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 我们女人能生孩子
“这也太多了吧。”
“七位一来，我们都成旧人了。可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院更冷几分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
……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汪静姝听来听去都是抱怨声重重，最终厌了就说：“长辈所赐，谁敢抱怨？”
屋里顿时鸦雀无声。
气氛随时僵硬如冰。
同是女人，她懂她们的无奈，轻叹一声，“侧妃呐，你按着规矩命令下人们把院子洒扫好，再添置新的伺候主子的下人，以供新人择选住进。”
陈尔嫣接下，她接得也有点不情不愿，“我知道。”转而又问：“不知她们何时才会到这里？”
汪静姝猜准时间，“想必年底就到，既然选秀已经结束，那么一定快马加鞭的赶到，路上不会耽误的。”又交代一句，“今年一切新年事宜由你陈侧妃打理，柳昭训在旁跟着学。其实去年的章程已经书写成册，你照办就好。”
“是。”陈尔嫣去岁因守孝并未参加新年各项事宜，可今年却成了主事，想想有点日子变幻无常的感觉。
汪静姝惦记被乳母抱走的孩子们，没多大的心思听她们闲话，“既然没事了，都散了吧。”
“妾等告退。”
众人刚退下，汪静姝匆忙去看孩子们，如今也只有孩子才让她如此牵肠挂肚，真是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在她眼皮子底下。
而刚离开正院就开始喋喋不休的她们，不知何人起了头，在侧妃后面说，“真是辛苦侧妃了。什么都要管，不过有柳昭训帮衬想必也快。说起来也是王妃厚待自己人，让柳昭训也跟着学。”
陈尔嫣转头一看是赵氏，“既然你觉得厚待，不如让我去求了王妃，把这样厚待的好事留给你做，如何？新人院子交给你收拾布置，昭训觉得怎么样？”
可赵婼念却不敢应了，这种事做的好没有功劳没有苦劳，可做的不好只会被人嫉恨，躲在孙良娣后面静默。复又听侧妃讲，“让赵昭训尝尝什么叫协理府务的滋味，我觉得挺不错的，这事儿我等会子就禀告上去。”
可赵婼念脑子也转得快，立刻抓住侧妃话柄，“什么什么滋味……难道侧妃觉得这滋味不好吗？你在埋怨谁？”
陈尔嫣冷笑两声，“我说不好了吗？我就是觉得好才要借给赵昭训你也使使好耍耍威风。”
赵婼念闭嘴不说话，她觉得不该争一时之气。片刻陈侧妃带着丫鬟施施然离开，连带着就柳昭训和尚奉仪一起走了。
只留她们四个面面相觑，她们都一同意识到侧妃似乎心情不佳。
随后康良娣也借了由头离开。
孙芳蔼盯着空荡荡的游廊，“她也有心情不佳的时候？为了什么呢？”
“谁知道，反正不是为了以后要来的七个女人，”赵婼念撇撇嘴，“你有没有觉得就是柳氏跟吕氏更听她的话？”
“主子们，你们觉得，要是侧妃跟王妃闹掰了……”
孙芳蔼转头看向一旁远处站着的吕氏，方才的话是从她嘴里说出口的，立刻呵斥，“你在说什么浑话！挑拨离间什么呢，这里有你什么事！”
本是一脸讨好的吕清萍吓得一个激灵浑身直哆嗦，立刻跪地要求饶。
孙芳蔼严厉斥道：“一股子奴性，动不动就跪。还有你瞎扯什么……若是我再听到从你嘴里说出这种敢挑拨离间的话，我必禀告王爷。”
骂的吕清萍连声求饶。
“还不滚下去！”
随即赵婼念拉着盛怒的孙芳蔼立刻快速走远。
没多久这件事传进正院，汪静姝一笑而过，不是多重要的事，只要侧妃跟她同心同德，再多的挑拨离间都无济于事，“一个人如何要总时间证明一切。”
一旁的采玉不放心，“万一…侧妃……真的就……”
汪静姝的心态很好，没必要为了这种事烦恼，“新人快要来了。侧妃若能再得宠，岂非更有利？如今王爷知道我们结盟，如果她们反水，在王爷那里的印象也大不如前。除非有天大的事否则她们反水也该好好想想值不值得这么做。”
采玉缄默，她总觉得不大放心，要盯紧一些。汪静姝虽放心也随她去怎么折腾了。
而至下午时候，侧妃真的上表由赵昭训打扫布置新人住的院子，汪静姝大手一挥立刻表示同意。
汪静姝自己有自己的想法，她本是打算侧妃做的，但考虑到侧妃确实忙碌加之既然赵氏似有抱怨索性答应了让赵氏去做，这又不是什么多好的事。
只是王爷似有怨言。他在外忙碌一天，天黑了才回王府，一听这样的庶务交给赵氏就忙不迭连晚膳都没用直接跑到正院这里。
正在用晚膳的汪静姝见他匆忙赶来，立刻放下筷子，“王爷这么急赶来，可有要事？”
朱沛直接坐下，立刻有丫鬟奉上碗筷，他没吃，挥退所有下人，“你怎么把事情交给赵氏做了？她能做成什么事？”
汪静姝眨着一双大眼，“王爷是怕我亏了你的新女人？”
朱沛一怔，下意识的反驳，“我可没这么说。”
汪静姝一脸无辜，“你兴冲冲的跑来一股兴师问罪的样子，就怕赵氏做不好，难道不是怕委屈了你的新女人？”顿一顿，“我看王爷就是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朱沛开始手足无措，“我，我没有。”
“那你是什么意思？”汪静姝嘟着嘴表达不满，“我是看嫣嫣妹妹太忙了，才同意把这种事交给赵氏的，再说一开始也是赵氏提及的说我厚待她们。既然她觉得我厚此薄彼，那我就一视同仁让赵氏也参与其中。难道这也不对嘛？”
嫣嫣妹妹……
嫣嫣……
这个称呼猛然间勾起朱沛无数回忆，终究沉默以对，“我就是问问。又没有不满。”
汪静姝是故意提及嫣嫣这个称呼的，就是在利用王爷心里的对侧妃的感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明知道这样是铤而走险，但她还是用了，“我看你就是不满，不如你今晚去侧妃那里亲眼瞧瞧她到底有多忙，管一个王府到底有多忙。明天我跟你再议论赵氏要不要对府务参与其中。”
朱沛扯了扯嘴角，“你别生气，我也没说别的。”
“我没有生气，”汪静姝归于冷静，“王爷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跟侧妃要忙得脚不沾地，而其他女人可以享清福…赏花观鱼逗鸟……高兴了说两句好听的，不高兴了还埋怨我们厚此薄彼。她们除了等着伺候你外就是串门子闲聊，要么饶舌说些流言蜚语，要么用些心计。在民间百姓家都是妾室是用来服侍主君主母的每日要立规矩三餐伺候，而在皇城里母后再忙也只要一声令下就有尚宫局做事，而王府反而你后院那些女人最空。其实就是空才多生事端。”
“我跟侧妃并不是喜欢把权利握在手里的人，巴不得有合适的人来接手每日的账册采买记载等等一系列的事。可真正让我放心也让你放心的人几乎没有，可能只有侧妃。可是我空了，侧妃就会很忙，长期以往这种生活，人家也会倦怠。”
其实朱沛哪里会不知道。摩挲着玉扳指，“你究竟想说什么？”他知道王妃真正的想法还没说出口。
汪静姝看了他良久才真正说出想法，“你有没有想过要把王府整顿一下？整顿出一个皇城一样的模式。有专门做事的一个组织，好比宫里的六局一司，要做什么事层层命令，哪里出错就责罚负责这事儿的下人，真正做到每个人各司其职。我知道王府也有一些组织，比如花房……可是他们的事都是直接报给我或是侧妃。如果有专门的组织，小事由他们做主，唯独大事由我们裁断便可。”
朱沛听着不错，“这又是侧妃的主意？”
“不是，是我自己的意思。”这个想法其实是汪静姝临时起意，“正所谓，一室之不治，何以天下家国为？”
朱沛看着她一怔，“你是王妃是当家主母，这种事为什么不自己直接做主？”
汪静姝微微颔首，她倒也想自己一个人去做，奈何手上没有人脉，“虽男主外女主内，但王府要除旧立新就必须得到您的支持，何况我手里没有太多人脉。建立一个组织，这个组织里的人必须都是您的亲信，因为亲信才不致使中饱私囊太过。”
朱沛还有点犹豫，“皇城里六局一司那么多年的存在也是经过好多次除旧立新的，曾经听说过它也不是完全没有弊端的。六局一司的设置导致了女官女史太多，而且授予官职，那么多了就有争斗。”
汪静姝把头一扬，“我们王府当然不需要这么多司，设置重要的，衣食住行必要的品阶，再确立奖赏制度。”
朱沛突然笑了，“如果设置的少，那么就像花房有事直接跟常夏姑姑禀告有什么不一样吗？”
汪静姝下意识反驳，“当然不一样……”
“好了，这件事我考虑考虑，你也跟侧妃一起商量一下拿一个章程，自古以来除旧立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不是你们女人一句话就行了。”
“我们女人怎么了……你瞧不起女人呀？”汪静姝切一声，“我们女人比你们男人有用多了。”
朱沛拿了筷子开始吃菜，“噢，怎么说？”
汪静姝给他舀了几勺汤羹递过去，“你们男人传宗接代的事儿得靠我们女人。我们女人能生孩子。”
这下朱沛连汤羹都不接直接一个劲坏笑，盯着她的肚子瞧，“王妃，你是不是又有了？”
汪静姝通红着脸，急得跳脚，“王爷，瞎说什么！”
朱沛止不住笑，“这不你说的嘛，你们女人能生孩子。那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一嫡子呀？”
汪静姝低头喝汤随口敷衍着，“快了快了～这事先不要想。吃饭吧～吃饭——”
朱沛又是一阵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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