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冶冷蓝
申芯月随意的耸了耸肩,不以为然的撇着小嘴。“不确定。我只是推测。如果在治疗期间,你因受不了痛苦而放弃,那你的腿就相当与全废了,就算观世音在世都医不了你了。那你就等着一辈子都坐到着破轮椅上了。”.
“为什么要帮我?”他们只是萍水相逢,就算有交集也不过是短暂而平淡的交集。等到眼前这一大片菜地都收割了,她自然而然就会消失了。
“帮你?要我医治你,便要付出极为严重的代价。如此一来,你愿意吗?”佯装势利的她双手环着,似笑非笑,亮丽的小脸满是高傲,跋扈非常。
“什么代价?”只要能走路,任何的代价他都愿意接受。现在的他除了生命外,根本就不存在任何的私有财产。
“以后你必须都听我的!”看来不好好教导他,以后他必误入歧途。秉承考古学家的热心精神,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对迷途的羔羊施以援手,避免苍生受到不必要的创伤。
他似乎有些惊诧的微微挑眉,抚摸着小银蛇的手顿了顿。“就这样?”
“什么叫就这样啊!以后我叫你往东走,你绝对不能往西!我以后就是你大姐大,你就得看我的脸色行事。”以上话语直到这一刻为止,只是她随便说说的话。但日后就难说了。毕竟世事难料。
“一言为定。”轩辕艈并无太久的犹豫,几乎在瞬间,他就敲定了关乎自己终生的事情。
就一名十岁左右的小孩来说,他的魄力与决断力确实相当惊人。
“真期待你成为我书童的时刻。”她嫣然浅笑,娇媚流转,仿似轻点红妆,惑倾天下,,眉宇中却是流转着丝丝调皮居。
轩辕艈抬首微瞥了她一眼,蠕了蠕嘴唇,选择沉默不语。
时间飞逝,一眨眼半个月已过去。偌大的菜苗田长出了绿葱葱的的菜,在轻风中摇曳生姿的绿叶竟比繁花来得动人。
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轩辕艈果真如申芯月所言,双腿慢慢地有了知觉,亦慢慢地感觉到了彻骨的疼痛。
一开始轩辕艈只是觉得有一点点细微地、轻麻的痛楚,渐渐地,那细微的痛楚不断扩大,愈来愈剧烈。每一次接受她的治疗,就宛如身处烈狱般痛苦,痛得他脸色发白,全身颤栗,甚至不断抽搐。但他却一句痛都没喊出來,反而有时会以恶言相向来分散申芯月那并不明显的担忧。
此刻,申芯月将早已调制好的药膏涂在他的腿上的要穴和关节上,尔后以烧得火热的针,刺着他腿上的穴道。眼看着他痛得将近晕死,脸色将近透明,全身满是汗水,嘴唇亦被咬破了皮,她就会无声的叹息。这孩子看起来纤雅柔弱,可意志力与忍耐力却是如此顽强,就算活生生痛晕了过去,仍旧不吱一声。
她本虽可用麻沸散来减缓他的疼痛,但当她告知麻沸散的副作用后,他便坚决不用麻沸散止疼赭。
“要是痛的话,你就喊出來啊!不然憋死自己就太不划算了。”而且这些药材是她用嫁妆给换回来的,药材比市面价格高上好几倍呢!要是他在医治的途中死翘翘了,那她不就孙权嫁妹,赔了夫人又折兵,连老本都倒贴了。
轩辕艈没好气的瞅了她一眼,咬着牙齿,忍住一波又一波的疼痛。良久后,他嘴唇颤抖着说:“谁说我痛!”
明明就痛得连说话都没力,却老爱逞强,真是一点都不可爱。想到这,她忍不住加重了力度,让他尝尝她的厉害。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低吟了一声,他狠狠的瞪着她,以眼色责备她的不对。然而,她却不以为然地轻哼,凉凉地说:“是你自己说不痛的,瞪着我干嘛。难道就你眼睛大啊!我的眼睛也是很大的。”说罢,她甚是孩子气的瞪大美眸,一眨不眨地与他对视着,秉承输人不输仗的原则。
半晌,她忽然收回了盯人的炽热视线,改而轻柔的揉着他的腿部。“算了,看你那么可怜的份上,这次我就让一让你吧。不过,下不为例。”
他似乎微微地蹙眉,不满地咕噜着。“我……才……不可怜。”几乎每个字都从牙缝中蹦出,脸色更是苍白得吓人。
申芯月无所谓的耸了耸瘦小的纤肩,温柔的哼着轻扬地调子,帮他涂着药膏的力度更是轻了几分。
轩辕艈静心的听着她哼的小调,缓缓地闭上了眼眸,放任自己在温暖中沉睡。只有这一刻,他才能深刻的感受到自己活着是有希望,因那伸手可触的温暖就在身边。如果,这一刻能成为永恒,那他愿意用一切却交换。哪怕是生命,他都毫不在意。
然而,世事总是在人的意料之外。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惊喜与惊吓了。
那优美的歌声在轻风的吹送下逐渐飘远,连他窝在他怀里的小银蛇都卷缩成一团,慢慢地沉溺在着悠扬的歌声中。
光阴如箭,日月如梳。转眼间,大半年过去了,轩辕艈的腿在申芯月的治疗下,进展很快,从扶着拐杖颠簸的小走一段距离,到现在已能弃拐杖慢慢地独立行走了。
而每日,申芯月都会陪着他练习走路。
今日,午后的阳光很毒辣,空气中没透一丝风,沉闷得让人有些透不过气。不过,轩辕艈仍在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着,似乎没有疲惫的一刻。
一旁百无聊奈的申芯月,轻抚着素琴,清雅的旋律便在偏僻陈旧的忘忧阁荡漾开来,那舒适的琴音让人不由地欲停驻脚步静心欣赏。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白皙的玉手拨弄着琴弦,琴音缠绵悱恻,时而低回,时而高昂,悠悠扬扬,空灵清雅,而她的嘴角始终挂着一丝温柔的淡笑,斑驳的树影撒在她身上,宛如仙境般缥缈绮丽。
一曲终,申芯月无趣地轻伸了伸懒腰,半支了下颚,凝望着仍契而不舍的练习着走路的轩辕艈。
“小艈,刚才我弹得那首叫《凤求凰》,你听清楚了没有?”也不管专心致志的轩辕艈有没听她的曲子,她倒是因慵懒的态度要求他再弹一次。
自从某日,她发现他有一听就能轻易的重复演绎曲子这项才能后,她便使尽了十八般武艺,把看家本领都毫不保留的奉献出來。听闻抚琴有助于陶冶人的性情,那想必能淡化他的仇恨感吧。所以她每次都趁着他练习时在一侧抚琴,然后就要他将她抚过的曲子完整的演绎。
看来他惹上了不必要的麻烦了。早知道当初他就不显露这一手了。他精通琴音可以说是天赋的,传闻,他的母妃抚琴造诣极高,亦深不可测。他只是不小心遗传到这一点而已。“你没看见我在练习吗?”言下之意,不可打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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