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无情的蒂云 消失在海岸的男人
“这么说那位世界政府的卧底对此是心知肚明的吗?我们的介入,不过我五老星操纵之下的一颗棋子罢了,是这样吗?”贝斯里洛的表情越发变得复杂起来,他凝神望着库赞的脸,呼吸的声音渐渐清晰。
“似乎是这样的,这件事情的安排甚至直接越过了我们大将一级,直到芬森联系萨卡斯基的那一刻,我们才得以知晓这件事的发生,这个时候,那些家伙也明白自己不方便再出面了,于是在互相心有灵犀的默契之中,海军就接过了这个烫手的山芋。”
说到这里时,库赞的手轻轻拍了拍贝斯里洛的肩膀,短暂的沉默使气氛变得极其压抑,他低下头,在贝斯里洛耳边轻轻开口道道。
“怎么样?年轻人,这应该是你在海军生涯中最为艰难的时刻了吧?每一步都牵涉着不同的利益阶层,那么这时,你应该怎么办?”
“为了正义,哪怕天崩地裂!”
贝斯里洛微微颤动的嘴唇里吐出来这几个字。
库赞的眼中闪过一丝锐意。
他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两位少将,他们亦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这种眼神的碰撞传递了心中的坚定。
在芬森的瞳孔深处,库赞仿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仅仅是这瞬间的目光交汇中,便使得一切言语都显得苍白。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昏暗的视线里映现出了三人的轮廓,他的目光在墨镜的遮挡之下被隐去,“斯达克中将已经在港口守着了,那个叫做蒂云的小鬼他们无法离开这里,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确定秀家隆的准确位置,至于安抚居民这样的事情,只能是量力而行了,毕竟这样的做法并不在我们的任务之内,关于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得多。”
“当然,这次的行动绝对不会有任何的闪失,”贝斯里洛站起身,背后披着的军衣舒展开来,用黑色墨迹涂写着的“正义”二字轻轻拂动着,“堵上我海军中将的名号,我一定会抓到秀家隆,哪怕为此踏入深渊也绝对不会畏惧。”
……
蒂云和露娅在林子里相互窥探着,他们已经悄悄穿过了城镇而来到了岛的另一边,可令二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库赞安排下的海军早已经部署在了每一个能够出海的地方,斯达克中将亲自坐在了海滩边的一架兽骨上,近百名海军士兵持枪而立,他们距离军舰的位置都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怎么办?打算强行闯过去吗?”
“不,这么做太危险,一旦我们露面,这些人就会以最快的速度报告给大将,刚刚的战斗你也看到了,青雉的能力足以冻结我们的船,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恐怕连退路也没有了。”蒂云用手捂着胸口,尽力克制随着身体的起伏而越来越剧烈的喘息之声。
“那伽南和佐浦他们怎么办?”
“没……有办法了,这次的对手毕竟是大将青雉,我说过了,我们要休息一些日子,如果贸然去救他们,恐怕连尸首也无法找到,反而此时是最安全的状态,毕竟他们没有权力对已经束手待毙的海贼进行剿杀,而且他们的重点应该放在对于那个所谓大人的问题之上了。”
“你的意思是……”露娅的眼里突然迸射出一道强烈的火光,她伸出手去,狠狠的打在了蒂云的脸上,另一只手揪住他的衣领,眉间透出些许怒意,“你想要抛弃同伴然后离开吗?那你当初的话到底算什么?只是无聊透顶的逞强吗?自以为是的耍酷吗?还是高高在上的作秀,这句话竟然能从你嘴里说出来!”
露娅重重地打在了蒂云的伤口上,眼前不自觉地出现了一阵模糊,她的眼角之下,泪水顺之而流,在她布满尘灰和血迹的脸上微微拂过。
“你打得好,我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你们的存在不过是我的拖累而已,如果我一个人离开也许有办法活下去,明白吗?”蒂云抓住了露娅的手,将她甩了出去,斯达克闻声而来,无数把枪不约而同地对准了露娅的身体。
“一刀流.极光斩!”
蒂云的身影在丛中跃起,刀锋直指斯达克的胸口,他有些手足无措地拔出刀,匆忙间挥向蒂云。
叮!
蒂云的胳膊微微一颤,刀尖偏离了原先的方向,借助着双刀相碰的力量,他从斯达克的身旁错了过去,直奔军舰而去,与此同时他迅速的挥动着刀,将两侧飞来的子弹平平切开,海军们纷纷转过身来,飞旋而出的子弹在蒂云的脚下扬起道道烟柱。
他倾力一闪,一下就跳到了军舰的甲板上,几名海兵从船舱里走了出来,蒂云猛扑向前一招便将其完全斩杀。
他匆匆赶到了船头,将捆在岸边的船锚收了上来,同时发动了船,斯达克中将踩着月步紧随上来,无数子弹在船身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他望着冲上来的斯达克,眼中流露出一丝杀气——刀锋之间掠过凛凛之影,在一声刺耳的响声之中甩出了一道巨大的剑气,斯达克眼见这硕大无比的光芒径直朝自己猛压下来,心中顿时生出了阵阵怯意,他后退一步,随之腾空而起,在空中和那道剑纹发生了剧烈的冲突,蒂云的嘴角挂起了笑意,在回荡的冲击气流之下,船很快离开了数十米之远,蒂云踉跄着来到了驾驶舱,所有的加速系统几乎全部调节到了满格的状态,船身在海浪的拍打之下四处摇摆着,不多时便驶出了安全的范围。
斯达克落在地上,看着眼前逐渐远去的身影,眉毛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他气愤地将手中的刀插在地上,周遭的地面霎时出现了一道扩散性的波纹,下一刻,四周尘土漫天,烟气窜起,海兵们用手挡住眼睛,口中不断的咳嗽着。
“这个家伙,竟然还是跑了吗?”
蒂云狼狈地跪在船舱里面,驾驶对于他来说还显得有些陌生,军舰在大海里四处摇晃着,一副随时可能倾覆的样子,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多半天,他才勉强能够在层层翻起的群浪中把握住方向。
他的眼前渐渐湿润了,腰间悬挂的玖夜云掉落在地上,像是个不合时宜的钟声,在漫长的沉默之中不谙世事的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眼泪如颗颗雨点般打在船舵上,无情得变得让人难以克制。
蒂云不习惯地抬起头,想要将眼眶中的泪液倒流回去,可这个幼稚的做法被现实无情的制止了,这或许是这嘲讽,亦或是在警示甚至是这呵斥着他,淡紫色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只有这如同破碎回忆般的碎片在脸颊上肆意的流动着,无法掩去,亦不舍将其拭去。
“我真的是一个罪无可赦的男人……”
蒂云呆滞地望着前方,自言自语道。
“被人随意践踏在脚下,被人随意的抹杀,甚至在流亡和逃窜之中斩断了羁绊,这就是海贼吗?到头来,我也只不过是这种程度的人而已。”
……
蒂云在海中航行了整整五天,途中遇到了两座孤岛,出于谨慎的他不敢随意的停靠,直到意识渐渐有些不清,他才强忍着在一座看上去渺无人烟的荒凉之地停下了船。
由于不会靠岸的缘故,军舰在接近岸边时候所引起的反向排水流使其出现了侧翻,蒂云从船舱里滚到了外面的甲板上,他死死地抓着船边的围栏,翻涌而起的浪花将他的身体完全打湿。
倾斜地船在海水的不停冲击之下终是倒了下去,蒂云被压在了水中,头脑意识清醒的他明白自己此时不能轻易放开手——他在水里漫无目的地游动着,头部的隐隐晕眩和快要窒息的感觉使其慢慢丧失了方向,不知何时,他的一条腿勾住了玖夜云的剑带,头上黑压压的感觉不停向下坠去,船身在海水之中所沉沦。
蒂云的眼前出现了一条条摆动着身体的海王类,他抓住了它的触角,在其跃出水面的一刻被甩上了岸,他的身体再也无法动弹,之前的伤痕在冰冷的海水之中感染发肿,蒂云怔怔地看着头顶的天空,最终昏倒了过去……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他隐约听到了烧火的声音,蒂云清楚是意识到了危机,他睁开眼睛,一位带着烟斗的老人赫然出现在他的眼中,清晰的头脑让他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边的玖夜云,突然,他发现了自己的兵器正被那位老者靠在身边,对方看着他,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
“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拥有无上大快刀?”
“看来大叔你认识刀,那么也应该不是寻常人吧!”
蒂云站起身来,几乎是分秒之时便来到了老者的身旁,一只手牢牢地按住了靠在他身旁的玖夜云。那位老人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任由蒂云将玖夜云收回。
他撤出几步远,充满敌意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头上没有头发,紫色的纹身从头顶绕过耳侧一直延伸到后脑,他的抬头纹很重,黑色的墨镜挡住了眼睛,一根没有抽完的烟斗轻轻放在嘴边,老者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时刻表现出一副超乎寻常的稳重和神秘,面对自己的质疑,他没有任何的回答或是准备有所言语的打算,只是一直在抽着手里的烟斗,眼睛直直地目视着前方。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勉强了,不过对于救了自己的人如此反应未免让人有些心寒呢?难道这就是现在的海贼吗?”
蒂云在听到“海贼”二字时眉宇间忽然一凝,手中的玖夜云顺势拔出,他用刀指着老者,语气强烈地开口道,“现在的海贼?什么意思?你很了解海贼吗?”
“不,老夫只是随口一说而已,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心浮气躁啊,不过是区区一句话而已,竟然就要为此堵上性命,真是未免太过于草率了。”
“堵上性命?什么意思?”
“你难道不知道吗?在海贼的世界里,亮出兵器就意味着宣战,那么同时,你就做好堵上生命的觉悟,”老者的声音在蒂云的身后响起,他的瞳孔瞬间紧缩,惊慌之中甩出手中的玖夜云,老者扬起烟斗,竟是将蒂云的攻击生生挡下,他惊异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出于本能反应,蒂云向后猛退着——刹那间,一道长逾百米的紫黑色剑气凌空飞起,宛若一栋高耸的建筑一般难以望尽,倏然,这条如长鞭一般的剑气向下甩来,狠狠地朝着老人所在的位置抽打过去。
这一刻,如同陨石降临,天河坠地,就连空气中亦弥漫着强烈地杀意。
老人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手中的烟斗再一次放入了口中,他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蒂云只感觉到一种高高在上的威势,同时,他的动作在这股异样的感觉当中变得迟缓。
一种涤荡一切的压迫感似千斤之坠立于心间,那道剑气在这个瞬间散于半空,蒂云睁大了双眼,感受着着脚下的碎石在此刻被粉碎,他心中的惊异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
蒂云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和这位老者有如此天差地别的距离,他怒喝一声,所有的情绪涌上心头,无意间迸发出一道无形的气流波,二者就这样发生了碰撞,老人的眼里掠过几分赞许之意,很快,蒂云的力量就被老人完全压制下去,他跪倒在地,神情久久未能平静。在那种气流被释放出来的时候蒂云没有任何的感觉,可当自己所放的招式被完全克制的时候,蒂云的眼前恍若出现了一个身形魁伟的恶魔巨兽,那股汹汹之气使他近乎无法呼吸……
“你……你竟然……,只是用眼睛看了一下,我的招式就被完全粉碎,甚至在周旋的空间也没有,你……你果然是海贼吗?”
“看来你不知道自己能够释放霸王色霸气这件事呢?说来还真是可惜,不过你的招式倒是有些实用性,只可惜剑意不纯,使出的剑气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泛泛玩物罢了。”老人不怒自威地开口道,下一秒,他的墨镜在风中碎裂,蒂云的身体不禁一颤,一个熟悉的名字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