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夜
这么想着顾朝也就不客气的拿起他的银票田产地契什么的开始清点,新房里没有算盘,顾朝就掐着手指估算,嘴里还念念有词。
楚君珩看她认真的样子十分可爱,索性也盘起腿来坐在床边看着她清点。
有个家的感觉挺不错的,往后他也不是孤家寡人的一个了,有了人可以托付中馈,他也能省下来不少心思。
顾朝把手里有的东西粗略的过了一遍,即便是没有算盘,却也还是被她发现了一些问题。
“有人动过手脚了。”她将几份房契地契和银票丢到他面前,让他自己看,“这人知道你从来不管这些,明目张胆的动手脚,我都不用看账本就知道这人从中捞了不少钱出去,这东西要是上了账本绝对是个填不平的烂账。”
她将几份东西一一对应的摆开给楚君珩看:“一开始还只是小打小闹的试探,后来估计是发现你真的没注意,胆子开始越来越大。”
和房契交易的日子同一日的银票数目与房契相去甚远,做手脚都不打算遮盖一下,这是摆明了吃准楚君珩不会看一眼才这么大胆。
顾朝没有明着说是谁干的,楚君珩自己心里一定清楚谁能碰得到这些。
楚君珩确实清楚,家里的账目是明悦在管着,但明悦是个女人家,身份地位又摆在那里,当然不会自己跑出去与人交易,所以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来,能参与他房产地契交易的,只能是楚墨。
他心里头有了数,嘴上却是不说,只夸了顾朝细心,从她手里头把这些东西收了起来,哄着她道:“今夜就不要算这笔烂账了,省的算来算去自己生气,你若是喜欢算,往后有的是机会给你算,这整个国公府都是你的……”
一面说一面一堆纸一股脑塞回去箱子里,搂着她坐在床上:“现在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顾朝心疼他那些钱,伸手去拦他,“哎,我还没看完呢……”
却被楚君珩拦着胳膊给她捞回来,搂着她按在了床上,声音略略有些喑哑:“这一天我等了太久了……念熙……”
他眼中燃着火焰,深邃的一眼望不到底,顾朝和他的视线对上,宛如撞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里,深深沦陷。
男人结实有力的臂膀垫在顾朝的脖子底下,凑过去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啄了一下,浅尝辄止,望向她的眼睛里一片深情。
顾朝知道她想干什么,她不是未经世事的少女,在面对心爱的人时却还是会脸红。
楚君珩的手试探的碰触上来,她并没有拒绝,甚至还羞红脸的主动凑过去在他的嘴唇上也轻轻啄了一口,然后转身就跑。
这让楚君珩又惊又喜,然而他的意外只持续了一瞬间,马上便反应过来,长臂一捞将人重新搂在怀里,语气宠溺极了:“小妖精,到了我手里还想跑?”
煽风点火,就得负责灭了他。
楚君珩惩罚的在她腋窝底下挠痒痒,顾朝痒的满床打滚咯咯乱笑,不停的喊着我错了求饶。
大红幔帐放下来,遮住了床帏里头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唯剩一双龙凤红烛还在跳动着欢快的火苗……
次日清晨,一向早起练剑从不例外的国公爷毫不意外的赖床了。
醒是早早的就醒了,一睁眼看见身边睡的深沉的小狐狸,只觉得满腔柔情,忍不住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昨晚她倦极而眠,此时就不忍心打扰她,让她睡吧。
都说温柔乡里好,这会儿国公大人可算是真正体会到了自己拿不成器的侄儿一日日的造作究竟有多快乐。
只不过他眼中只她一人,世间花红柳绿,皆不入他法眼便是。
他翻了个身,将熟睡的小人儿搂在怀里,打算自己也再补一觉,却听外头有人说话的声音。
“我们国公爷和夫人都还没起身呢,嬷嬷还是请回吧,莫要扰了我们两位主子休息。”
说话的是念兰,来得是明悦身边资历最老的嬷嬷。
那嬷嬷仗着自己是这个府里的老人,对顾朝带来的这几个陪嫁丫鬟态度很是高傲,闻言嗤笑一声:“看在你新来的不懂规矩的份上,我不同你计较。只是我们国公爷从来不是个偷懒的人,日日天不亮便晨起练剑,怎地今日便晚起了?”
言下之意,就是说顾朝狐媚子,拖着楚君珩做那要美人不要江山的纣王。
念兰自小见惯了后宅的争斗,哪里听不出来她这是什么意思,当下也不客气的回敬:“这一大早的,可真是让我们这些新来的长了见识,竟不知这国公府里头随便一个嬷嬷下人竟也能管了镇国公主子爷的起居时辰。也不知嬷嬷究竟是什么立场?争宠吗?”
念兰这是在讽刺这个嬷嬷又不是什么小年轻了,既不能做楚君珩的通房小妾,又不是楚君珩什么长辈身边的人,有什么跑来逼逼赖赖。
“你!”那嬷嬷气的脸上色变,“好一个尖牙利嘴的,不给你点颜色瞧瞧,还真以为这国公府没了王法!”
嬷嬷说着就要撸袖子,却被一声开门声给打断了,楚君珩披着外袍穿着寝衣睡眼惺忪的站在门口:“嬷嬷这是要给谁颜色瞧瞧?”
声音冰冷的不像话,连一个眼角余光都懒得给这个嬷嬷。
那嬷嬷一看楚君珩亲自出来了,顿时不敢造次,福身行礼,念兰也福了福身退到了一边去。
嬷嬷起身后道:“国公爷,夫人交代老奴过来请新妇过去敬茶。
楚君珩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不去。”
就两个字,干净利索,给嬷嬷堵的说不出话来,噎了一噎才继续到:“国公爷,夫人说新婚头一天新妇便睡懒觉起不来床,传出去让人笑话咱们国公府没规矩。”
楚君珩这次连不去都懒得说了,只拿眼风扫了那嬷嬷一眼,身上冷意迸发。
念兰上前道:“都是一品的诰命夫人,又是平辈,凭什么我们夫人就要过去给你们夫人敬茶?这让我们国公爷的面子往哪放?还传出去,什么传出去?国公爷与新夫人的闺帷密事怎会随意传出去?除非是这府里头有人多嘴乱嚼舌根。我看呐,比起来这个,恐怕被人传出去这国公府牝鸡司晨连国公爷都做不了自己的主才是更让人笑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