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
司乐之一直以为此生定不会与任何女子花前月下,于飞之乐,一心只想着如何打理好枫林阁。千淩淯还笑说,此言差异,不是不会,只是时辰未到罢了。如今遇到了,倒也明白了什么叫抓心挠肝,心不由己。
自那日与竹苑在枫林小筑定情之后,司乐之每日想着要去以何种理由去竹府,枫林阁早早的就被抛诸脑后。好在枫林阁还有个千淩淯,索性做了个甩手掌柜,不闻不问。只是千淩淯的性格根本耐不住寂寞,每日叫苦连天,阿弥陀佛,看着司乐之满面春光的样子也是恨不得剥皮抽筋。
“司乐之,我今日便立誓,如若我再管你的枫林阁,我日后定会为情所困,不恋花丛。你身为一阁之主,你当初的志向是什么,可还记得半分?”千淩淯看着司乐之对着铜镜修容整装,自己却在案前看满桌的书信,那怒火瞬间冲到头顶。
“记得,记得,无需担心,无妨无妨,你瞧着我这身装束可还行?”司乐之一丝都不气恼,脸上还满是笑意转身问千淩淯。
“乐之,我可能时日无多了,我想唯有美酒和美人才能救我了”千淩淯的盛怒被司乐之的一席话浇了个透,双手一摊,两脚一蹬瘫坐在椅子上。
司乐之整了整腰间的束带,觉得缺了点东西,看了看千淩淯便想起来少了什么:“你要去便去,我又没有绑你,何故说的如此委屈,对了,我记得你好像有几块上好的佩玉,可否借来一带”。
“乐之,你走,我怕我会失控”千淩淯把腰间的佩玉扯下来扔给司乐之,双手揉了揉太阳穴。
“自然要走,无需你赘言”接过千淩淯扔过来的佩玉,司乐之便大步流星的朝门外走去,步伐甚是潇洒。
司乐之满怀期待的走在大街上,突然觉得这世间万物都变得很明朗。这里看看路边的小糖人,那边瞧瞧新出炉的糕点铺,看到小朋友拿着糖葫芦路过,还捏捏人家的小脸蛋,小朋友刚到嘴的糖葫芦愣是从嘴巴里掉出来,哇哇大哭。孩子娘亲立马抱起孩子瞥了一眼司乐之,嘴里骂上一句:“有病”。司乐之笑笑,并不生气,他也自觉自己有病。眼看着快到竹府的时候,便看到香茗着急忙慌的跑来,不过好像并没有看到司乐之,司乐之立马拉住香茗的手臂问道:“香茗,何事如此慌张”香茗这才看到司乐之,拍拍胸脯喘着大气说:“小姐,小姐……”。
司乐之听到香茗连说了几个小姐,以为竹苑出了什么大事,非常着急的问道:“小姐?你家小姐如何,你且快说”。
“小姐,小姐无事,只是又喝醉了,今日帮小姐更换衣物的时候,发现小姐一直带着的贝壳不见了,小姐把它看的可重了,我怕小姐醒来看不到会难受,先去醉艳楼找找”香茗呼吸顺畅后,才把事情说顺。
“醉艳楼,可是那个醉艳楼?”司乐之听到醉艳楼,实在想不出这京城还有哪个醉艳楼。
“是,就是那个青楼”香茗点点头,声音立刻降下来。
司乐之实在好奇,这烟花之地,一般女子是不会去,更何况还是竹苑:“为何去那,可否告知”。
“司公子,我会跟你说明,不过眼下我还有正事,实属没有时间”香茗实在想不到小姐醒来看不到贝壳会如何。
“无妨,眼下你家小姐怕是没有两日也不会醒来,我且跟你一同前去寻它,路上你也可以告知整件事情的经过,你看如何”。司乐之并不知道这个贝壳对于竹苑来说有何作用,但是看香茗如此紧张,也是知道其重要性,便是真想帮她寻回。
“此番最好,那有劳司公子了”说完这两人便朝醉艳楼走去。
……
近来,司乐之都会邀竹苑出游,一开始竹老爷并不知情,庄中大小事宜也繁多,每日早出晚归,想知道也难。昨日得闲,晌午时分便回家想与竹苑和夫人一起食午膳,途径厨房,想交代厨房做些竹苑爱吃的菜式,刚到厨房门口,便听见两个厨房丫头交头接耳。
“你说今日,香茗会不会过来叫我们不用备小姐的午膳”。
“我觉得会,今早我就看到司公子的马车在外候着呢”。
“莫不是小姐跟司公子真的好上了”。
“我瞧着有点那个意思,你没发现,小姐比以前更好看了,也不会常年一个表情了”听到这里的时候,竹政文按捺不住了,马上走进去问道:“你们说什么,什么小姐和司公子好上了。”
“啊^,老爷,奴婢该死,奴婢不该私下妄议小姐的,还请老爷责罚”两个小奴婢们一看到竹政文,吓得立刻跪地求饶,竹老爷在京城里已经算是顶好的主子了,平时也不会责骂家里的仆人们,不过但凡有人说了竹苑的一点不是,便会大发雷霆,也颇为可怕。
“老爷不责罚,你们先站起来,站起来说话,再说些小姐和司公子的事情”竹政文此时听到竹苑有了喜欢的人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责罚下人们,倒是巴不得告诉全天下这件好事。
“奴……奴婢们也知道的不多,老爷想知道的话可以问香茗,她是小姐的贴身奴婢”两个奴婢们战战兢兢的站起来,瞧着老爷也不知道老爷说的是真是假。
“今日午膳也不要准备小姐的了”这才说道香茗,香茗的声音就传进来了,“咦,老爷你怎么也在啊。”
竹政文看到小香茗挥着衣袖高兴的走进来,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有话要问:“小香茗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老爷啊”。
“有吗?香茗不记得有什么事情瞒着您呢”香茗丈二摸不着头脑。
竹政文弹了一下香茗的脑袋,提醒道:“你好好想想,就,小姐和什么司公子的事啊”。
“哦,老爷说的是这个事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老爷想知道,香茗肯定如实想报,把知道到全部告诉您”香茗摸了摸额头,然后扶着老爷走回主厢房,边走边说。
“斯,这苑儿咋就突然通明了呢”竹政文听完香茗说的之后,摸了摸胡子,自言自语,随后跟香茗说道:“等你家小姐回来之后让她来我书房,你先下去吧”。
傍晚,司乐之才送竹苑回府,直到看不见竹苑的身影才恋恋不舍的回去。
竹苑走到院子就看到香茗在那儿等着,嘴里说道:“今日怎么在院中等我”。
“小姐,老爷说了,让您一回来就去书房找他,他今日知道了您与司公子的事情”香茗看到小姐,连忙跑上前,怕老爷等久了。
“知道便知道,本来也就不打算瞒着”竹苑撩撩长发,进屋拿了一壶酒就去了竹政文的书房。
书房。
“爹,您找我”竹苑进书房看到竹政文坐在椅子上,正看着什么,很是入迷,敲了敲房门,才走进来。
“苑儿啊,你来了,快坐”竹政文起身,指指在旁边的饭桌,饭桌上有好些菜,都是竹苑喜欢的,还冒着热气。
“听说你最近跟司慕走的很近”竹政文早就盼着自己的女儿能觅得良缘,这也不说别的话先,开口就问。
“是他,司乐之”竹苑往杯子里倒满了酒,先饮了一口才说。
“司乐之?那他为何叫自己司慕”竹政文自然知道司乐之是谁,也不多问其他。
“大概是不想多生事端吧”竹苑一口菜一口酒的好不惬意。
“无妨,那你跟他现在进展如何”竹政文也拿起酒杯,喝了一杯,喝的时候眼睛却是看着竹苑的一举一动。
“有些无趣”竹苑直白,竹政文一向是知道的,“也很木讷,我也不是很懂这些情爱之事,所以两人在一起除了走走,也干不出别的”想着每日出去郊游走走,竹苑觉得话本里写的也不能尽信。
“这……”竹政文也不知道怎么办,其实他自己也是一知半解,他这辈子就娶了花虞一位夫人,两夫妻一直相敬如宾,一辈子过的也挺好,也没想过纳小。
“苑儿,不如为父带你去青楼走走如何”竹政文也去喝过几次花酒也仅仅是喝过酒而已,但是他知道那里的女人都很有情调,很会调情,自己女儿对情爱是什么都不懂,倒不如去看看,指不定还能学到些什么东西,倒也不至于两个人都无趣。
竹苑以为自己听错了,拨了拨头发:“去那作甚,我又不是男子”。
“谁说只有男子才可以去,那里不都是女子吗,而且为父也没说要你以这身打扮去啊”竹老爷一本正经的说着。
“不去,不去”竹苑摆摆手。
“啧,你不是说你跟司乐之无趣吗?既然你觉得他还不错,你也没有别的更中意的男子,那就去走走,指不定就学到些东西,你也就不会觉得无趣了”。竹政文也不等竹苑作何反应,就唤来丫鬟给她换了一身男装。
醉艳楼,二楼,青鸿香居。
竹政文带着女扮男装的竹苑进了醉艳楼,这醉艳楼的老鸨是个人精儿,一看就看出竹苑是个女子,敢问世间有哪个男子长得这般沉鱼落雁,就连千公子那般妖娆也比不上她。而且她也认得那年长的男子就是竹苑绸缎庄的老板,竹政文。想也知道今晚的大买卖就在这两人身上,便带她们直接去了花魁青鸿的雅厢,叫她一定要好生伺候。
“他整日里便知道带我郊游走路,我哪里是愿意走路的”竹苑在家中已经喝了些酒,来到这醉艳楼还没喝几杯倒也是醉意来袭。
“莫不是个榆木脑袋”青鸿近日也觉得奇怪,前些日子,有公子找她讨教哄女子开心的事,今日却有女子抱怨男子不懂秋月之事,这响当当的花魁倒是成了专替有情人排忧解惑的媒人似的。
竹苑无奈,提起右手,伸出食指,指着旁边的竹政文:“无需莫字,他就是”。
“呵呵,她喝醉了,你跟我说,跟我说也是一样的”竹政文拍拍竹苑的背,对着青鸿说道。
“同你说?你也要跟他谈情说爱?”青鸿瞪大了双眼,脑袋嗡嗡作响。
“我怎么会同他谈情说爱,她这不是喝醉了吗,我听着也是一样的”竹政文赶紧摆摆手,他可是没有龙阳之癖。
“什么?父亲也要同他感受情爱,可是,他是我的”竹苑忽的抬起头,表情有些委屈。
“哎哟喂,不是不是,你听错了,怎知你醉酒竟是这副德行,惭愧惭愧”竹政文也是头一次看到自己的女儿如此,深感荒唐。
“哦,那你把他叫来,我要当面对质”竹苑扯着青鸿的纱袖,立马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我又不认识他,我如何带他来”青鸿真真的是觉得这钱难挣,人难受。
“不管,去带来,不然我就不走了,爹爹,她不去,你去”竹苑左摇右晃,站都站不直,头发也不知什么时候散下来,一双眸子也不知道在看谁。
“好好好,你坐着,我去带她来,你先坐着,别乱动”竹政文一个头两个大,也不知道自己是那根筋搭错了,偏生叫她来青楼喝酒,这要是回去,还不被夫人骂死。
“好,我很乖,我坐着,那你把司竹带来,我还有好多话要问他”竹苑听到竹政文要去找他,竟乖乖的坐下。
“竹老爷啊,青鸿今晚怕是要伺候不好了,奴家de这偏头疼又犯了,您自己想办法吧,这钱奴家也不指望了”青鸿,捏捏头,往床上躺去。
“罢了罢了,我还是带她回去吧,挨骂就挨骂吧”竹政文束手无策,便花了银子顾了辆马车回去。
据说那晚以后,花虞都没给他好脸色,而且还让他在书房睡了整整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