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有可能
“我不敢保证,但是我觉得,应该有可能,因为就算是冰封也不能完全的保证着你的身体能够不坏,必须有一点残魂吊着才行,她应该是放了点进去,取出来的话,必须要她本人来取。”
“所以这就很矛盾,因为如果我想要复活,必须要拿回身体净化,而且残魂要她亲自取出来,当然要她亲自拿出来是不可能的问题,所以……”禹昕嫣眼底掠过一丝幽光:“我唯一的退路,就是将我的身体烧了。最为稳妥?”
八哥沉吟了一会儿,没点头,没摇头,只是反问她:“你舍得?”
夜色重重,月光被层层乌云压在后头,空气闷得让人心沉沉的,似是暴雨来临之前的征兆。
帝王坐在大殿中央,毯子上面的乌龙戏珠沾染上些许水渍深深,似是透着跪在旁边的的人的悲酸:“皇上,那个丫头根本就不服管教,还说什么公主的命同她何干,说了一堆公主的坏话,最后竟然跟那个贱奴才笑若一同跑了,还请皇上将人捉拿回来!”
沉闷的滚雷声滚过上空,禹瑞君一手撑着下颚,另一只手轻轻的敲打着桌案:“她说了公主的坏话?”
“是。”许大师像是故作坚强的摸了一下她的眼泪:“其实草民知道,这种事儿换了谁都不能答应,可是……”
禹瑞君抬手,制止她往下说,不紧不慢的问道:“她说了什么坏话?”
关注点竟然在这儿?许大师有一时的哑然,才道:“她说公主是死有余辜,说为什么公主死了还要她来配命,这件事情同她又没有关系,说公主那种下贱的女人就应该去死,而不是待在这儿。”
又陷入了一片安静。
许大师有些不安的抬头看着禹瑞君,不知道自己这出的扇风点火有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帝王却只是看着他,昏暗的烛光下,他眼里闪烁着意味不明跳跃的光,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噙着:“她说了这么难听的话,你们竟然没有将她严加看管,就这么让她逃了?”
“!”许大师愣了下,忙道:“并不是这样,而是因为当时实在是有些忙不开。”
外面下起了绵绵细雨,淅淅沥沥的雨声搅和得人心烦意乱。
禹瑞君轻点了两下桌案,“朕给你配备的人手不够?”
当然是够的,只是她根本不能用,倘若皇上知道了她的真正目的,她还如何进行下去。
“您给的人当然是还要有别的事情要做。”
“是吗?”帝王声音不轻不重,让人琢磨不透他的情绪,轻轻地一挥手,站在一侧的奴才走了上来,许大师认得这个人,这个人是禹瑞君派给她的人之一,为人很殷勤,但正好是因为她的殷勤,所以给她派到了最远的地方,免得生事。
她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就听那人说道:“启禀皇上,属下自从许大师到了之后,就被跑到了外面做粗话,这一阵子清风殿的公主奴才一直都没有见到吗,不仅仅如此,皇上您所派去的人全部都同奴才一般。”
“那是草民怕他们不懂这些东西弄坏了东西,所以才没有让他们插手。”
“好,公主的事儿属下不懂,但是那位嫣嫣姑娘的事儿,您又说人手不够,可实际上我们的人手都在外面做粗活,您要是真的看管不过来为什么不让我们做呢?”那个奴才竟然有回兑了过来。
许大师心里都快气炸了,他们知道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不是成天嚷嚷着要复活禹昕嫣?结果遇到事情的时候竟然又不给她留情面?
都是群狡诈阴险的小人!
“看来许大师回答不上来了?”禹瑞君的神色透着一丝森冷幽长:“你当真以为,朕会永远听你信口胡诌?”
“……皇上何出此言?”
他虽然跟那个丫头接触的时间很短,但是他知道,她不是那种人。
她要是真的想跑,反而会以退为进,应该会说自己是真心想要把心头血献给禹昕嫣,而不是说禹昕嫣的坏话。
她这招挑拨离间,也当真是低级。
禹瑞君起身,抬脚往出走:“你三番四次的更改借口,一会儿说只要心头血,一会说要将人烧制,又不让朕的人靠近,也不让朕的人看管血引子,顾清绝信你,可是朕却从来不信,朕这次就要看看,你到底再搞得什么名堂。”
许大师瞳孔骤缩,未曾想自己挑拨离间没成还给自己惹了麻烦,定然要呕心沥血的揽住禹瑞君:“皇上,您不能去,您的龙气慎重,那里面是极阴之地,公主的芳魂已经勾来,就差血引子,您若是去了,会将公主的芳魂吓跑的。”
站在月色下的男子,龙袍加身,声音似笑非笑的:“朕有那么可怕?”
他回首望来,微微挑眉:“朕日日伴在她身边,怎得未见你说什么?”
许大师一哽:“皇上要去便去吧,见过公主,就知道我说的就是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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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要那么做?或许我们还有别的办法,比如杀了许大师。”非染难得的聒噪,跟在禹昕嫣的身后:“而不是这样白白送上去,到时候你就再也没有机会变回去了,你甘心吗?”
禹昕嫣身着六六从内阁中偷来的娘娘服侍,蒙着面纱,一言不发的在前面走着。
途径士兵,那些人顾忌着规矩,也不能直面她,作揖就过去了。
“你不是很讨厌我,一天天都巴不得我死的吗?”禹昕嫣回首看他:“怎么现在还在担心我了?”
“我……”非染噎住:“才没有好吗?我只是不想看着那个妖女杀了一个有一个的人,况且你的尸体还在,还有机会。”
“就算是杀了尸体,又能如何?我也没什么可在乎的。”禹昕嫣垂眸,低声道:“从前我想复仇,可是当我想起来一切事情,我发现,我之前的想法是错的。禹瑞君当皇帝挺好的,我死了也挺好的,反正就像你们一样,从此以后,就按照这个身体活着了。”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动物的寿命不如人,我可没见过那头猪向人一样,能活七八十年。”非染驻足:“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不用了。”
脑海中闪过禹瑞君的脸,禹昕嫣转过头:“正好断了他的念想。”
非染一怔,不过不是对禹昕嫣,是对禹昕嫣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