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3.初遇
“你是谁?”
挽笙扒着树干又问了一遍。树上乘凉的人似乎睡过去了一般,不再回答她的问题。她能看到树杈上散落下来的白色衣角随风而荡。
树上的人只纹丝不动。
这可是让树下的人着急坏了。对于小孩子来说,好奇心最为深重,她想知道的是,这个好听的声音究竟是来自于何人。
会不会将她私自逃出来玩耍的事情泄露给大姐姐。
“你到底是谁?是来抓我回去的吗?”
“还是说你是大姐姐派人来保护我的?”挽笙的声音很软萌。
不过对方依旧没有丝毫反应。让她有些兴趣缺缺,但又不舍得离开。一直等到了太阳下山,有人来寻她。
挽笙抬头看,那个白色衣角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无声无息,让她毫无察觉。好像就是故意在避开她似的。
不禁让挽笙有些难过。
回到寝宫的挽笙被大姐姐批评了很久,还罚抄了书。可是她的心思全然被那个白色衣角牵动着。她的好奇心实在太重了。
乳娘看见族长难得沉浸下来,安静的伏在案板上发呆,忍不住好奇地走过去问道:“族长今天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乳娘,你说世上真的会有神仙吗?”
挽笙小小的脸上印着大大的疑惑,好像非常想要知道答案。那种渴求的目光是乳娘从未见过的。
她淡淡的笑了笑,“当然有了。而且诸沃之野的附近就有。”
“当真?”
挽笙不确定她听见的那个声音是不是所谓的神仙。只是那个清冷的声音跟她想象的神仙似乎是一样的,所以她猜测。
“乳娘,你说神仙跟我们有什么不一样吗?我们可以随时见到吗?”
“族长啊,你今日怎么突然会对神仙感兴趣了呢。”乳娘虽然有些不解,以为不过是小族长又看到什么稀奇古怪的戏文,才对神仙好奇的。
但是依然耐心的解答着,“神仙啊。老奴也没有见过,不过是听说驻守在诸沃之野的一共有十位山神。”
山神在鸟族中,是个尽量需要避讳的词语。只因为当年姬蔓曾经亲手杀死了十位山神中的其中一位。所以很少会有人提及。
“每次鸟族大典开始就是为了祭祀十位山神的。他们保护这里的土地,山川,保护我们不受人类发现。更保护我们被其他物种侵略。”
挽笙对宗系的历史了解不多,但她对同生体的事情倒是极为了解。她知道现在所有宗系中,唯一的担忧的问题,就是面临着会被人类发现的可能。
所以每一个宗系最耗时耗力研究的事情就是加固结界,保护自己的子民。
“挽笙从来不知道还有其他物种的侵略。”她轻声的说出自己的困惑。
“老奴也不清楚,只是在老奴还小的时候,听我祖辈提起过,却从未亲眼见过,所以我一直以为不是真的,但是想想诸沃之野这一方土地竟有十位法力高强的山神守护。也难免真有什么至邪之物。”
这话,是彻底点燃了挽笙的所有兴趣。不过乳娘知之甚少,只能靠她以后慢慢去探索了。
她又将话题拉了回来,“乳娘,你说我们跟山神到底有什么区别?”
“据说,神仙的一天等于我们的一年。所以他们是永生的。而我们的生命是有大限的。”
“可我们不也能活的长长久久...”
乳娘被她天真的话逗笑了。那么小的孩子,当然不明白生死的意义。所以她似无所畏惧的。
两个人又说了很多话,最后乳娘哄着挽笙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挽笙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后山。
哪怕顶着被罚抄经书的后果,她也还想再次见到那个白衣人。她有很多问题,很多疑惑,或许那个人可以帮她解答。
可是,他没有来。
昨日他躺着的树杈上并没有白衣飘落。她等了很久,直到想起了乳娘的话,神仙的一天等于她们的一年。
所以,昨天到今天的时日,对于那个人来说,或许只是一炷香的闲暇时光而已。想到这,挽笙落幕的表情再也掩盖不住了。
她心中的种种为问题都没有得到解答。却只能意兴阑珊的回了寝宫。
挽笙生怕这些问题自己会忘记,于是想到了一个方法,将他们全都刻在了竹简上,这样或许能保存个千万年。
等她再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就可以将所有想问的问题都毫无遗漏的说出来。
而她的生活,也变成了每日下了朝会,就会去后山溜达一圈,数着日子的过。就连乳娘都笑话她,从未对什么事情如此认真过。
况且,还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情况下,或许那个人不过是路过诸沃之野的某位江湖人士,不会再出现了。
每每听到这些时,挽笙总是欲哭无泪的。不过谁的话都并没有浇灭她心中的好奇。
就这样坚持的整整一年,就在一年前遇到他的那天,挽笙早早就来到了后山。
果然,那个树杈上,白衣飘飘。
“你终于来了。”
那个熟稔的的语气,吵醒了树上正好眠的人。他依旧没有回应。只是轻轻抬起眼眸。
“你果然是神仙。”
树下的人一直在说,在猜测他的身份,絮絮叨叨说些他听不懂的事情。明明扰了他的清净,可是出奇的,他并没有觉得吵。
反而有种奇怪的感觉...有种热闹的错觉。
“你怎么都不说话?”
树下的人突然停下来的时候,他竟然觉得有些空洞感袭来,又一种奇怪的感觉。
“我记得你。”
她不说话,为了填补空白,他倒是主动开口了。
可是简单的几个字,却让树下的人更加安静了。
良久,听见一阵啜泣,他的心底莫名慌张了。那是他第一次没到时间就从树杈上离开的。
那根树杈是他唯一午休的好去处,千万年都不曾改变的习惯。
今天,他却下了地。
却在看到她的瞬间,更加手足无措。
挽笙站着,两只手蒙住自己的脸,委屈的哭喊道:“我就说我真的有在后山见到一个人,,他们都不相信。你明明就是存在的。”
“明明就...”
挽笙抬起头,看见他的脸。
一切的情绪,被收纳于胸口,连同呼吸都不敢吐露出来。那种紧张,她从未体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