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惜一切代价
如今的她,很清楚自己欠下了什么,此刻的她,连死的资格都失去,她还有什么脸面为自己的体面而羞愧?
村民们窃窃私语,一路跟着叶锦羽去了村内唯一一个郎中的家中,口不能言,心中未免更焦急了几分,用尽力气的敲门,结果是将人的门给推倒在地。
杨大夫平日里虽然爱财,治病倒是尽心尽力,如今有人将他的门给拆了,而此人还是人人厌恶的叶锦羽。
村民们自然是不同意的。
“叶氏,你竟然如此歹毒,跑来杨大夫家中闹事。”
“赶走她。”
叶锦羽对于这些人的叫嚣无动于衷,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终于看到走出家门的杨大夫,她不能言,笃定只要让大夫见着了人,谜团自会解开,于是抓了人就跑。
很难看出,如此瘦弱的女子,是哪里来的力气,能够将一名男子抓着跑。
杨大夫虽然年过半百,好歹也是个男子,等他回过神来,手一缩,叶锦羽踉跄了一下,差点就摔了。
“叶氏,你想如何。”听闻了风声而从家中跑出的里正,挡在叶锦羽面前,怒目相对。
叶锦羽口不能言,解释起来更是浪费时间,如今的她,最浪费不起的就是时间。
沈子轻如今还在等她相救,再耽搁下去,她怕……
叶锦羽抓了大夫便想继续走,手背上却被人狠狠的拍了一下,瞬间红肿起来。
打她一下的人还觉得不够,手中的擀面棒加入其中,劈头盖脸的往叶锦羽的脸上,身上打了一通。
“不要脸,青光白日便想要勾引我家老爷。我打死你这个贱蹄子。”
原是郎中的娘子元氏,听到动静后从家中跑了出来,原本正在擀面皮,见了叶锦羽的行为,当下认定她是想要勾搭杨大夫。
可怜的是叶锦羽被打,没有一人伸出援手,不但如此,众人还纷纷叫好。
叶锦羽狠狠的咬着牙,死死盯着这些人。
愚昧,无知,还很喜欢用恶意去揣摩他人,她心地清楚,今日是无法将人请上去给沈子轻瞧伤,她不敢再耽搁,扭头就往山上跑。
一个黑影猛然拦在叶锦羽的面前,差点让她没能止得住身子撞上去,还没来得及瞧清楚此人是谁,便听到此人语气焦急。
“叶氏,你为何如此狼狈,沈子轻呢?”
叶锦羽看清拦住自己的人是王大婶。
王大婶是个慈眉善目的妇人,总喜欢用花布包裹着梳理整齐的发髻,朴素却又大方。
叶锦羽第一眼见到她,就觉得很合眼缘。
更别说她们平日也有来往,关系不错,若是平日,愿意微笑以待,而今日,她着急万分,自然不愿意和她过多纠缠。
一把推开王大婶,她奔跑飞快。
元氏在叶锦羽离开后,还在喋喋不休的咒骂;“什么下流东西,光天化日之下,敢来行勾搭之事,不要脸。”
村民见没有热闹可看,纷纷散开。
唯独王大婶,忧心忡忡的望着叶锦羽仓促离开的身影,思索片刻,急忙追了上去。
杨大夫对此事唯一的感觉就是蒙圈,见王大婶追上去,心底还在嘀咕,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怪。
转身对上元氏一脸阴沉的脸色,他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做饭去,瞧着我做甚?”
元氏哼了一声,愤愤回了屋内。
叶锦羽跑茅草屋内,沈子轻保持原来的姿势不变,只是眉头紧皱,发丝已被汗水浸湿,脸色苍白了许多,瞧着似乎很痛苦。
她跑过去,推了他一下,却毫无动静。她只好开始拍打他的脸颊,企图将人给叫醒。
叶锦羽只觉得自己恨极了此刻的自己,无法出声,连叫他的名字的能力都没有。
更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憎恨使她失去声音的人。
“这是怎么了?”王大婶见状,无法继续忍耐,急急忙忙现身,扑过去,抓着叶锦羽便是着急的询问。
叶锦羽没有察觉有人跟了上来,此刻被抓住了双肩,以质问的姿态摇晃着她。
她口不能言,心底着急解释又力不从心,情急之下,她挣脱掉王大婶的钳制,狠狠甩了自己的脸上一个耳光。
王大婶被吓得肃静,呆呆的望着她,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锦娘,你这是何苦,有事说就是了。”
叶锦羽这才将沈子轻的衣袖撩开,露出被蛇咬伤的位置。
伤口乌青一片,一看就能分辨出,这是中毒的症状。
王大婶啊了一声,睁大眼睛望着一片狰狞的伤口,好半响才颤抖着声问:“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如此?”
叶锦羽用口型说了一个蛇字,王大婶听懂了,她失神一般跌坐在地上:“怎么就被蛇给咬了,杨家村后山毒虫许多,年年伤人性命,沈子轻这,这是不妙啊,锦娘你等着,我去找杨大夫上山来。”
叶锦羽抓着王大婶,双目炯炯,包含祈求。
王大婶如何会不懂她,拍了拍她的手背:“我与沈子轻阿娘是好姐妹,我不会让这孩子出事的。”
叶锦羽这才点点头,张开口,即便不能出声,将每一个字都表达的清楚:不惜一切代价!
王大婶点点头,着急出了门。
不出半柱香的功夫,王大婶便将杨大夫给带了上山,这杨大夫的双手,还被麻绳给捆上。
“快点,救人。”
叶锦羽被王大婶如此请人的方式给弄得目瞪口呆,便听到杨大夫道:“救人?我怎么救?家伙事都还在家中,再说了,有你们这般请大夫的吗?还有最重要的,银子呢?”
银子?没有!
她身上就只有沈子轻给的那一个铜板,纵使知道不管用,她还是将这唯一的一个铜板交给了杨大夫。
“什么?打发要饭的吗?一个铜板?一根草药都买不到,你怎么好意思拿出来,告诉你们,要我救他,没有二十两银子,不作考虑。”
王大婶被吓到:“你说什么?二十两?杨大柱,你是疯了吗,平日.你瞧个病,顶多二十个铜钱,你现在……”
“以前是以前,如今我被你绑着到了这里,同以往一般的价钱,我能答应?就是我能答应,我家夫人也不答应。”杨大夫的大名叫杨大柱,不过他不乐意别人如此喊他:“还有,我贵为郎中,你没有资格喊我大名。”
王大婶被气的七窍生烟,倘若不是因为要救下沈子轻,她何必要如此低声下气的求此人?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