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重生一次
临凤国,安世城,郡王府。
府中深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雨水味,虽是二月,却没有大雪纷飞,后山的竹林反而开的旺盛,时不时的发出沙沙沙的响声,预示着寒风的到来。
一处破旧的屋子里,传来一声声女人的惨叫,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贱人,你给我去死。”只见一个面目凶残,满手老茧的老妇人用匕首一刀一刀划着床上已年过中旬的妇女。妇女身上沾满了血渍,脸上也不断的流淌着血液,面目全非,已完全看不出那妇人原本的容貌。
而一旁,躺在地上的苏夏然动了动手指,头有些疼,耳边回荡的声音很明显是自己母亲的声音,只是她睁不开眼睛。
她不是死了么?怎么会听见自己母亲的声音?而且好像还是很痛苦的声音…
苏夏然心里有种极度不安的感觉,苏夏然用尽全力,才将沉重的眼皮缓缓抬起,当看到面前的景象时,素色的眼眸中突然闪过一丝怒气。
躺在床上不断惨叫的妇女不是别人,正是苏夏然的母亲,风琉璃。
苏夏然支撑起身体,走上前一把抓住老妇人的头发,用尽全力狠狠地将她踹在了地上。老妇人本来就年事已高,如何经得起苏夏然这一脚,只能躺在地上捂着肚子断断续续的低吟着。
苏夏然急忙扶起风琉璃,帮她擦拭着脸上的血液,泪珠不断地滴在风琉璃的脸上,掺杂着血液,鲜红得刺目。
她重生了,可偏偏要在这个时候重生,倘若能再早点,她也能救风琉璃。
“娘,你会没事的,我这就去找大夫,娘你等着我。”
风琉璃摇着头,抓着苏夏然的袖子不让她走,虚弱无力的声音传来:“然儿,娘…娘要…死了。”
“不会的!我不许你死!”苏夏然吼着,紧紧咬着下唇,也不管血液从嘴唇处溢了出来。
“然儿,把这…这个,保管好。”风琉璃吃力的抬起手臂,将右手紧握着的东西递给苏夏然,那是一条吊坠,雪白晶莹,里面隐隐约约能看见一朵火红的彼岸花。
苏夏然接过吊坠,将它紧紧握住,手一直在颤抖着,脸上的妆容因为泪水而模糊了,花了脸颊。
风琉璃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渐渐合上了双眼,停止了呼吸。
“娘!娘!”
破旧的门突然被人撞开,一群家丁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将苏夏然按在地上。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苏夏然挣扎着,可是面对这些壮汉,没有任何作用。
“哟,妹妹脾气好大啊。”说话的正是苏夏然的姐姐,郡王府的嫡女苏夏烟。
苏夏烟身着淡粉色长裙,腰肢纤细,肤如凝脂,面容艳丽无比,一双朱唇微微弯着,发髻上的首饰华丽非常,衬得她更加妖娆。
“本以为妹妹是胆小怕事,谁知,妹妹竟然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敢杀害,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苏夏然握紧手里的吊坠,知道是苏夏烟来了,上一世,就是因为她刚好撞见风琉璃被人杀死,所以苏夏烟就说是她杀了风琉璃,直接导致她惨死。
苏夏然抬起头,泪水朦胧的双眼瞪着她,眼里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苏夏烟被苏夏然瞪得有些害怕,走上前勾住苏夏然的下巴,挥手给了她一掌。
“妹妹,等到了父亲面前,不知你是否还敢这么嚣张。”苏夏烟总感觉今日的苏夏然有些不一样,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她也不清楚,不过这种感觉让苏夏烟很烦躁,郁闷。
“带走。”苏夏烟说完,便带着那些家丁和苏夏然,还有那个老妇女离开了这个破烂的屋子。
正厅。
苏夏然跪在了地上,正上方坐着的是她的亲爹,郡王苏宁海,还有那个外表端庄,温柔贤淑的郡王妃李文淑。
“父亲母亲,女儿已经把妹妹带来了。”苏夏烟给苏宁海和李文淑行了一个礼。
“你这个不孝女,竟然杀了你的亲生母亲。”苏宁海神情严肃,俨然看起来是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
苏夏然苦笑,明明就是他苏宁海和李文淑一起设计杀死了她的母亲,却反过来栽赃她,让她背上弑母的罪名,趁机除掉她,这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啊。
“我没有杀娘。”苏夏然冷冷的吐出五个字,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胆,证据确凿,竟然还敢狡辩。你若老实招来,爹定然会念在你我父女一场,不送你去官府。”
这话说的可真是好听,表面上是在维护她,可她苏夏然明白,这明明就是肯定了她就是杀死风琉璃的人。
“爹,妹妹生来就是胆小之人,想必定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一时糊涂,还望爹饶过妹妹,莫送她去官府。”良久不吭声的苏夏烟突然说话了,求情,不过是和苏宁海一唱一和罢了,苏夏然闭上眼,平息心里的怒火
朱唇微弯,虽然被那些胭脂水粉遮挡了本来美丽的容貌,却因为这样更显可怕。
“姐姐不都说了么?我生来便是胆小之人,又怎敢去杀自己的母亲。更何况在这世上,母亲是唯一爱我之人,我又为何要去杀母亲?”
“然儿,难道我就不疼你了吗?你怎能说只有你的亲生母亲爱你呢?母亲一向待你不薄,你却如此说,伤了母亲的心啊。”李文淑故作伤心,用手帕抹了抹那无须有的眼泪。
“是啊,母亲的确待我不薄,我穿的衣服是姐姐不要的,我涂的胭脂是那些下人用过的,我平日里吃的东西都是拿去喂狗的。母亲对女儿还真的是很好呢。”苏夏然将平日里自己受得苦全都吐出来,赤裸裸的讽刺李文淑。
李文淑听到这话,有些惊讶,擦眼泪的手顿了顿,随即便恢复了原本温柔贤淑的模样。
“然儿,这些话是谁对你说的?母亲从未做过这些事啊?定是那些下人胆大妄为,私吞了母亲给你的东西。”
“可是,每次送东西来的,都是母亲院子里的下人呢?”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的下人,不是你吩咐的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