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奇怪的女人
回到家中,我不止一次问爷爷,“为何村长的棺材只有我能背?为何那口棺材明明亲的跟一张纸片儿似的,所有人却说都抬不起,他们是不是都在说谎?”
我变着法子问了许久,但都没有任何答案。
爷爷拒绝回答我任何问题,回到家之后,便懒得同我说话,上床睡觉。
我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跟翻烙饼似的。
到了后半夜,我突然感觉到,房间的温度下降了好几十度,冷得我浑身发颤,甚至连脸上都出现了不少冰屑。擦了擦脸,我很纠结的坐了起来,就看见我窗子上映着一个人影。
二话不说,我便打开了窗子。
何苗站在窗子外头。
她猩红色的眼睛,打量着窗子里面的每一个风景,我当时,浑身都僵住了。
她冲着我露出一个笑容,往我怀里塞了一团冰凉的东西,转身就走。
几个起落,她便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疑惑的看了看手上的东西,居然是几个如同半个拳头大小的鸟蛋,我认得出来,这是附近的一种野鸡生个蛋,小时候我还偷过。
我抱着几个蛋,哭笑不得,何苗大晚上的跑来就是给我送蛋的?
夜半救女孤人回,僵尸报恩愁难消,红尘欲度何时退,魂归幽冥无人陪!
我又想起了白天老头冲我说的话,判词是一种隐晦的断语或者结论,《红楼梦》的判词最为有名,比如,林黛玉和薛宝钗的判词就是:可叹停机德,堪怜咏絮才;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
一首诗几乎已经将一个人的一生概括进去,那老头究竟是谁?为何会对着我说出那样的判词?何苗给我送鸟蛋,难道真的是僵尸报恩么?
何苗现在的状况肯定不是人,难不成真的是僵尸?
这一夜就在我胡思乱想当中过去,后来我还做了个梦,梦见我娶了何苗,满村的人都来庆贺,红色的礼炮放了整整三天,何苗穿着红色嫁衣,格外柔美。
我扯掉了她的红盖头,亲吻了她的红嘴唇,最后一步的时候,却被我爷爷硬生生的摇醒。
“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来?”我爷爷万分愤怒的说道,“平常我不在,你就这么偷懒的吗?”
真的是亲爷爷。
我连忙爬了起来,我爷爷是这个家的家主,他可跟我父亲不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暴脾气,动不动就动家法。
“今天出去卖菜,你把东西都装到车上,还有我那些乱七八糟的。”
你也知道那是乱七八糟的?我嘟囔一句,但却没有胆子说大声。
我爷爷是个货郎。
之前的几天,他之所以不在村里,就是因为他出去卖货了,他的那些东西大部分都是自己制作,还有一些就不知道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面搜出来的,或者是从这个村子里面带来的特产卖到另外一座村庄去。
几乎什么都卖。
其实现在这么发达,有了淘宝之后,货郎这种生意人,就已经很少了。
但我爷爷依旧挑着扁担,走南闯北。
今天正好是镇子上赶集的日子,对于一个合格的货郎来说,这种时间若是不出摊儿,就实在对不起自己名头。
我爷爷在镇子上是有专门的摊位的,他可是附近非常有名的货郎。
我摆好摊位,卖的东西许多,有家里种的菜,还有爷爷带来的乱七八糟的货,小到针线,大到字典,甚至还有我爷爷自己做的衣服,不过他那些衣服多半卖不出去,因为他是按照我和我父亲的身形做的,在他的概念里,没有所谓的均码,也没有大码和小码。
这样的衣服能卖掉才有鬼了。
通常衣服卖不掉,他便会拿回来给我穿,或者给我老爹穿。
倒是个会过日子的人。
今天天气不错,我摆好摊了之后,却发现爷爷跑到一旁跟别人打牌去了,还告诉我要好好的看摊位,今天能挣大钱。
挣个屁,就那点蔬菜卖光了,估计就没有人来了。
我摆好摊位之后,就坐在旁边看小说,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我的头顶突然传来了一个清脆好听的声音,“这个东西多少钱?”
我一脸疑惑,只见我的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位漂亮的小姐姐,那小姐姐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裙,应该是镇子里面的人,格外的时髦。身材丰腴,婀娜多姿。
她的手上拿着一个罗盘,我愣了一下,记得爷爷的货当中似乎没有这玩意儿,这可是爷爷当初做道士的时候留下来的,该不会想把自己吃饭的家伙给卖出去吧?虽说我爷爷已经很久都没有做道士的活了。
我摇了摇头,“这东西不卖。”
可我刚说完,就听见爷爷大吼一句,“卖,那东西卖,别听那臭小子的。”
爷爷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边,棋牌室的那帮人一个个眼睛都红了,不停的催促着,“叶老头,赢了钱就跑,不厚道吧?”
“一会回来。”爷爷满不在乎的挥手,转头看着那个美女说道,“我的货还不错吧,你出多少钱?”
那美女正要说话。
我爷爷立马打断,“低价就不要告诉我了,我这东西最低10万。”
我瞪圆的眼睛。
10万,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就这么一个破玩意儿,能卖10万?
那美女也觉得我爷爷信口开河,笑了笑,耸了耸肩膀,便把罗盘放在摊位上,转身就走。
我爷爷笑嘻嘻的又回到了牌桌上,我拉住爷爷,“好不容易有人看上了,你让她开个价不就完了吗?开这么高的价,吓死人了。”
“你懂个屁,小孩子一边玩蛋去。”爷爷没好气的说道。
然而就在我俩说话之间,那美女居然去而又返,冲着爷爷说道,“你这罗盘我要了。”
10万啊,我立马两眼放光,但是却没想到我那坑货爷爷此时呲着一口白牙,笑嘻嘻的冲着女人说道,“只可惜我现在又不卖了,低于100万不会卖。”
那女人的脸上露出了愠怒之色,要是换我,也是火冒三丈,爷爷出尔反尔数次,是个人都会发火。
女人这一次倒是没走,眯着眼睛看了我爷爷半天,突然笑了,“灵脉之子也有今天?花了多少功夫?”
我爷爷眯上眼睛,“什么人?”
“江东殷家。”
“不卖。”爷爷又露出一口白牙,笑的没心没肺。
我瞪大了眼睛,说的话我都听得懂,但却不知道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