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出言不逊
第15章出言不逊
原来是曲磨堵的婆娘她朝着自己的男人喊道:“你的营生还没干完,就想溜走不成?”
邻舍经常可以听到类似的呵斥声回荡在他们家的院落里,那都是婆娘在教训自己的男人。
“曲磨堵”不但生得短小,并且胆子也非常小,通常情况下夜间他是不敢一个人走夜路的,要出来,也得婆娘陪同。
这个女人可不怵那些,天下没有她怕的事。
她长得五大三粗,别的女人的包着小脚,她不咋为何,脚却放开了长,象个蒲扇一样,走起路来“吧嗒吧嗒”,如同鸭子。
只因为她长相伟岸丑陋,且出言不逊,一些讲究的人家都在私下议论这个人必是来自于穷乡僻壤,自小无甚教养所至,不然连缠脚裹足这样的大事都敢违抗,任何一个生在市井的百姓哪有敢如此放肆的,那可是大逆不道的事,
此地山高皇帝远,多年来一直与世隔绝,从无有官府过问管制,所以尽管如此违背伦理,却无人过问。
更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她竟然会阉猪!
女人还会一手,说出来谁都不敢相信。
方圆十几里,凡是有人想为自家的猪作一下这方面的手术,都会去找她帮忙,可能因为她作为一个女性,心比较细,阉的手法又干净利索,从不“感染”,不象有的人,手脚毛毛糙糙,有的时候猪的伤口还发炎,甚至死亡。
今天,婆娘本想出来凑个热闹,可是被“曲磨堵”劝回:“娘子还是不要出去为好,这样的事情都是男人出面,你若在场,见到不平之事,如多言几句,娘子声高,必对别人有所惊扰,恐有不便。”
其婆娘本不想听从他,可是一想,自己的男人说的也在理,自己脾气大,嗓门高,如遇不顺,必然按捺不住,一旦开口,怕吓着别人,也罢,依了他,不再出门。
而现在,“曲磨堵”真是犯了难,荒草均高过他的头顶,走起路来极为不便,他想抽出手来,拨开面前茅草,可是别人因为有约定在先,都不肯松手。
听得夫人在后面喊自己,他更是着急,欲挣脱出来,可是挣了半天,两边的人都是越攒越紧,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曲磨堵”感到惶恐已极,茅草将其头发刮乱,刮散,草茎不不断划过自己的脸腮,很是刺痛,却无法拨开。
他甚是苦恼,哀求旁人,不想再往前走了。
可是两边的人就是不肯松手,他又是身小力薄,拧不过人家,唯有踉踉跄跄地随同前往。
他现在感到极其懊悔,不该阻止其婆娘出来,如果有她在身边护佑,一定不会让自己这样受罪。
想是这么想,然而回头望望,透过高草的缝隙看去,只见在场的女人都在村边观望着,还没有一个下来的,这主要都是因为女人均为小脚,走路不便,何况草丛中肯定是坑坑洼洼的,一旦崴了脚呢。
不过自己的女人倒是个例外,她如果在这,肯定不会当“观潮派”,定先于男人跳进去,不会有半点迟疑。
因为这个人与众不同,在家里,女人干的事,她不屑一顾,男人的活她干得比爷们儿还强,比如下地耕田,她能与牛并驾齐驱,一同拉着犁杖,“蹭蹭”地在前面走,半天不用歇一气儿。
去年她家里盖房子,她地基、砌砖,合泥,上梁,泥里水里忙活,给个男人都不换。
而女工之事,她却一样也做不来,都甩给婆婆。
外面干活累了,来家往躺椅上一躺,长拖拖地伸开四肢,摆开一个大字睡在那儿,便什么也不管了。
余下的升火做饭,都是她丈夫的事。
也别说,丈夫做起这些事还真是头头是道,伺弄孩子,浆洗被褥,喂养鸡鸭鹅狗样样数数全部一个人包下来,屋内屋外被他整理得井井有条,收拾得窗明几净。
假如今天她在这,就不用听别人的,全是她一个人的动静了。
正因为如此,她的男人才没敢让她光顾这里,不然,她一旦看不惯什么,便大呼小叫的,说也不听,合让自己非常没面子。
自然,今天如果她来了,必定不会让羸弱的男人出现在这里,会一把将其推到一边:“我去!”
并且一定是走在最前面,自己就不必吃这些苦头了。
可是,事已至此,想那些都没用,他唯有硬在头皮往前闯了。
走这一段路并非易事,所有的人都是磕磕绊绊的,大都都摔了跟头,可是谁都没敢松开手,直到将这片草地梳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
此期间,木子柒与其他人一起,因为手持着宝剑,别人便挽着他的胳膊,尽管有些不方便,但是两边的人都把他抓得紧紧的,因为所有的人都极其希望他在场,只要他与他的宝剑在,人们才觉得心里有底。
大家走到地边,因为什么也没发现,不免有些灰心,正在犹豫是否回头再下去一次,不想,突然听得有人叫了一声,大家一看,是那个瘦子,只见他还在下面,跷起脚,痛苦地呻吟着。
借着月光看去,大家看到,这个人的脚似乎被什么扎破了,直往下滴血。
旁人赶忙撕下衣襟,要为他包扎伤处,可是还没来得及处置,只见那个人身体一斜,好象有什么在拽了一下,整个人便斜着倒进草地里。
人们大惊失色,有人跟着跳了进去,想把他拉上来,可是因为草太密太深,这一下去,两个人都不见了踪影,只有草在剧烈的摇晃着。
“你们怎么了,还不快些出来?”
上面的人惊慌地喊着,却没人敢于贸然地跳下去,都想问问他们再说。
可是,却听不到两个人的回答,唯有一声高过一嘶哑的喘息声,两人的嗓子好象是被什么扼住了一样。
人们不禁为他俩担心,倒底怎么了。
木子柒一见有些焦急,还等什么?
尤其见到大家的目光都转向自己,心一横,仗剑就要跳下去。
不想被人拉住了,他一看,是那狗的主人,他见到村民们为自己冒着危险,义无反顾地淌过这凶险的草地,十分过意不去,又看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坠入草地,情况未卜,不想让更多的人再遭遇不测。
不肯让木子柒下去,他对木子柒说:“客官,还望慎重,切莫为我一个人的区区小事害了大家,待我下去观看一下再说吧。”
木子柒不想听他的,还想下去,那个人死命地扯住了他:“你一个外乡人,为我的事不顾危险,戮力相助,已属感激不尽,鄙人不想你再为我冒险,还是我下去为好。”
木子柒是个机灵人,一想,虽然自己有宝剑在手,但是下面的情况是凶险莫测,我倒不如听他的话,顺水推舟,不下去好些。正如他所说,我一个外乡人,为这些素不相识的人冒险,不出事还行,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未免有些不值。再说了,我马上就要结婚了,做为一个准新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稳妥些为好。
此时,忽听得草丛里传来一声狗叫,主人喜出望外,你总算出来了,找了这么半天没找着,你躲到哪里去了?
仿佛在回答主人的疑问似的,那狗又叫了一声,大家一听,原来就是方才两个人坠落的地方,想必与那两个人是在一起了。
于是,主人不假思索地跳了进去,大家本以为人狗相见,一定是欣喜若狂,可是那人跳入后,竟然也毫无声息,连先前那两个人也不再呻吟喊叫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
我们该不该下去看看究竟?
人们犹豫了半天,谁也拿不定主意。
正在这时,突然听得村子那边有人高声叫道:“还等什么鸟,为何不下去?”
木子柒一听,不免有些疑问,刚才除了老弱病残,凡是身强力壮的男人全部下来了,如此粗声大气的人,必是一个猛士,他如何还留在那边呢?
村里的人可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原来是瘦子的老婆,原来是她见自己的男人迟迟不归,有些着急,就出来了。
人们不不约而同地向瘦子看去,在月光里,男人流露出窘困不安的神色。
“吾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原来全是一些没用的家伙,我听说狗就跑进这里,为何这么多人搜寻不到,都是吃白饭的不成,眼瞅着狗在那里叫唤,你们这些缩头乌龟却没有一个肯下去的,真是可笑已极,都是废物,来,还是让老娘下去探个虚实吧!”
说着,那个女人就大踏步地走入草丛。
村边的女人们在交头接耳,对面的男人们当然看不到她们的表情,但凭猜想也能得知,肯定在掩口嘻笑。
说来也怪,那边婆娘一进入草丛,这边立即就有反应,听得狗又叫了一声,接着,就见草丛剧烈动了起来。
那婆娘一听,再次大声呵斥这边的人:“真没用,在那里傻等什么,还不快些下去,将狗捉住!”
人们这才如梦初醒,被那婆娘奚落一通,觉得非常没面子,于是一个个接二连三地跳入草丛。
木子柒想跳,但是一望对面,女人中影影乎乎的似乎有个人在向这边摆手,不用琢磨,肯定是熙雯,她一定在担心,不想让自己下去。
于是,木子柒便打消了主意,立在上边没动。
这时,就听得草丛里有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