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2.18 文艺大咖

第19章 2.18 文艺大咖

宗望听了徽宗指责,也不应他,径自踱步王羲之草书《平安帖》前,摇头晃脑,醉心笔势良久,方自语曰:“王羲之书法龙跳天门、虎卧凤阙,中原人称‘书圣’,更有《兰亭序》被誉为‘天下第一行书’。今佳作荟萃,独缺此作,令人遗憾!”

徽宗听宗望感慨,定神应道:“王右军书法之贵,贵在自成一家。唐文皇最爱珍藏王羲之书法,曾云‘心慕手追,此人而已,其余区区之类,何足论哉!’然独缺《兰亭序》,常憾之。后从丞相魏征处得知此贴真迹在永欣寺辩才和尚手中,索之不得,便应尚书扑射房玄龄之谏,派梁元帝曾孙、监察御史萧翼前往辩才处谋之。萧翼其人俊爽有风姿,更兼多才多智、伶牙俐齿,竟骗得辩才信任,卒盗《兰亭序》上奉文皇。文皇崩,此贴乃伴其长眠于昭陵。”

宗望续道:“辩才者,得道高僧也,因李世民呵斥而惊吓过度,致翌年病死。可见皇权之威竟甚于佛法!”

徽宗昂然道:“大凡一国之君,即神仙下凡,那唐主乃是紫微星下凡,故皇权与佛法并无二致。”

宗望哑然失笑毕,复道:“只是可惜了‘天下第一行书’竟长眠地下,不得本王赏鉴。”遂唏嘘不已。

徽宗不以为然,摇头摆手道:“中原艺术品类繁多,岂止行书一体?且历代行书名家泉涌,又岂止一个王右军!前朝颜真卿、柳公权、褚遂良、张旭、欧阳询等诸公,无不匠心独具、各领风骚,我大宋朝更有蔡襄、苏轼、黄庭坚,米芾等不遑承让。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将军又何必因噎废食呢!”

宗望叹道:“道君所言不谬,然未亲见《兰亭序》,终有所憾!道君博学多见、善书能画,可为本帅临摹此贴否?”

徽宗难耐技痒,遂回道:“迁播之主,才情不盈握,焉敢奉命!然将军既有雅兴,佶亦何妨泼墨!”又道:“《兰亭序》真迹虽未曾见,然褚遂良、欧阳询的临摹本,佶倒也烂熟于胸,颇得其妙,只是......”

柔福在旁,接话道:“嬛儿愿诵《兰亭序》全文以助雅兴,未知金帅允否?”

宗望大笑道:“中原地灵人杰,果然名不虚传,公主既有此强记,何妨一诵!”

谈话间,笔墨纸砚早已准备停当,无非是“呼伦贝尔的北狼毫,长白山的松花砚,兴安岭的红松墨,库页岛的乌拉纸”,皆由能工巧匠就地取材所制。

徽宗正要显能,忽见书案之上有一方青绿晕石砚,便拿起来,摩挲了半响,长吁短叹,似有苦衷。

宗翰疑道:“道君何以如此?”

徽宗忙道:“只为墨客爱砚,如同侠士爱剑,今日得见宝贝,以致忘情,倒让将军见笑了!”

宗翰问道:“宝在何处?愿闻其详!”

徽宗应道:“此砚本乃南唐后主李煜最是珍爱之物。其色也,青绿而微赤;其质也,润如秋月,注水之后,一年三百六十日不会干涸。更妙的是,每到夜深人静之时,便有一只小青蛙露出砚池,伏于黄色石弹丸上鸣叫,蛙声如鼓,伴李煜弹琴作画。太祖八年,天师攻破金陵,李煜被俘,并被押解到汴京,随身仅携带了这块晕石奇砚,并用它填就了‘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等诸多佳句。”

宗望闻之,嗟叹不已,而雅兴渐浓,愈觉徽宗果真是个‘雅痴’,却不知此中尚有内情。

原来李煜七夕殡天后,葬于牡丹之源北邙山,宝砚终为太宗所得,遂成赵家祖传之物。到了徽宗手里,更是深藏御书房,仅供瞻仰而已。如今,不单心爱的女人被仇寇霸占,连心爱的砚台也被抢了去,物是主非,他如何不心酸!

柔福在旁,早已磨得墨浓,徽宗遂蘸得笔饱,依着柔福所诵,一挥而就。

宗望看时,见帧右乃王羲之纵情挥毫图,仿王羲之笔法临摹《兰亭序》全文于帧中,尾则以徽宗自创瘦金体题跋云:“死生之道,莫大于上善若水;兴衰之理,全在乎你中有我。”落款:“靖康二年道君皇帝御书。”勾勒渲染,行云流水,堪称神笔!

宗望鉴赏良久,致心潮澎湃,渐欲入画中,乃叹道:“‘三绝’诗书画,竟出帝王家!”啧啧再三,始命人挂于屏风正中。再回首,徽宗早已端坐柳木凳,仪态闲适,顾盼自若,似对临摹之事浑然不觉。

宗望暗暗羡慕道:“这般儒雅仪表,又是个多才的帝王,也难怪婉容倾情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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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云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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