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风来得快,去得也快
高僧问她为什么自杀?为什么哭?女孩缓缓说出心事,她曾与她的男友相爱至深,可是遭到女方家人的反对,女孩为了和心爱的男人在一起,和他背井离乡,两人到了沙漠上生存。
在沙漠上,男友被国王的公主相中,他为了富美白的公主,抛弃了和他相依为命的女孩。
女孩想到自己当初为了这份感情,闹得众叛亲离,如今却被无情抛弃,心里实在想不开,一气之下就自杀。
高僧听完之后,不动声色,将一钵清水端到女孩面前,说:“施主请看,情缘如水。”
女孩看见钵中水面像一面镜子,竟照出这样一幅景象:一具女尸半掩于沙漠中。过了一会儿,有一男子路过,回头目睹此景,唏嘘不已,却没有停下脚步,眨眼间消失在沙漠之中。
稍后,第二个男人路过女尸身边,他走出数步后又折回,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女尸身上离去。
不久,沙漠中来了第三个男子,他在女尸旁边停住脚步,他轻轻地抚摸着女尸,眼里充满悲悯。他在沙漠中用手挖了个坑,将女尸埋葬妥当,然后离去。
女孩看完钵中的奇异景象后,问高僧:“这是怎么回事?”
高僧说:“你没谈恋爱时遇到的男人好比第一个男子,他只回头看了你一眼,并不在乎你的命运;和你谈恋爱而后抛弃你的那个男人好比第二个男子,他终究爱自己多一点,所以给你片刻的安慰后就离去。最后将女尸埋葬的男子才是真正爱你的男人。你如此轻生,将会错过你的真爱啊。”
女孩若有所悟,走出沙漠后,果然又遇到了一个追求她的男人,这个男人与她一直相爱到老,两人琴琵和谐,彼此忠贞不渝。
讲完故事,池寒衾感叹地说:“这故事说明了什么,说明一切皆有因果,缘分早有注定。”
阮朝暮说:“这是你从网上浏览到的小故事大道理吧?”
池寒衾说:“对,小故事讲透了缘分,缘分早有注定,就像你我今天在一起,故事中那个轻生的女人好像你,导致那个女人轻生的男人就像跟你分手的金霖。”
阮朝暮反手向背后狠狠掐了池寒衾一把:“你神经病,我什么时候轻生过?”
池寒衾说:“不管怎么样,那故事中抛弃女孩的男人有点像金霖,而和女孩白头偕老的男人则像我。”
阮朝暮又娇骂了一句:“我们还没结婚,你就臭美?!”
正打情骂俏之间,一股巨大的龙卷风如一条巨龙般从天而降,猛扑过来,席卷着沙漠,沙粒飞扬,天昏地暗,沙浪向前涌动着,像—只无形的巨手,将沙漠揭去了—层,又揭去一层。
池寒衾大叫:“不好,我们遇到了龙卷风。”
阮朝暮同样大惊失色:“都怪你瞎编故事,得罪了上天,上天降下灾祸,惩罚你。”
两人身下的骆驼,刚开始还乘着旋风,迎着沙浪,眼上双重的睫毛像卫士似地,将暴沙挡住,不使它吹进眼里。
可是风沙忽然遮没了太阳,天一黑,龙卷风更狂猛,卷起的黄沙像山峰,轰地砸下来。
天,老天,骆驼竟然被山峰般涌起而后落下来的黄沙砸倒。
晕,狂晕,池寒衾和阮朝暮双双从驼背上摔下来,阮朝暮若是脆弱女子,一定哇地一声哭了,可是她硬是忍住疼痛,没有哭出来。
天空黑沉沉,沙漠黑漆漆。
骆驼在嘶叫,池寒衾什么也看不见,他高声呼唤阮朝暮:“朝暮,朝暮,你在哪里?在哪里?我来救你——”
阮朝暮照样看不见一切,但能听到池寒衾的声音,回应着:“我就在你身边,感到了你呼喊的气息。”
池寒衾在黑暗中瞎摸,摸到了一具柔软的温暖的身体,不错,这一定是自己的心上人了,他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说:“生同室,死同穴,要死就一起死在这沙漠里。”
阮朝暮也紧紧抱着池寒衾,像大海中的蚂蚁抱着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说:“什么要死就死在一起?别说得那么恐怖,发扬点乐观主义精神好不好?”
池寒衾说:“你要我怎么乐观得起来?”
阮朝暮说:“唱一首歌,振作精神,死要也死得像大丈夫。”
池寒衾一听,就唱了起来:“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太阳见了我,也会躲着我,它也会怕我这把爱情的火。”
忽然,风沙止歇,被风沙遮住的太阳徒现光明,沙漠向前铺展着万里无垠的金色,无数沙石涌起的皱褶如凝固的浪涛,一直延伸远方。
沙漠龙卷风来得快,去得也快!
那匹倒下的骆驼高兴地站起,对着倒地的主人嘶嘶低鸣,仿佛是向他们道歉。
池寒衾抱起阮朝暮,说:“亲爱的,我对爱情的歌唱感动了上天,上天停止了风暴。”
阮朝暮说:“上天是不是跟我们开了一场玩笑?”
池寒衾将阮朝暮送上驼背,自己了爬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重新骑着骆驼,稳稳地向前旅行。
渐渐地,黄昏临近,落日的光芒将沙漠染得金黄,沙粒亮得逼人眼目,远方,一缕孤烟升得老高。
阮朝暮用手用一指,指着落日和孤烟,说:“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池寒衾说:“落日这么圆,为我们今天的行程和我们的爱情画上圆满的句号。”
这一天结束得有惊无险,可谓抑扬顿挫,先残缺后圆满,反而更圆满。
阮朝暮并没有嘲笑澡堂破旧,说:“好便宜啊,我现在就进去洗澡。”
池寒衾问中年人:“我是不是也能进去?”
那中年人说:“如果你不怕里面的女人加在一起,狠狠揍你,你也可以进来。”
池寒衾吓得一伸舌,说:“我还是不进去了。”
阮朝暮对池寒衾说:“你就在外面,等我进去参观后,把看到的讲给你听,你就当画饼充饥好了。”
于是,池寒衾留在外面,阮朝暮独自进去了。
她推门进去,屋内坐着一个沙哈拉威的中年女子,看上去精明而又凶悍,她准是老板娘了。
老板娘说:“要洗澡,先付钱,四十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