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失子重生

第15章 失子重生

1

那日知守奉命来救玉灵,怀抱里的人,轻若无骨,她瘦了好多。

“知守哥哥,慢一点。”颠簸中,玉灵声若游丝,她把手放在隆起的小腹上。

看着怀抱里的玉灵,她腹内是他的骨肉,想到这心里一阵疼痛。

他在一深巷里放慢了脚步,打开了一处小宅院的门,他把她抱进去,放在了事先准备的大木桶里,遇到水,玉灵脸色渐缓。

“你在此处没人会打扰,好好休息,明天我来看你。”

“知守哥哥,为什么现在才来救我?”

他无言以对,是啊!可以救她,为什么还让她等这么久?

临出门他又转头侧目看向她的脸,伤痛袭来,难以隔断。

看他离开玉灵潜入水底,这下得以安心,她沉沉睡去。

从知守自皇城带玉灵出来,博昂一路跟随,看着知守离开,他悄悄进入。

听到声响,玉灵从水底出来,博昂站在眼前,他的眼神冰冷,令人心生寒意。她下意识地护住小腹。

他早已注意她的动作,想到那晚他亲眼目睹知守进入她的房间,他觉得恶心,剑出鞘,“我现在就杀了你。”他看到她隆起的小腹,“这孩子,他根本不是我大哥的。”

她捂住小腹,泪落下来,眼神乞求,“你不要胡说,我,我,你怎可污我名节?”

“我污你名节?那我问你,你成亲前一晚,为什么知守会在你的房间?你我可以不杀,这孩子不能留。”

博昂的话如五雷轰顶,她痛不欲生,成亲前晚的噩梦连连,邪魔的桀笑又袭上心头。“我,我没有,我没有……是,是邪魔,是邪魔啊!”

他冷眼相望,剑回鞘,他转身离开。

他敲响了药店的大门。

一老者开门,“客官,这天时已晚,你有何事?”

“抓药。”他递上药方。

老者结果药方,在灯光下仔细观看,看清后他倒吸一口凉气,“客官,这药……老朽抓不得。”

他剑半出鞘,“抓不得?”

“客官,这伤天害理之事,老朽,老朽我做不得呀!”

他拿出一锭银子,“做得做不得?”

“唉,做得,做得。”老者结果银子,转身向柜台走去。

待博昂回来,他的手里多了一碗药。

“喝下去。”

玉灵当然知道是什么药,她绝望地流泪,博昂地决心丝毫未动,药一直递在她的眼前。

“不要,我不要。”

“喝下去,不要逼我动粗。”

“不,我不要。”

“莫不是让我告诉我大哥,他的妻子都是怪物,腹内的胎儿是别的男的,你猜,大哥听到了会怎样?”

“你!你太坏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此生我与游哥哥缘分至此已尽吗?”

她接过药盏一饮而尽,绝望地潜入水底。

博昂在一旁等着,一柱香后,桶内的玉灵开始呻吟,鱼尾翻腾出桶,他看到鱼尾上的鳞片开始剥落,血肉模糊,玉灵痛苦地挣扎,木桶里的水混杂着血液被溅出。

他变得手足无措,从未想过会这样,他跑到床前,拿起床上的棉被,盖在木桶之上,桶内的玉灵仍在继续,尖叫痛哭。

终于桶内没有声音,他双手颤抖地揭开棉被,桶内的玉灵已昏死过去,他小心地把她抱出来,发现鱼尾不在,下身露出人类的形状,他闭上眼,不去看她赤裸地下体。

他把她放在床上盖好棉被,一转身,视线落入木桶,水面上浮着一枚小小的死胎,面目狰狞,通体绿色。

突然,死胎睁开双眼,恶狠狠地看着他,“终有天我还会回来的!桀桀桀……”

他被吓到,再次定睛一看,木桶里的死胎只不过是普通的孩童,一个成了形的婴孩。

2

当晚凌烟道人突然梦中惊醒,他坐起身来,“知守,知守。”

门外的知守听到呼叫忙推门进来。“义父,何事惊慌?”

“灵儿出事了!”

“什么?”

“快去看她,快去。”

知守连忙赶去,而玉灵已不在,木桶内血水漫溢,他看到躺在床上的玉灵,掀开棉被,他看到她赤裸地下体慌忙给她盖好,她已恢复人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看到木桶旁的碎碗片,拿起一枚碎片放到鼻下轻嗅,浓重地药味,寒凉之药,他心中一阵恐慌,转身看向床榻,他伸手进入棉被,摸上玉灵平坦的小腹。

他抽出手仰天长叹,“命该如此啊!即魔胎已除,你我之间再无任何牵连。我的罪,已无法挽回,发生的事求你永远不要记起。”说完泪如雨下,泪落无声,胸腔内万箭穿心。他的手拂过她的脸颊,“我想过,若你没有嫁给龙博游,这个孩子就名正言顺了。”

此时一柄长剑指向后心。他转过身,博昂眼中地怒火燃起。

“江知守,我要杀了你。”

“你打不过我,何谈杀我?”

“拼了我这条命,哪怕与你同归于尽!”

“怕是你命拼完了,我也死不了。”

博昂指向床上的玉灵,“我大哥待你如知己,你做了什么?杀他父亲,奸他的妻子,你畜生不如!”

“我是畜生?当年,我就是用着双眼,”他指着自己眼睛,“亲眼目睹龙傲君杀了我爹!”他开始怒吼,泪落了下来,“我与我的小妹,一夜之间家破人亡,我是畜生,也是因龙傲君而起,而玉灵,她本可以是我的,只因龙博游一句玩笑,我就失去了,你们毁了我的人生!”

“所以,你就将你的痛强加于人,也要害我们家破人亡?”

“我是杀了你父亲,至于玉灵的事,”他看向玉灵,“是我一时糊涂,她根本不知道我做了什么。”

“你说的事我如何相信?”

知守扯开胸前的衣襟,胸前的一道疤醒目,博昂拿出腰间的龙氏玉牌,他胸前的疤正是玉牌的形状,咄咄怪事,不可名状。

“当初,龙傲君杀我父亲,被我亲眼所见,他就用那玉牌丢向我,这疤就是被那玉牌灼伤的。”

“灼伤?”

“龙傲君的玉牌是红色的,丢过来时,它燃起火来,我无法解释。”

他想起父亲的玉牌,的确是红色的,除了龙氏族人外人是无法知晓玉牌之事。

这时,玉灵醒来手虚弱的伸向知守,“知守哥哥,知守哥哥……”

他忙蹲下身,摸向她的额头,她在发烧,额头滚烫,汗水殷湿了额前的碎发。

“她病了,我去找大夫。”

“等一下。”博昂推开他,俯下身给玉灵号脉,不一会他起身,摸了一下玉灵身下的褥子,抬手一看,满手鲜血,“我去拿药,等我。”

药店的门再一次被敲响,门刚开一条缝,他粗暴地一把推开,大踏步进入。

老者无奈地望着他,“客官,您这是要跟老朽做什么?”

他没有回答,而是进入柜台自己抓药,抓好药,他拉过店主,“你看,小产后有血崩之势,这药还差哪几味?”

“缺了玉竹和天花粉,老朽给客官拿。”

抓好药他径自走进后堂熬药,店主也不敢拦着,这一晚他在这闹了连番,真不敢招惹。

一个时辰后博昂归来,带来了药,知守忙帮玉灵服下,二人焦急等待。

天光乍破,玉灵一直昏迷不醒,二人慌了手脚。

博昂猛地站起,“我去找人,她若是死了,我对不起大哥。”

3

睡梦中若莺被人轻轻唤醒,是博昂。

“二哥?”

博昂一夜未睡,面露疲惫。

“你起来,我有事要说。”

起床后博昂把昨晚之事无遗漏地向若莺说了一遍。

“玉灵在哪?快带我去。”

“江知守也在那里。”

“现在是说这些事的时候?你做的事,我都不知如何面对玉灵,她腹内的可是大哥的骨肉啊!你怎下得去手?”

“那孩子……”他欲言又止,对于知守与玉灵的事他无法启齿。

她唤过小喜,解下身上的钱袋递给她,“你去长安街请温太医,速去速回。”她转头看向博昂,“你去备马车,我要去看玉灵。”

半个时辰后知守听到了敲门声,他忙去开门,门打开后他看到了若莺,想到那日他被魔物驱使要杀了若莺,他惭愧地低头不敢看她。

若莺倒是没有挂心这件事,一心想见玉灵,她推开知守指引太医进入。

太医号过脉后拿出银针,给玉灵针灸。三人安静地在一旁等候。

不一会,太医走出,“龙小姐,病人已无大碍,老夫给开一方,按照此方给病人服用,会好的。”

“温大人,谢谢你。”她拿出一小锦盒,打开看里面放着两枚金条,“小小心意,望请收下。”

温太医忙摆手,“不不不,老夫乃是大夫,济世救人分内之事,怎可收此重礼。”

“您就收下,若没有您,我这姐姐就凶多吉少了,今日多有叨扰,我让人送您回府。”

博昂去送人,知守去抓药,留下若莺照顾玉灵,她给她换下污了的被褥,给她擦洗了身子,换上了新衣,她看到她颈上的玉牌,是大哥的,定情之物吧!

收拾完东西,知守拿着药回来,在院子里煎药。若莺其实对他还有余悸,刚才不怕只不过有博昂在,现在只剩她一人,难免想起那天之事。

博昂回来后,一直跟在若莺背后,他的一时冲动险些酿下大祸,他不知如何补救。

三日后,玉灵可以起身。

见她醒来知守与博昂围了上来,她别过脸去不想看到他们,二人悻悻退下。

知守与博昂的争吵,她声声入耳,想到那晚的事她心如刀绞,噩梦成真,她再也无法面对知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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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荒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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