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阖家欺凌
不用猜也知道,便是这两年越发狂妄起来的三姨娘桂修竹,桂氏。
“闭嘴!”裴氏一副要维护家族名誉的样子,怎么也不愿意说出来。桂氏没有子嗣,自然是跪在了最后,而今赶忙跻身上前。
这就对老夫人一礼:“老夫人,妾身可听说了,一早那二小姐就吵着闹着要来奠堂,还说什么要将什么事情捅出来……”
说着,便对裴氏道:“是不是?”
裴氏脸上过不去的样子,赶忙安抚老夫人:“母亲也别急,她也就是耍耍性子!”
莲香顺势上前:“奴婢没有撒谎,我家小姐已经过来了。奴婢觉得兹事体大,今日又来了的多是皇亲贵胄,便赶在小姐前头前来通禀。”
“岂有此理!”老夫人一想到自己与自己的夫君,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一面,几十年了,他在边关她在京,这才回府不过半年就轰然崩逝。
越想,便越气。
这就对自己的儿子道:“辅成……”正准备说,却发现,孟辅成还要应承着前来吊唁的官员。
无法,她这就一拍桌案起身:“你们都在堂中跪着,老身去瞧瞧!”她暗暗发誓,见了那妮子一定不会轻饶她。
瞧着老夫人带人离开,裴氏掩在孝帽之下的嘴角一勾。桂氏便来讨好:“一切如愿了!”
“哪里能如愿,一想到昨儿的事情,定然是她跟前的连翘在作妖。这一次收拾不了孟玉臻,那贱婢也逃不掉!”
桂氏听了只是一笑,照她说,砍什么臂膀,擒贼先擒王多好。
“那婢子忠心为主罢了!”说罢,便回到自己的角落跪着。
可裴氏知道,孟玉臻身上与大皇子挂着,那件事儿没完,便不能动孟玉臻。
灵堂的一切照旧,老夫人这边风风火火的顺路去找,可是怎么也没有找着。临了的路上竟瞧见了凌嬷嬷。
“老夫人!”凌嬷嬷手中拿着执法令,带着两名粗使嬷嬷跪在路旁。
老夫人好奇,这凌嬷嬷是后院掌事的粗使婢子,根本不可能来这后宅,便停下来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禀老夫人,二小姐说,她院子里的莲香不守规矩,二小姐还在服丧,她便为二小姐穿红着绿,各种艳丽。二小姐罚她三十板子,可院子里的婢子都没有听的。所以……”
“所以她已经去了奠堂?”老夫人身侧的陈嬷嬷,激动的赶忙吐口。
凌嬷嬷抬头看了一眼陈嬷嬷,便道:“那倒没有,小姐只是吩咐奴婢前去执法。”
老夫人听了一脸的狐疑,另一个金嬷嬷却瞧出了点眉目,便好声问道:“可知二小姐现在何处?”
“奴婢只知道凡事听主子的,这主子去了什么地方,奴婢哪里能知道。只知道小姐去的方向是东南角位置,旁的便一概不知!”凌嬷嬷冷酷是出了名的。
老夫人倒是欣赏这种人,眼里只有规矩。
不过她没时间与凌嬷嬷多白话,一想到自己夫君的死,孟玉臻还有闲心在这后宅里乱逛,她心头就很是愤懑。
转而道:“凌嬷嬷你跟着,一会儿有用到你的时候!”
凌嬷嬷听了已经知道老夫人的意思,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孟玉臻离开的方向。
一行人在这后院里各种寻各种找,最终一股子烟火气,引得了大家的注意。陈嬷嬷更像一条狗一般,激动的赶忙道:“老夫人,是那边!”
旋即,这就急吼吼的往前冲,眼瞧着拐过假山嶙峋,瞧着竟然是祠堂在冒烟,老夫人吓的这就道:“该死,该死,竟跑来祠堂放火……”
金嬷嬷赶忙去吩咐人将水车运来救火,另一方面,老夫人已经疾步朝祠堂而去。
刚到,便瞧见孟玉臻跪在灵堂前,一边哭一边嚎,还不住的诉说委屈:“祖父,都说是玉臻克了您,可您征战沙场,戍守边关这么多年,壮的像头牛,怎么刚一回府,就病倒了……呜呜呜……”
哭声震天,当真是伤心至了极点,捶胸顿足的不住哭嚎:“都不许玉臻去奠堂,玉臻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在此祭奠。”
相府着火,这可是大事儿,周围住的都是达官贵族,一不小心这木质结构,就能连成一片给烧了。
不少过来吊唁的,此刻也都赶来后宅看能不能帮上个忙。
裴氏想着这么多人,怎么也让那孟玉臻出个大丑,便也急急过来。可是刚一过来,她就后悔了!
孟玉臻跪在老夫人的身前不住叩首:“祖母玉臻错了,玉臻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老夫人本是要训斥的,可是眼前的一幕令她不知如何说。正巧裴氏来了,她这就招手道:“裴氏,你怎么做的事?”
一听裴氏来了,孟玉臻跪爬着来到裴氏面前:“夫人求求你,就让我偷偷祭奠祖父吧,求求你……”
这一声夫人叫的裴氏心里一沉,她可还不是当家的主母,孟辅成也听了去,脸上的颜色很是难看。
这就呵斥道:“你身为嫡女,哪里有跪庶母的道理,起身!”碍于这么多官员,他不得不这么说。
孟玉臻听了这就见好就收,赶忙起身,不过却一副惧怕的模样看着裴氏。
老夫人瞧着闹剧,也知道刚刚拉裴氏过来挡箭不厚道,便出言道:“二小姐忧思过度,赶紧扶二小姐回去。”
她是宁愿把脏水泼孟玉臻身上,也不想再沾染“自家人”半分。这么一说,孟玉臻好不容易营造被阖家欺凌的弱怜模样,却又成了她自己的问题。
不过也不急,就老夫人为了撇清自己,直接拉着裴氏挡箭,有心人或者说只要是看不惯裴氏的,定然会为裴氏记上一笔。
连翘脸上都是伤痕,狼狈的去搀扶孟玉臻,两个人就这么依偎着,慢慢的走出众人的视线。直到众人再也瞧不见,孟玉臻这才猛的一抹脸上的泪水。
正身一礼自己的衣衫:“走,去奠堂!”
“小姐,不是说不让小姐去祭奠!”连翘赶忙小声的提醒。
孟玉臻却笑了:“你当真以为这件事儿就这么完了?你信不信,你这边将我送回去,不管是老夫人还是裴氏,或者我那个爹爹,都会派人来责罚我!”
转而她就去了前堂,她就是要这件事,覆水难收!不是说她忧思过度么?她不得让前堂的人瞧瞧,她真的是忧思过度,还是这个家欺人太甚。
前堂有许多人家的女眷,瞧着这几日过来都没有瞧见的二小姐,各个都是指指点点,当然都是嘲讽之声。
孟玉臻端着大家闺秀嫡长的架子,这就好好的为自己的祖父上香叩首。规矩周正,礼数就像那已经做了几十年一般的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本来的嘲讽声,却在这一刻换做了议论之声。
而她等的人,终于在这一刻赶来!
“祖父,对不起,前世也未能给您上一炷香,今世却还要扰您的清静!”孟玉臻深深一拜。
长楚基瞧着孟玉臻那一身冷遥的姿态,具是一惊,这股子神态令他不觉间也要臣服。抱拳周正一礼:“二小姐!”
“长公子!”孟玉臻起身回礼,更是不忘朗声周正道:“来人……”
刚出声让下人送香,却不想长楚基赶忙摆手:“我并非前来吊唁,实在是鄙人传家之物被盗,特来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