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大板的事儿
以往,她必定撅嘴跺脚,跟祖母争执一番,负气离开。
今日,她坐到老夫人跟前,攀住她的胳膊又是甜腻腻的一声:“祖母,玉初不懂事,时常惹祖母伤心,玉初是来赔罪的!”
闻言,老夫人睁开眼,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孩子嘴这么甜?怕还是为了她那猫吧?
“祖母,这马上就要申时了,您不去祠堂上香吗?”她眨巴着大眼睛,满眼无邪,看的老夫人有些愣,这孩子今儿是怎么了?
唯恐其中有诈,老夫人推开她的手,起身掸了掸身子说:“还有半个时辰呢!”
见祖母爱理不理的,她知道祖母心疼她,对她也不是百般嫌弃,无非是恨铁不成钢罢了。
于是,她接过丫鬟端来的茶,扑通一声跪在了老夫人面前,满脸诚恳:“祖母,玉初多年来让祖母操心了,这几日玉初熟读祖母送给玉初的佛经,玉初深感惭愧,从今往后,玉初必定不再胡闹,祖母,你能原谅玉初曾经的莽撞和无知吗?”说罢,她已泪眼婆娑。
老夫人惊喜,看来是她锁住那猫有效果啊!这孩子竟然熟读佛经,迷途知返了!
于是上前搀扶起沈玉初,满眼怜爱:“玉初真的熟读那些佛经了?”早些年听人说女子闹腾是邪灵附体,念了佛经就自动驱除,看来传言是真的呀!
沈玉初憋嘴,可怜巴巴的说:“玉初深感菩萨佛祖的宽恕,玉初还梦到菩萨要我孝敬祖母,她说祖母慈悲心善,要玉初多多学习祖母呢!”
老夫人最为迷信,一提到菩萨,眼睛都发亮了:“真的呀?你梦到菩萨了?”
沈玉初点头,随手将茶杯防在炕桌上,“祖母,您不是一直供养祠堂里的祖宗吗?玉初以前都不去跪拜,经菩萨点化,玉初要每日陪同祖母去祠堂祭拜赎罪!”
闻言,老夫人开心不已,“好好好,我的孙儿回来就好!”老夫人感动的热泪盈眶,抱着沈玉初一通心疼,却不见身后那深邃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狡黠。
“祖母,马上就要申时了,玉初想先给祠堂擦擦桌子,扫扫地什么的,咱们不如先去吧?”
老夫人宽心的一笑:“祠堂有下人打扫,你能与我常去祠堂祭拜就好了。”说着,还摸了摸沈玉初的头,彷如这是菩萨赐给她的宝贝一般。
那怎么行?苏语蝶还在那等着呢!
“祖母,您忘了菩萨点化了?玉初这第一天不能食言呀!”沈玉初推搡着老夫人,一听菩萨点化,老夫人不敢怠慢,吩咐下人准备抹布和清水,便一路带着沈玉初去了祠堂。
路上,老夫人一直追问佛经里讲了什么,好在沈玉初在百里靖飞不安的那几年,潜心抄经书,不然她还真对答不上来,听得老夫人满眼赞赏。
到了祠堂,丫鬟连忙开门,突然一盆清水打在地上,彷如受了惊吓。
老夫人面色一沉,当即呵斥:“不知深浅的东西!祠堂前怎可打翻水盆?”
沈玉初见状,连忙给老夫人顺气:“祖母莫气,您是慈悲心肠呢!还不快点收拾?”
丫鬟面色惶恐,连忙跪地,声音发颤,“老夫人,二小姐她……”
“妹妹?”沈玉初面露疑惑之色,连忙搀扶着老夫人到祠堂门口,只见苏语蝶爬到香炉案桌上,怀里还抱着猫。
她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语蝶!你这是在做什么?成何体统!”老夫人闷声怒吼,一脸的怒意。
苏语蝶惊慌失措,忘记了从案桌上下来,满脸通红,憋了半天愣是说了句:“祖母,姐姐的猫跑到祠堂来了,你看!是我抓到的!啊!”
猫咪受了惊一般,咬了一口苏语蝶的手,一路冲上祖先牌位,撞翻了所有。
而苏语蝶身子失衡,情急下欲抓住什么,不巧……砰!香炉被摔个粉碎,她也摔了个人仰马翻。
沈玉初嘴角泛起一丝得意,苏语蝶,前世你便是如此害我的吧?好在我来的及时,不然……又要被你害了。
“罪过罪过!阿弥陀佛!”沈玉初念叨一声,急忙冲到香炉前,跪地便哭了起来:“祖母,这是太后赐您的苏家延绵子嗣焚香炉啊!碎了!菩萨啊!”呜咽一声哭了出来,余光瞄到老夫人脸都黑了。
“苏语蝶!”老夫人怒吼一声,冲进去看着地上的残局,抑制不住的恼火:“来人!把二小姐拖出去仗责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哼哼!还不得直接把你打残疾了呀!?沈玉初不露声色的扫了她一眼。
“祖母,语蝶冤啊!是姐姐的猫跑到祠堂,语蝶怕这畜生玷污了祖宗才跑进来抓的,还有你!”苏语蝶哭的暴雨梨花,怒指沈玉初吼道:“你的畜生你不好生看管,竟然跑到祠堂里胡闹,还害得我被冤枉!沈玉初!是你故意的吧?”
“冤枉?”老夫人一听,脸上顿时阴云密布:“你是说我老眼昏花,没看到你撞到这香炉冤屈了你?”
苏语蝶面如死灰,急忙解释:“语蝶没有!祖母,语蝶也是为了保护祠堂呀!要怪,姐姐的猫才是罪魁祸首!”
老夫人眼底闪过一丝迟疑,沈玉初见势,连忙说:“畜生不懂事,你打它便是,为何爬上供桌?你打翻太后赐给祖母的香炉,还妄想把祸事推到我身上,祖母!您可要给玉初做主啊!”眼底闪过一抹冷冽,继而满脸委屈的看向老夫人。
“做主?那只畜生早就该死!今日祸害了祖先祠堂,还连累了语蝶,你还有什么脸要老夫人给你做主?”一声冷冽的呵斥,还未见其人,便闻其声。
来的正是时候!沈玉初嘴角泛起一抹狡黠,原本想着一个个的收拾,既然送上门了,那就一起吧?
陈雨霞一袭繁花丝锦制成衣裙款款而来,脸色极为难看,刚刚丫鬟瞄见沈玉初和老夫人一同来祠堂,她便觉得事有蹊跷,再加上语蝶突然说要出去玩,好在她在府上的眼线多,不然她的宝贝闺女就生生要被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