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9章 女儿红
直到他去周家奔赴周子怡的诞辰宴,看到周之儒和钱依依私会。
才明白皇上口中闹出的事情,而后周之儒果真面面俱到,演了一副楚楚可怜相,骗过世子妃更骗过所有人。
甚至连他,都觉得那人的委屈是真的。
随之他按照皇上的吩咐接近周之儒,不过为了落实自己喜欢周之儒的事情让宋予恩放下戒备。
可是……不知为何,窗棂内那寒窗苦读的男子,面色淡淡,眉宇微皱,一眉一眼恰到好处地激起心中连连波澜。
那段时间,苏家楷会调侃周之儒。
“既然是装的,何必去考乡试?”
他沉默不语,苏家楷又是一番逗弄。来回下,周之儒的闷性子捂热了,有时会与他说上几句。
记得一次夜深,他提着两罐女儿红,哼着小曲去了周之儒的屋子。
窗台上点着蜡烛,衬着黑色浑浊的深夜,照在他的侧脸上。
光线勾勒着那凤眸,细长的眼眶镶嵌了颗璀璨妖冶如夜空繁星的眼珠,闪烁着光亮。
有时他垂首,叹了口气。
苏家楷猜是因为遇到书册上不懂的难题了,有时他掩目昏睡,沉沉捏着眉心。
他笑了笑,推门走进。
两坛女儿红放在案上,笑意深深:“已到子时,不如和本官喝上一坛。”
说话间他打开了一坛,酒香溢满在屋中。
“我酒性不好。”周之儒疲惫抬眼。
苏家楷挂着笑把一坛酒推在他面前:“当真不喝?”
不知是酒香催使,他第一次极为爽快夺下酒坛,仰头灌着喝下。
入肚,周之儒脸颊红成一片。
他眯着眸子看着那诱人的色相,咽了咽口水许久道:“周公子当真不怎么喝酒?”
周之儒已经醉了,随意点着头。
苏家楷看了看手上的另一坛,抓了抓脑袋。
“苏侍郎……”那人痴嗔浓语。
他瞥了眼,蹙眸盯着。
入眼帘的是他一只手,勾了勾:“苏侍郎……我悄悄告诉你件秘密。”
苏家楷伸头凑近听,而他的脸却猛地靠近,软糯的唇瓣吻在脸颊上。
他愣住,秘密没听清人早已不在屋中。
从回忆抽离,苏家楷悻悻抬眼,内心慌乱。
他发觉,自己栽了。
“苏家楷,朕与你说过是一场戏,你竟当真了!”
“朕劝诫你,离他远些。”
“他向来是个勾人的狐媚子。”
皇上对他说过的话,闪现于脑中。苏家楷摇了摇头,走进皇宫。
……
“听说了吗?孙大夫辞官还乡了。”醉雅居里,诗客议论。
“孙大夫还乡?他可是朝臣中唯一可靠的栋梁了。”
“怪不得皇上,我听闻是孙大夫不识相,非要和四公主撺掇一起,一个月不下数达参奏皇上的折子。皇上怎会开心,不气死也是见了天了。”
“你说这四公主是下了什么狐媚药?”远远一道声音。
有人接下这一句道:“能是什么狐媚药?说不定这四公主和孙大夫之间指不定还有什么勾当!”
话落下,周遭冷寂下去。
孙大夫走到人前,冷看着那人:“本官还未听过这种大不韪的话!”
那人轻哼一声,睥睨道:“死老头子,都已经被贬了,装什么蒜。京城现在可不收养闲人……”
都说落枝的凤凰不如鸡,而孙大夫便是一个例子。
他冷笑着,看向一道清丽的背影。
上奏后,孙大夫没有即可回府去了辅国公府,两人相约在醉雅居喝茶议事。
没想到刚进来不到半会儿,闲言碎语便充斥了满屋,所有人都在议论着他贬官的事情。
甚至还大言不惭说他与四公主有染,孙大夫忍不住了就走了出来。
随后宋予恩也跟着出来了,她转身淡淡阖眸看着那人。
周围看到宋予恩都闭言不语,都知道宋予恩在醉雅居因那段话流传到现在,火遍全京。
毕竟也是曾在醉雅居群战舌儒的人,她气势一如往常,微扫了眼那人便开始打颤了。
“还没听过在皇城脚下议论公主的人。”
那人赶忙垂首道:“世子妃,是小的嘴上抹油不知死活,冲犯了您。”
她没说话,醉雅居的小厮已经把他赶出去了。
宋予恩转身去了包厢,孙大夫跟着去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这孙大夫从党四公主便罢,还得了这个厉害的世子妃。
“已经按照世子妃的话做了。”孙大夫道。
宋予恩点点头,淡淡掀眼看着他:“依现在情势,孙大夫觉得该如何改变僵局?”
他顿了顿,瞅了眼宋予恩没回答。
“孙大夫交友甚多,不如……让你的官友在朝堂发挥其作用?”
孙大夫茅塞顿开,说道:“世子妃的意思是让微臣静待佳音?”
她嗯了声,这次孙大夫被贬,少说也会引起不小波澜。那些一直和他交好的益友,该有动作了。
宋予恩便是看重孙大夫的这一点,才让四公主拉拢孙大夫。
两人议完,宋予恩离开醉雅居。
按说身上的毒应该要发作了,这几日连棺材本都买好了,甚至还写了遗书。
怎么不起作用,之前还去山庄休养,不可能这么就都无碍的。
难道霍北的解药真起了作用,宋予恩拧眉有些怀疑。
她走至门前正要推门,身后的孩童蹦跳着上前:“大姐姐的玉铃铛真好看!”
宋予恩低头望下系在脚腕的玉铃铛,摸了摸那孩童:“你喜欢?”
“嗯嗯。”孩童天真烂漫道。
她迟疑了会儿解开玉铃铛放在孩童手心中:“给你看看,不许弄坏了。”
孩童点头,葡萄般水灵的大眼眨了眨,随后捧着玉铃铛看了许久道:“大姐姐,你这铃铛真的好香啊!”
香?她拿起闻了闻,确实有股香是掺着药草的香味。
这药草味成功让宋予恩起了疑心,她赶忙走了进去,一路到了霍北的屋子。
“这到底是什么?”宋予恩掀眼看他质问道。
霍北被她弄得一头雾水:“玉铃铛而已,怎么了?”
她疑虑未散,拈起那铃铛细瞧着:“这铃铛有些不一般?”
“哪里不一般?上乘的手艺人所做,上面云纹还是我让镌刻的。”霍北说着,还带着些许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