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俊俏
破虏一听这两句话,心里登的一下。只道这二句话除了杨过大哥夫妇与自己父母之外绝无第二个人知道,怎地这蒙古公主却不知从哪里知道了这两句话。原来这两句不是别的,恰恰就是那两柄剑的剑谱扉页上的一句话,这剑谱本来是与那两柄剑放在那公孙止的剑室之中,被杨过同剑带出,后来他自记在心里,却没去练过,又因被那君子剑斩断了手臂,心里不想在使那剑,便把那剑谱随着那柄君子剑送给了郭靖。破虏知道这口诀,那自然是毫不意外,倒是这蒙古女娃,怎地会知道呢?
忽的又转念一想,昨日那女孩挺身相救,自己因体力不支昏倒,却也在隐约之中看到了这人手里那柄剑,莫非她从杨过大哥夫妇那儿拿到了这剑,若是如此,那杨过大哥的下落她一定知道。却又心头一紧,若她是用什么卑鄙手段得到的这柄剑呢?若她救我,是为了我那柄君子剑呢?这么一想,破虏不禁紧张起来,视线不自主地在这屋子里寻找起来。
哪知那托娅倒是好像看透了他的心中所想一般,咯咯一笑:“不必紧张,你那柄宝贝剑儿在你那两个漂亮妹妹那儿呢。听她这么一说,破虏顿时双颊绯红,心里道怎地这女孩子眼睛这般狠毒。像是把我看透了一般,又不禁自嘲到我这也算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又听得曹柔嚷嚷道:“是呀,临湘哥哥你别急,我和雪儿妹妹早把你的剑给收好了,可不会落到坏人手里。”破虏一听,只更加不好意思了。
正欲抬头辩解两句,却只见那蒙古女孩正笑盈盈地直直盯着自己,却见那张小脸洁白无瑕,却又有几分英气,加上满脸笑容,破虏瞬间觉得这真乃绝世佳人,嘴上只迷迷糊糊说道:“好生俊俏。”但说得声音极小,那曹柔还在一旁嚷嚷,还好没被那女孩听到,却只听得一直伏在身旁的赵雪柔柔说道:“是呀,自古佳人配英雄,倒也挺好。”她这话说的声音也极小,却也入了破虏的耳,再看那赵雪,脸上掩不住的失落,破虏自觉这小妹妹的心里倒还是没有把自己当成兄长,再看那曹柔,却早已像个调皮的妹妹了。
破虏也不管他们,只仰头对那托娅说道:“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名为郭临湘,倒是这两位妹妹想必你们已经相识。不知姑娘为何出手相救呢?”此时天色已然是下午,却不像昨日那般狂风暴雨,只有满地的阳光,透过那帐篷的篷布,依稀可见外头的人影走动。
那女孩倒也直接,却把破虏吓了一跳,只见她笑着说道:“既然我都把你救下了,你有什么好隐瞒的呢,相比阁下就是襄阳郭靖的公子吧。”说着顿了一下,依旧笑着盯着破虏,也不知是午后的阳光太大,还是这帐中闷热,破虏额头不禁渗出点点汗珠。他那身旁二人倒也是如此,刚刚还在活泼大闹的曹柔此时安静的像条温顺的小狗,本就安静无比的赵雪此时却变得急躁起来。
“你们倒不必太过于紧张,虽然我知道,可我绝不会加害于你们。”那蒙古女孩,也就是托娅公主,又接着说道。“要不然我也没必要把你从那朱志远手中救下来。但你却已经瞒了我,不过我这人倒是不记仇,你瞒了我,我倒是不瞒你,我救你就是因为你那把剑。也不瞒你说,我认得你,倒也是因为那把剑。”破虏三人听她说完,心里虽然是暂时缓了一缓,却又听得她很清楚那柄剑的来源,又对她那身份顿时来了兴趣。
破虏正要相问,却见那曹柔抢先问道:“你怎知道那剑是郭靖大侠的,又是怎么知道我破虏哥哥有这剑的?”破虏见她这两句话问得倒是直接,不禁在心里苦笑道我这妹妹倒是越来越没把我放在心上了,又忽的瞥见那赵雪听得这话,脸上比方才有黯淡了几分,心里倒也没太在意,只道是她仍在为方才那句“好生俊俏”而郁郁不欢呢。
只见那蒙古女孩开口说道:“我也有一柄一样的剑,怎能不知道这剑的来源呢?”这话说的倒是毫无掩饰,却叫破虏心头更为好奇,又见那曹柔还要问,只得抢先道:“那不知姑娘那柄剑又是从何处得到呢?那照姑娘这说法,想必姑娘当日带兵围住洞口,倒不是为了那赵洪涛前辈,而是为我而来,为那柄剑而来?”
托娅咯咯一笑道:“倒还是你聪敏些。”曹柔听得这话,心里只觉得这女子在骂自己,却也不好回她。那托娅接着说道:“你也不必一口一个姑娘了,我与你这两个妹妹差不多年龄。和你一样,我也有两个名字,但不是为了欺瞒别人。我的蒙古名字叫做托娅,汉人名字唤做周汝媛,以后你们就直接叫我名字罢。”这话一出,破虏只道这女孩子口齿伶俐,讥讽别人倒是不带一个脏字的,也和那曹柔一样,只在心里慢慢接受了。
又听这托娅继续说道:“没错,我围住山洞,本只想让他们将你一人放出来。谁知道那赵洪涛跑来坏事。又碰上那些臭乞丐来闹事,我可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把你弄到手的。至于方才这柔儿妹妹问的,至于我怎么知道你有这把剑,那我之前是不知道的,我先前还只道那剑是那林俊勇的呢。没想到他就是个小喽喽,我还没审他,他就把你供出来了,那我自然只能来寻你和那剑了。”这话一出,破虏不惊倒吸一口凉气,幸好这林俊勇还有点良心,没把那赵洪涛的身份供出来,再看那赵雪听得这个消息,却早已是咬着嘴唇流下泪来。破虏心知这妹妹自小与这林俊勇长大,对这林俊勇在心里早就把他当做了至亲之人,哪能受得了这种打击呢。便和曹柔一齐安慰了她片刻,见她虽然仍阴沉着脸,就像个冰山美人一样,但情绪稍有好转。破虏便继续问道:“那敢问姑娘…..汝媛姑娘,你那柄剑又是哪里来的?”破虏自从方才被那托娅盯住,就不是很敢去直视她那双眼睛。
托娅见他又问道这个问题,便只吃吃的笑,过了好一会才缓缓说道:“既然你是郭靖之子,那你怎会不知那剑原在何人之手?又怎地来问我是从哪里拿到的呢?”破虏一听,心头暗道:难道这姑娘真和杨过大哥他们有什么交集?这下我就能知道他们夫妇的所在了。突然一个黑色的念头在他脑海一闪而过,这姑娘是蒙古公主,杨过大哥曾和我爹共同抗敌,又怎会与这蒙古公主有何交集,难道他们已经被害了?不,不可能,他们二人武功高强,怎会这么轻易遇害呢。破虏赶紧摇了摇头,在心里暗骂自己胡思乱想。
哪知道那托娅继续说道:“他们没出事,我也不会加害于他们,但是你要问我他们在哪里呢,我也不能告诉你。”听到这二人的对话,曹柔第一个忍不住了,嚷嚷道:“怎么你们两个这才认识第一天就有了秘密,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明白呢”又转身对赵雪说道:“雪儿妹妹,你可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嘛?”
赵雪依旧冷着脸,只轻轻说道:“我连你们在说什么都不听不明白,又怎么能听得懂他们说什么呢。”这话说得声音虽小,却像带着冷气一样,听她这么一说,那曹柔顿时也安静了下来。
破虏只道这雪儿妹妹今天好生奇怪,刚开始都没这样。但又一想,这周汝媛倒莫非真的有观心之术,怎地我在想什么她都知道。既然心事被人看穿,破虏只能苦笑道:“周姑娘倒是好眼力,一眼就能看出我在想什么。那既然如此,我不问你他们二人在哪,你就把你和他们二人相识之事告知我们如何?”
托娅听他这么一说,心头只道这小子倒是个好脾气,也聪明得很。既然如此,那便告知他又如何。只是这事甚是私密,他们二人倒不必有所隐瞒,只是那曹柔与赵雪二人在旁,多少有些不便。
破虏见她面露难色,又看了看曹柔与赵雪,登时便心领神会。心头想到:我既与这两个妹妹结拜,自当不应该有事欺瞒她们,但此时如果这二人在场,那周姑娘便不会说,只好先委屈她们二人了,我日后定当此事详细告知她们。当下便开口道:“二位妹妹,这周姑娘有事要与我商量。你们两人守了我一夜,先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吧。”
曹柔与赵雪自然是冰雪聪明,虽然心头对破虏不满,但也甚是乖巧,二人便携手出了大帐。托娅见状,忙叫来军士,要他带着二人去找个帐篷休息,又吩咐厨房做了些吃的送去,同时嘱咐道派人死守这大帐,以防隔墙有耳。破虏见状,心头暗道这周姑娘心头倒是仔细,如此看来,她接下来所说倒绝不会有一丝欺瞒了。
如此安排完毕,托娅便将如何与杨过夫妇相识,又如何取得这剑,全盘告诉了破虏。二人相对而谈,不谈则已,一谈就是数个时辰。二人本就投机,正好又有此共通点,却是相遇恨晚。
破虏醒来之时便是下午,那时还是艳阳高照,此时二人越谈越火热,那肯停下,殊不知外边早已是生起了堆堆火把。忽的一下,却听得账外一片喧哗,二人方才反应过来,当下所有事情早已说清,破虏自醒来就还未下床走动,正好账外喧哗,二人便一齐出帐查看。
破虏二人刚走出帐门不远,就被那曹柔撞个满怀,只见她气喘吁吁,语气中略带哭腔。断断续续说道:“不…不好了,临湘哥哥……雪儿妹妹……她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