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我怎么办?
似是没感知到钟疏周身的不耐,谢岁臣面带微笑,摆出商业谈判的架势,正襟危坐道:“不如钟小姐带我回家,洗衣做饭我都会。”
不要她的钱,合着是想要她的房!
见他这正儿八经的样子,钟疏一口气堵在胸口郁结不散。
好半天后,她干脆把那二百块拿回来,懒得跟这人瞎扯,言简意赅道:“我送你去警局。”
那边话音一落,谢岁臣不但没有松开,反而凑得更近,低声说道:“我只需要借住几天,钟小姐如果答应我这个请求,以后钟小姐想要什么,我都会答应。”
钟疏丝毫看不出面前这个人是在请求她,懒得维持表面上的礼节。
她对天翻了个白眼,嘲讽道:“让钟宁跪下来叫爸爸也可以?”
忽地听到这种话,谢岁臣一时无言。
就在钟疏劝他不要空口说大白话的时候,他蓦地抬头,一本正经地说道:“也不是不行。”
这话一出来,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没过几秒,大抵是觉得环境安静了,谢岁臣手机听筒忽地传出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老板?”
钟疏挑眉,沉默着等他给出解释。
谢岁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接通了电话,对上她带有笑意的眼睛,这人十分镇定地说道:“员工在催工资。”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盲音,那边的秘书心中万马奔腾,简直不知道自家老板在说些什么?听了一耳朵破产户的故事,她这还没理清楚,怎么又出来催工资的戏码。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见钟疏没有反应,谢先生也不怕冷场,紧接着又跟了一句:“所以钟小姐千万别送我去警局,否则我有去无回啊。“
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人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钟疏冷哼一声,谢岁臣也不怕进了她家后,有进无出!
g市这两天因为特大暴雨上了热搜,山洪泥石流的消息满天飞。
钟疏所在的小镇还没有出现要她划船出行的状况,当然,如果她租的房子防水效果能好些就更不错了。
盯着那时不时落下的水滴,钟疏踢了踢沙发上的人:“你能洗衣做饭,能赚钱吗?”
这个地方的人估计是觉得钟疏不像本地人,修个屋子张嘴就要五百。
由于之前强硬辞职,囊中羞涩,钟老师无奈放弃,现下也是真的忍受不了时不时被水滴砸中,只好寄希望于这个破产户。
正鼓捣着电脑的谢岁臣抿唇一笑,毫不犹豫地将身后的衣服递给钟疏,认真询问道:“你看这身西装值多少钱?”
钟疏强行将内心想要把那件衣服拿去擦地的冲动压制下去。
她现在十分怀疑这人不是破产户,而是个跟她一样的穷苦大众?
毕竟,这人现在还拿医院的病号服当睡衣穿。
“你要不要把身上穿的也给我?”
“那我怎么办?”
钟疏的目光落在他的胸口处,笑眯眯地开口:“裸奔。”
谢岁臣也不多说什么,抬手作势要在钟疏眼跟前儿宽衣解带。
眼看衣服都撩起来了,钟疏赶紧将她淘来的便宜衣服扔给了那人,抬手指了指里屋。
“圆圆,好看吗?”谢岁臣换好衣服出来,站在钟疏面前。
钟疏应声抬头,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好半天后才开口问道:“你叫我什么?”
“圆圆?我应该没认错字。”
谢岁臣一步步走近她,声音很轻,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猫。
抬头见那人靠的这么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吓到,原本想要说谁让你进我房间的人一时口快,脱口而出:“谁让你叫我小名的?”
吼完这句话,钟疏一言不发地坐上了沙发,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中。
母亲是中德混血,大抵是不常来中国,中文算不上好的她也只零零散散地记住了几个成语,她和大哥的小名便是从团团圆圆来的。
可惜啊,早逝的母亲不会想到那个辜负她的男人,将他们兄妹俩领回家后取名钟疏钟离,一家人再难团圆。
谢岁臣察觉到了不对劲,轻轻握住她的手,试探性地开口:“圆圆?”
还未从悲伤中恢复过来,钟疏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挥开那人的手,冷声说道:“我叫钟疏,疏离的疏。”
明明眼角都泛红了,却还强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谢岁臣拧眉看着她兀自倔强的背影,抬脚跟了上去。
坐在长途车上的钟疏昏昏欲睡,一旁的谢岁臣也安静的不去打扰。
只是在这样人多话多的环境中,总有些信息会钻进他的耳朵里。比如,他现在知道钟疏这是要带他去g市的市中心。
颠簸了五六个小时,就在谢岁臣觉得双腿都要坐瘫的时候,钟疏终于醒来催他下车。
谢岁臣从没乘坐过这样狭窄的交通工具,一时不察撞在了手动开关的门上。
他嘴上应了几句大姐的询问,眼睛却始终盯着那人的背影。
见钟疏确实没有要回头找他的意思,谢岁臣失笑,连忙追了上去。
“圆圆,我们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