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放火
楚文离开府邸后,张七年拱手称赞道:“虽说将军是个武人,可是想不到今天楚将军的表现实在是让在下大吃一惊,竟然让樊城的两个豪强将吃到嘴里的肉乖乖吐了出来,真是了不起啊!”
楚文听到张七年的马屁之语,倒也在意,而是若有所思地道:“张兄,不觉得事情有点太简单了吗?那么大的一块地方,他们二人恐怕早都惦记在心里了,难道张兄真的认为只凭我的一席话就能让他们乖乖听话。”
张七年回道:“当然不是,樊城现在可是在我们控制下的,说句不好听的,现在樊城我们说的话可比大周皇帝都好听。”
“那就对了,自然如此,张兄认为他们二人心中可有怨气,对我们是恨之入骨还是感激不尽?”楚文笑着问道。
张七年也是个聪明人,听楚文这么一说,自然也会想到这两位樊城豪强恐怕不会安生,便反问道:“将军的意思是什么,是现在就除掉他们二人吗?”
楚文抖了抖盖在身上的披风,回道:“不急,只要派人盯住他们就行,我们还要借他们安定民心。眼下我们还是先将哪批难民的事安排妥了吧,来年开春恐怕蛮族也不会对我们不管的,我们也要早做准备。”
“将军放心,难民的事我会亲自去安排,保证万无一失,至于蛮族眼下还是大雪封路,一时之间蛮族就算想对我们有动作,恐怕也无能无力。”张七年拍着胸口,保证道。
说完,楚文便带着一行离开,而张七年则带着另一批人赶去安置难民,虽说那块地皮被将军要了回来,但剩下的一些事情还是需要人去做的。
随着陶商的话音一落,整个大厅顿时一片哗然。
“这......怎么可能?”
“一万二千人,就算强征壮丁,也得花上几个月。”
“莫非.......公子有撒豆成兵之能?”
不过众人的惊叹并没有影响到陶谦的判断,陶谦仍是一脸狐疑地问道:“你可知道谎报军务是死罪?”
陶谦的一句话,也让众人清醒过来,陶商可能是在谎报军务。当下纷纷都看着陶商,期待从陶商的表现,看到一点蛛丝马迹。
“陶商知道。父亲要是不信,可派人去城北的新军大营,清点人数。若少一人,陶商甘当军法。”陶商干脆地说道。
既然陶商如此这般肯定,眼下只有亲自派人去新军大营看一看虚实。
没有让众人失望,马上就有侍卫被派去新军大营。一个时辰不到,气喘吁吁的侍卫就回来禀报:“主公,公子说的不错,城北新军大营共有军士一万二千人,一人不少,不过……”侍卫停下来,看了陶谦一眼。
陶谦不耐烦的挥手,“还有什么,不要有所顾虑,继续说下去!”
听到陶谦的肯定,侍卫吞了口唾沫,继续道:“新军大营中,一万二千人都是精壮,无一老弱。”
侍卫的话又让众人大吃一惊,一万二千精壮!这样一支军队,只要稍加训练,便是又是一支强悍的军队了。
不过在场的一些将领的关注点,则是不同,这支新募的军队是划分在谁的名下,要是交给陶商指挥的话,自己军队的军需物资是不是又要减少一点了。
要知道,每次去找领军需时,那些徐州本地的豪族,总是刻意刁难。如今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一些军需物资只怕到时候又要刻意减少了。
当下这些将领的眼神中,便透着一丝丝不安。
“你可看仔细了?”陶谦还是有点不相信。
“禀主公,属下特令人清点一遍,自己清点一遍,二者丝毫不差。”侍卫肯定道。
“好了,下去吧。”说完,陶谦一转头便看见陶商,此时一脸笑嘻嘻站在那。顿时心中无名火生起,自己这些人一开始就被这个小子耍了,从一开始,这小子就胸有成竹,现在自己一群人倒是让他看笑话。不过转念一想,陶谦心中又有一丝欣慰,自己这个大儿子不是那种口出狂言的无能之辈,自己也算后继有人了。
陶谦心中虽然很高兴,但是嘴上还是不放过陶商,年轻人还得压一压嘛。“好了,这次任务就算你完成的还可以。今天你来的正巧,最近荆州那里发生了件大事,你可知何事?”
陶谦一说完,顿时就后悔了,孙坚之死连自己都是刚得到消息,自己这个儿子又怎么可能知道呢!万一陶商乱说一顿,岂不是失了威信,坏了陶商刚刚树立的良好形象。
不止是陶谦觉得过分,连这些下属都有点看不下去。在他们看来,主公是被陶商弄得下不了台,要找回面子,但是也不能这样刁难大公子,公子又不是神人,岂有未卜先知之能。
就在广陵太守赵昱站出来,准备替陶商化解尴尬时,陶商开口了。
“回父亲大人,据儿臣所知。初平二年二月,讨董联盟中孙坚移军梁东,进攻董卓,而袁绍却趁机派人夺取豫州,故儿臣认为讨董联盟定不长久,其内部矛盾矛盾重重。“
陶商看了陶谦正一脸严肃地听着,顿了顿继续道:“刚才听父亲所说,荆州发生大事,定是荆州刘表和孙坚发生冲突。荆州刘表据地数千里,带甲十余万,称雄荆江;江东孙坚作战勇猛,讨伐董卓时名声大振。然而刘表为人性多猜忌,定会害怕孙坚夺取荆州,所以刘表必会趁孙坚归途之时偷袭,以绝后患。”
看到此时众人正在认真倾听。陶商心中顿时兴奋不已,要不是自己看过几遍三国,可能今天就会被你们唬住,但是现在……哼哼。
“儿臣听闻孙坚作战悍猛,常置生死于度外,经常孤身一人,单骑深入。故儿臣猜测父亲所说的大事必定是,孙坚被刘表杀害。”
话一说完,众人无不动容,大吃一惊。纷纷向陶商拱手行礼道:“公子真乃神人也!推测无一差错,在下心服口服。”
正在陶商暗自得意之时,身为典农校尉的陈登向着陶商又是恭敬一礼后,道:“如公子所言,我等应该如何应对?”
陶商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向陶谦,看到陶谦点头示意。
陶商理了理袖子,这才一脸认真道:“如今天下大乱,汉室垂危,诸侯争霸。父亲据守徐州,坐拥百万人口,钱粮不计其数,兵强马壮。然而徐州一马平川之地,无险要地势可守,易攻难守。陶商认为,此时上策应是,出兵洛阳,恭迎天子。以洛阳为根基,徐州为粮仓,挟天子以令诸侯,进而……”
话还没说完,就被陶谦地怒吼打断了:“混账!你这个逆子,你可知一日为汉臣,终身为汉臣,你竟敢行这大逆不道之事。天子乃九五至尊,岂容你肆意侮辱。”
看到陶谦发怒,陶商马上跪伏在地上,“儿臣一时糊涂,说出这种大逆不道之言。儿臣知错了。”
陶商心中一顿后怕,自己刚才得意忘形,口无遮拦,忘了这是在封建时代,不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至少现在是不行。
众人看到陶谦发火,连忙替陶商求情,“公子只是一时糊涂,还忘主公息怒。”
在众人的求情下,陶谦这才放过陶商,看着还跪在地上的陶商,道:“还不快滚。”
陶商顿时如释重负,慌忙道谢后,快步离开徐州府邸。
出来州府后,陶商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骑着马,在这大街上闲逛起来。
虽然被自己这个迂腐父亲骂了一顿,但对自己并没有太大的影响,自己的想法是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目前势力还是太小,并不足以改变天下局势。
而自己的父亲陶谦,目前看来,最好做法,就是按照自己所说的那样,出兵洛阳,恭迎天子。但是陶谦显然是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和气魄,去干这奸雄之事。这样一想,被后人称为奸雄的曹操当时确是有着过人之处,才敢做着天下人都不敢做的事。
不知不觉之中,陶商看到前方有一家铁匠铺,所谓的“铁匠铺”只是一间破房子,外面挂着一个打铁的牌子而已。
站在铁匠铺外,陶商心想:自己刚刚征募的军队,虽然陶谦并没有直说由自己统率,但是十有八九指挥权是交给自己的,这样一来军队的武器也就是重中之重,不如进去看看,这些武器的打造流程,也好心里有个底。
做好打算,陶商便将马系在外面,自己进铁匠铺,观察一番。
一进铁匠铺,陶商便感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破旧不堪的屋子正中放个大火炉,火炉旁边架着一风箱。一个学徒模样的青年正蹲在地上,用力的拉着风箱,只见风箱一拉,风进火炉,炉膛内火苗直蹿。
站在火炉旁边的光膀大汉,见火炉中的铁器烧得通红,立刻用夹子夹着铁器移到大铁墩上,手握大锤进行锻打。
这个光膀大汉似乎经验十分丰富,只见他右手握大锤,左手握铁钳。在锻打过程中,上手要凭目测不断翻动铁器。坚硬的铁器在不断的锻打过程中,慢慢的变成长形,已经看出来把刀的模样了。
终于随着一番铁锤上下,光膀大汉将快成型的刀具放入水槽中,只听“吱啦”一声,一阵白烟悠然飘起,淬火完成。
忙完这一切,光膀大汉随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块黑不溜秋的粗布,抹去头上的汗水。对着蹲在地上休息的青年,道:“莲儿,你到后院去休息吧。”
叫做莲儿的青年应了声,便起身跑到后院去。
陶商这才有机会观察这个青年,仔细看了看,陶商大吃一惊。想不到眼前的青年竟是个女扮男装,纵然身上穿破旧的男装,但是陶商见她背影婀娜苗条,尤其是后劲中肌肤莹白胜玉,这哪是男子所有的。
大汉看见陶商一直看自己的女儿,便知陶商已经看穿了女儿的身份,便叹声道:“此乃吾之幼女——莲儿,如今兵荒马乱,女儿家不方便,到让公子见笑了。”
陶商笑了笑,道:“多加小心,倒也没错。”
说完,陶商指着放在左墙边的一块“蒲”字木牌,问道:“不知先生可认识蒲元大师?”
大汉顿时吃惊,好奇地道:“莫非公子认识家师。”
“在下只是敬重蒲元大师,至于蒲元大师的真身到未曾见过。”陶商答道。
大汉见陶商知道自己的师傅名字,便心生好感,道:“在下姓陈,名泰,本是徐州琅邪人士,早年和家师学艺。后来黄巾之乱爆发,在兵乱之中和家师走散,我便带着莲儿母女二人四处寻找,再后来莲儿母亲去世,我便只好回到老家,在此安生。”
陶商听到陈泰诉说自己的经历,劝慰道:“先生又何必如此沉沦,如今乱世之下,先生身怀绝技,为何不报效国家呢?”
陈泰摇头自嘲道:“身怀绝技?公子说笑了,又有谁会看中在下这粗劣之术。”
陶商心中也是无奈,古代工匠向来是身份最低,被人看不上的,当下道:“先生若是不弃,在下倒是有个地方需要先生帮忙。”
“公子但说无妨,在下若是力所能及,定会鼎力助公子。”陈泰斩钉截铁地道。
“在下需要锻炼兵器。”陶商道。
“锻炼兵器?在下倒是略有心得,公子要是需要在下,前来呼唤一声便是。”陈泰道。
正在陶商准备交代下一步事情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公子,老奴可算是找到你了,麋竺别驾此时正在大厅等你呢。”
来人是陶商的管家——温程,陶商从小就是在他的照顾下长大的。
话一说完,温程便进来,强拽着陶商便回去。
陶商连忙和陈泰告辞,约好几天后再来找他。
二人匆匆忙忙的赶回府邸。
在大厅外,温程弯腰替陶商整理衣物,也好显得不是那么狼狈。二人一口气跑回府邸,身上的衣物不免有些凌乱。
踏进大厅,陶商就看到麋竺此时站在那,欣赏挂在墙上的一幅山河画。陶商笑道:“想不到麋别驾还是一个懂画之人,陶商敬佩。”
麋竺回头笑答:“公子说笑了,如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在这社会危亡之际,子仲哪还有这种闲情雅致。”
“不知麋别驾此次前来,不知有何事指教?”陶商直接开门见山道。麋竺来自己府上,肯定是有原因的。
麋竺答道:“在下此次前来,乃是奉主公之命,告知公子担任羽林郎将,统帅新募的徐州新军。”
陶商拱手称谢,这个结果早就在预料之中,既不惊喜也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