真的爱闫清寒的,甚至可以为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