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牢房
“还有皇上。”慕伊柔一喘过气,怕禹瑞君真的掐死她:“我让我爹告诉皇上的。他现在已经知道了,知道你对禹昕嫣意图不轨。所以才,下局引你进来。”
禹瑞君眸色一沉:“嫣嫣呢?”
“长公主,现在被皇上软禁了。”
禹瑞君眯了眯眼,慕伊柔胆战心惊的瞧着他,生怕他一个发疯就给自己杀死了。
“你可以放了我吗?”
禹瑞君未语,松开掐着慕伊柔的手,“告诉皇上,让他来见我,这么搁着我没用,我会活的比他想象中的久,他要是想杀我,就应该亲自过来。”
慕伊柔心有余悸的护着自己的脖子,“我有的时候真的搞不懂,你是王爷,皇上是皇上,胳膊怎么可能拗得过大腿?你说皇上要见你,他就能见你?”
缓了口气,慕伊柔抿唇:“不过,我会将原话转达,不过到时候皇上到底要不要见你,也不关我的事。”
禹瑞君未语,走回牢房,见那狱卒还在地上痛苦的趴着,他皱了皱眉头,一脚蹬了上去。
那家伙哎呦一声,看禹瑞君这会子可是怕透了,连哭带嚎的从地上爬了出去,连门都忘了锁。
“哥们……您是,九王爷啊。”旁边的那个胡子花花的人朝着禹瑞君投来赞赏的目光,意味深长的道:“果然跟我等凡夫俗子不同。”
禹瑞君没说话。
那人又道:“你瞧瞧你那门都是敞着的,要不你试试走出去?何苦在这儿辛苦受罪?”
“这种东西关不住我。”
禹瑞君难得的理了他一下,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钥匙,丢到了他胳膊的牢房里面。
这是他方才断狱卒手骨的时候顺手拿的。
这老哥乍一见钥匙都傻了,半张着大嘴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然后就默默的将钥匙拿在了手里,无声的给禹瑞君磕了个头。
自己屁颠屁颠的去开门去了,结果刚一拉开门缝,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说话声。
他吓得将门重重一关,狱卒头子警惕的跑上来:“什么声音。”
结果就见那位老哥站在门边,手里还有来不及藏起来的钥匙。
狱卒当即就将他给绑了起来。
他隔壁的一片闹声中,有人在其余的狱卒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禹瑞君抬眼看去,赫然见到明黄色的衣角,和那熟悉威严的面庞。
他就躺在稻草垛上,没有打算站起来请安,也没有打算打个招呼、
兄弟俩静静对望。
直到他左右牢房的犯人都被清空,皇上才踱步进了禹瑞君的牢房。
他对他也算是不薄,给他安排了独立的茅房,总比那些浑身屎臭味儿的家伙们好很多。
只是现下看看,见他只是衣衫有些脏乱,并不算的落魄,他忽然有些后悔,当初给他安排了这么多了。
起码不至于像是现在这样,眼中满是寒意。
皇帝挑了下嘴角,打破了沉静:“看来你在这儿过得不错?”
禹瑞君转过身,面对皇帝,语气轻快,像是在同他唠家常:“那皇兄是在遗憾吗?”
皇上小小的沉默了一下,似是夹杂着叹息一般:“朕已经看见了。”
“看见你的书房里面藏着什么。”
禹瑞君眸光微暗。
地牢里面不知从那里传来的水滴声,细微的,听了有些烦闷。
至今为止,皇帝会想起那天御林军将一大部分的画像送到他的面前,他仍是会觉得惊叹不已:“那么多的画像,想必是每一日都要勾勒描绘的吧?”
从御林军带着圣上旨意杀进九王府,到了书房里面,没有所谓的阴谋诡计和谋朝篡位,而是大把大把的卷轴。
皇帝看到的,也只是御林军口中的十分之一。
而这十分之一,也足以让他惊叹不已。
摊开来看,里面或坐或躺,全部全部都是禹昕嫣的画像。
从一开始的歪歪扭扭,到最后画的传神如真,每处勾勒都足以看得出来禹瑞君的用心,也足以感觉得到他对她的感情。
禹瑞君攥紧拳,脸色隐隐发白,没有说话。
“你这么好,春雨家的小姐想方设法的想要寄给你,你竟然都毫不动心。”帝王垂眸看着他,带着些许怜悯,又有些想不透:“你怎么就能走上这条歪道?难道你日日跟在嫣嫣身边,心里都含着龌龊的心思?”
“何为龌龊?”
沉默的他终于开了口。
他双瞳漆黑,沉沉的,像是死海:“喜欢便是龌龊?”
“她是你的侄女!”
“可不是亲侄女!”
禹瑞君站起身,他虽年少,却身高直逼帝王:“我从未对我们二人之间抱有任何的期望,倘若是我有半点龌龊的心思,今朝我也断然不会走到这一步。”
“这些你都清楚。”
他的拳松了又紧,隐忍着,微微垂下头:“我惟愿她好。”
他的声音很轻,掺和着些许不甘,唯独那眉宇间的坚定不变。
皇上惊讶于他的态度,“你竟然一点悔改的心都没有?”
他没有错,为何要悔改?
禹瑞君用执幼的目光回答了他。
“皇兄答应过我一件事儿,说是只要我辅佐您登基,不管什么事情,都会答应我。”
“朕是说了答应你,但不是这样的事。”帝王一张铁面,已经毫无争辩可言:“你走吧。”
禹瑞君微怔,抬眼看他。
皇帝背过身,不愿与他对视:“去边关好好锻造几年,没有朕的旨意,不要回来。”
禹瑞君愣住了。
他想过他会被派去封地,也想过皇兄说不定会将他便为庶民,他完完全全就是要将自己压得一丝威胁都不剩,但是他竟然要将他甩到边关。
年少的禹瑞君有些事儿终是沉不住,在比他见过更多人情世故的皇上面前,他的举动显得很孩子气:“难道皇兄九五之尊也会打诳语?”
帝王侧目半回,眼中有着深深的厌恶,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看着禹瑞君:“你认为朕能什么都答应你?”
自己的弟弟觊觎的一直都是他女儿,虽说他现在心中已经对禹昕嫣大不如前,但是女儿终究是女儿,如何又能让这种畜生玷污?
“你不过就是走了歪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