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赔银子
于仟沉眸,“这次我回来,朝中有几人已经倒戈,恐怕这次,陛下有心要削弱咱们!咱们得做好准备了。”
于清檀走至于仟身前,定定的看着他道:“哥哥,咱们恐怕被人盯上了。”
“檀儿,幸亏你让画屏提醒了我,如若不是你的提醒,我刚回来没有准备恐怕会应了皇上,你不用担心这些问题,你哥哥在外面也不是白混的,我自有安排,你就安心待在家里,再过些日子,等爹回来了,给你觅一个如意郎君。”于仟看着忧心的于清檀道。
于清檀微微摇头,“哥哥一切小心便是,我有哥哥和爹便够了。”
“檀儿这话可不对,你日后有自己的路要走,哥哥能做的便是在家护你平安,在外用实力护你周全。”于仟说罢,再次宠溺的摸了摸于清檀的头。
许久未见,自家妹妹懂事许多。
“嗯,一切听哥哥的话。”于清檀垂眸,眸底一片暖意。
她也在心底暗暗道,我也会护你们周全!
回到房内,于清潭看着床前那副衣角图,不由喃喃道:“希望今夜好眠。”
……
第二天醒来,于清檀不由为自己的想法赞了句高明!
这画,果然好用!
于清檀刚起床,便听到于仟派人传话来,说让府里准备准备,他已经派人通报爹,他要娶宁灵的事情。
于清檀不由觉得奇怪,一夜之间哥哥竟然说服了宁姑娘。
其实以自家爹的性格,于清檀觉得他会答应,平日里虽然爹对哥哥不苟言笑,却也是爱护有加,且哥哥成年后做决断之事便事事与哥哥商量。
于仟喜武,他便让哥哥去习武,要知道,一个文臣是很难接受自家孩子做武官的,骨子里都带有歧视感,然而爹却纵容了哥哥,还替他亲自找了师傅,这便说明他能以哥哥的喜好为前提而去做决断。
“小姐,看来咱们府马上就有喜事啦。”流萤看着替于仟通报的人走远后笑道。
于清檀想到宁灵,觉得那姑娘也不错,眉目清秀,一张如苹果般圆仆仆的小脸平添几分娇憨,说话间也没有小户人家的小家子气。
想到这里,于清檀吩咐道:“流萤,你去让陈管家好好准备准备,聘礼什么的也不能少,虽然现在成婚的日子没有确定,不过以哥哥的意思应当是等爹爹回来便会成婚。”
“好的,奴婢这就去!”
用过早膳,于清檀去了趟宁灵的院子,见宁灵精神不错,便知她休息的还不错,拉着她逛了逛太傅府,让她熟悉熟悉环境。
刚逛完府邸,于清檀在花厅休息,便听到有人通报,说是侯府派人前来讨银子。
于清檀听后觉得不妙,忙赶到了前厅。
木木见到于清檀恭敬的行了一礼后道:“于小姐,今日于公子把咱们侯爷的衣裳抓破了,那可是咱们爷最喜欢的衣裳了,所以特派小人前来讨银子。”
“你们侯爷要多少?”于清檀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也不知自家哥哥怎得惹到了这个祖宗。
木木眯眼道:“侯爷那衣裳是金蝉吐丝,苏州有名的纺织工人所织成锻,也是赫赫有名的染坊用上等茜红草及其它染料浸染而成,再由京城有名的裁缝铺子剪裁成形,一等绣娘云娘缝制而成,其名贵程度不言而喻,小人算了算,材料及做工,以及咱们侯爷的喜爱程度,您府上需赔八百零五两!”
“你们侯爷的喜爱程度也算银子?”流萤瞪大双眸。
木木昂首道:“侯爷的喜爱程度分为三六九等,排名第一的为五百两!这衣裳算是咱们侯爷心爱之物,排名最前!”
“可上次那棵桃树,你们侯爷也没有立此规矩啊!”流萤反驳。
木木见流萤那气鼓鼓的模样,不由觉得一阵好笑,“那是我们侯爷刚立下的规矩。”
“你们侯爷明显在欺诈!”流萤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这只缺了尾巴的麻雀。
她从未遇到过如此巧言善辩之人,也第一次遇见脸皮这么厚的主子!
“流萤姑娘可别瞎说,咱们侯爷行的端,坐的正,哪里来的欺诈。”
流萤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一时间只气鼓鼓的瞪着木木。
于清檀沉眸良久,才道:“你说我哥哥将你们侯爷衣裳弄坏了,也没有凭证,我待会等哥哥回来核实后再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们家爷早有准备。”木木说罢,让人将衣裳拿了出来,那臧红色衣裳能明显看出领口处破了一个小口子。
正当于清檀想说些什么时,却见于仟快步从门外走到木木身前,“你们家侯爷当真脸皮厚,之前坑了我们家银子,现下又来坑?真当我们府里的人是好欺负的?”
“我们家侯爷说了,这是正儿八经的赔偿,如若您不愿意,那咱们侯爷便只能找知府来解决这事了。”
于仟冷哼:“你们简直欺人太甚!我不过就是拉了一下他衣服而已,是他衣裳自己脆弱,我就不信知府还任由你们侯爷瞎闹!”
“哥哥,你先消消气。”于清檀使了个眼色让于仟身旁的随侍将他拉开了,转身便对木木说道:“今日之事我已知晓,我哥哥既然把你们侯爷的衣裳弄破了,三日后,我们定当把银子送至候府。”
木木听了于清檀的话,不禁有些佩服于清檀的气度,不由多看了两眼:“有劳于姑娘了,那小人便先告辞了。”
待木木离开,于清檀才询问道:“哥哥,你与永昌候闹了矛盾?”
“哼!听下人说那只狐狸精前些日子坑了你七千多两银子,我便去质问他,他竟然说你喜欢他,是你自愿给的!我一怒便拽了他领口,没想到那狐狸精的衣裳一撕就破!”说到这里,于仟狐疑的看向自家妹妹,“檀儿,你莫不是真的喜欢那只难缠的狐狸精?”
于清檀没想到乔煜竟然当着哥哥的面将她那日的话说了出来,脸颊不由泛了一阵红。
只片刻,她便恢复了神色,“哥哥,你也知永昌候难缠,他缠上之人,哪个有全身而退过?我只是不想去招惹他,且银钱本就身外之物,没了可以去赚,但若真像那些人一般,失了性命,或至今还在大牢里蹲着,不就得不偿失了。”
听了于清檀的话,于仟不由冷静了几分,自他做官起便听及了乔煜的传闻,他虽然这几年征战在外,爹在信中提及了乔熠的传闻。
但凡被他盯上了的,也的确没什么好下场,就拿前任户部尚书来说,弹劾了乔煜无数次。
陛下每次都睁一只眼闭,谁让乔煜无亲无故,除了他身旁的阮妃是收养了他两年的姐姐外,便只他孤身一人,平日里也除了坑坑银子,提提建议外,也没有兵权,还被朝中人孤立,乔煜不知替他暗中处理了多少外患,陛下也权当乔煜是个门神,反正他怎么着也不会去动这个被全朝廷人孤立,惨遭骂名的乔煜的,相反还挺欣赏他的为人。
那户部尚书当着乔煜的面嘲讽他像勾栏院头牌,这也彻底惹恼了乔煜,第二日乔煜便寻了个由头将户部尚书关押起来,没过几日在户部尚书家搜到与前朝楚帝罪子私通的罪证,便被砍了头。
还有那赵将军的儿子,当着众人的面辱骂他,第二日便被一群人割了舌头,赵将军有怒不敢言,直到如今还恨他恨得牙痒痒。
“今日之事,便由着他罢。”于仟憋着怒意。
见于仟怒意难忍,于清檀转眼道:“哥哥能放下便好,这件事情我去处理,哥哥近几日便陪着宁姑娘四处逛逛,让她熟悉熟悉这京城,日后她便是我的嫂嫂了,也是要随我们久居在此的。”
“嗯,宁姑娘初来此地,我的确疏忽了此事,只不过这几天同僚设宴替我接风,我也得不了空,等过几日我便带她出府去逛逛。”于仟提到此事,怒意渐渐消散,转而眸中带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于清檀看着自家哥哥的神情转变,心下便明白了几分,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转身让人去将陈管家找来,嘱咐让他去找人牙子,让宁灵选几个丫鬟贴身随侍。
吩咐完,于清檀便来到了书房。
于清檀挑了许久才挑出五幅她最为喜爱的书画出来,犹豫很久才道:“咱们出府一趟吧。”
“您拿这些画出府是要?”画屏诧异的问。
于清檀抿了抿唇,“卖画。”
“可这几幅画是您最喜爱的!”
她知道太傅府缺银两,却也没曾想过小姐要将她最喜爱的画给卖了!
于清檀摇摇头,“走吧,留着也是留着,还不如卖给有缘人。”
其实,她犹豫了许久才决定把这些画给卖掉,昨晚陈管家已经向她汇报过了,府里积蓄已无多少,府内开销又大,于兰儿自从入府,每日都要吃燕窝鱼翅等名贵补品,说是自小习惯了。
每月又进账不多,哥哥昨夜带回来的赏银虽说都存在府内库房,可她得给哥哥留着,那是他用命拼回来的,她不能动!
抛去这个不说,现下可以说太傅府一大半积蓄入了乔煜的口袋内。
如若她再不做些什么,恐哥哥成婚之时,太傅府已经拿不出银钱来置办了。
于清檀简单梳洗一番,只略涂了一层淡淡的胭脂,换了身并不显眼青红相间的云锦千褶裙。发髻间簪一对鎏金琳琅流苏簪,看起来简洁又不失雅致。
来到文书斋已接近午时了,于清檀径直走到了二楼。
一楼陈列的是一些普通的文房墨宝,二楼则是名贵的字画。
文书斋是京城赫赫有名的书画交易场所,所以二楼宾客也有不少。
见到于清檀的身影,掌柜的立马放下了手边事务,笑着来到于清檀身旁,“于小姐,今日怎的有空过来了。”
“嗯,今日前来,其实是想拜托掌柜的一件事。”于清檀说着,看了眼四周。
掌柜的看了看四周来来往往的宾客不时探过来的目光,不由示意她进包间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