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一点
()是的,她现在心情很糟糕,不想跟任何人说话。这动作看在原哲眼中,无疑是心虚的表现,他只是直直地站着,眼神在黑暗中越发幽冷。
几秒钟后,又听到手机铃声契而不舍地响起。
桑柔咬住唇瓣,走到他面前,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说,你现在是不是对我很失望?打心眼瞧不起我了?”懒
原哲苦涩地扯了扯唇,压抑住嫉妒的恶气,故作轻松道:“该说这句话的应该是我吧?比起韩陌言来,我原哲又算什么?你不是信誓旦旦会永远爱他么?”
桑柔顿时手脚无力,不知道从何辩解。她觉得自己好迷茫,不知道还爱不爱韩陌言,不知道有没有爱原哲。爱,真是个界限模糊的东西,这个问题,她真不愿再去想了。
“如果你执意要揪着我曾经的过错,我无话可说……一切就到此为止吧,不用你送我了!”
原哲还没来得及抓住她好好问一句“什么叫一一切就到此为止吧”,她的身影已飞快地消失。高大的树木旁,灯光淡淡,他站立了好半晌,凉风吹上他发热的面颊,他才稍觉清醒。
心,似乎空了,脚步却格外沉重,默然转身,背影孤拔挺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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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哲回到公寓,直接从墙角拿出啤酒,一瓶一瓶地往嘴里灌。庄浩然送完妹妹回学校,一进门便看到沙发上躺着个酒气熏天的人,他大惊,大步走到沙发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喂,兄弟,不是吧?你又受什么刺激了?”虫
原哲半张着眼睨了他一下,摆摆手,“我是想知道,喝醉酒的人是不是就不需要负责任……”
“谁告诉你这等谬论?喝醉酒干啥一样要负责任!”庄浩然坐到他身边,仍不敢相信眼前是自己优雅怡人的室友,皱眉道:“能让你变成这副样子的,除了桑大小姐,我不做第二人想。你今晚一直很奇怪,是不是刚才你送她出去,两个人吵架了?”
“哈,连你也注意到了?可是……她却不知道我今天晚上心情不好……”原哲酒量不错,平日都是适可而止,现在没喝几瓶却觉得头脑昏沉了。
庄浩然点燃一支烟,冷静地问:“说来听听,你们之间的问题。”
原哲突然坐直了身子,目光有些酸乱,脑子却异常清晰。
“她……心里只有一个韩陌言,我……只是个出色的替代品。”两句话,被伤害的男人尊严尽隐藏在酸涩不甘之中。
庄浩然吐出一口烟,严肃地盯着他:“韩陌言是谁?替代品?不不,我可不相信活泼可人的小柔会做出这种事。”
“是真的!”愤怒心疼之后,原哲只觉得疲惫。
“完了,我看你真是彻彻底底陷入了爱情。都说爱情中的男人特冲动,特盲目,会失去原有的冷静与判断力,你跟小柔在一起这么久,难道还不了解她么?”
“我说的是真的!我就是越来越了解她了……”因为了解而分手,她最后一句话怎么说的——一切就到此为止吧……该死的!
原哲突然懊恼地甩甩头,她说话从来都这样不负责任么?喝醉了可以不负责任,清醒时还是可以不负责任,她想骗就骗,想走就走,她可曾顾及过他的感受?韩陌言给他看手中的告白信,韩陌言告诉他桑韩两家的默契,还告诉他一些属于桑柔的纯情往事,最后韩陌言以认真而同情的眼神看着他时,他只差没一拳挥了过去……可是,韩陌言又有什么错?错的是想利用自己一片真心,努力扮单纯无辜的桑柔而已!
“哲……”
“不要问了,我头好痛,先睡会了……”原哲不愿再说,如果可以,他也想忘记她的好,她的笑。如果可以做到,他也想一切就到此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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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柔是真的气坏了,一回到宿舍,发现自己还来了大姨妈,真是什么倒霉的事都凑到了一块。
韩陌言不停地打电话,她在烦躁过后,终于接起了电话,对方急切的关怀让她心头一暖,泪意又涌了上来。尽管如此,她仍挥不去心头的疼痛,而此刻的她,也越来越清楚地感受到,那种撕裂般的心痛是由自己一直没有正视的男生而起。任凭韩陌言怎么安慰,都无法解除……
两周后,北风有些凛冽,黄叶沿着街道飘飞。
原哲自医院实习回来,时针指向八点,天色早已暗下。这段日子,他刻意将时间都安排得很满,不让自己有闲暇的空间。远远地,公寓楼下站了个熟悉的身影,几乎是立刻地,他激动地连眼角都要抽动起来。
他以为……在她说了那句“一切就到此为止吧”,她就再也不会出现面前了。他以为……其实要放下她并没那么难……
可是,心不争气地咚咚跳动,半个月不见,他怎么觉得她瘦了些?真没骨气啊,原哲!才看一眼,你就忍不住担心她薄薄的毛衣抵挡不住风寒,你就心疼她柔弱的身子在风中站得太久……你关心她已成习惯,可她回报你的是什么?
桑柔一会搓搓手,一会摸摸耳朵,在路灯下左右跳动,不时踩着自己的影子玩游戏。抬头,看到高瘦挺拔的身躯伫立在几步之外,她眼窝一热,情不自禁地吐出一口气,鼻头红通通的。
“嗨,你回来啦。”她朝他挥挥手,刚想做出一个可爱的笑脸,突然捂着嘴“啊嚏”一声,再抬起脸来,不觉有些狼狈,“汗,很不好意思……啊嚏!……”桑柔只差没咒骂出声,天知道她感冒一周,好不容易打扮得精神点前来见他,却因为两个喷嚏破坏了计划。
原哲皱起眉头,黑眸里注入了抑制不住的关心,但他只是定定站着,一动不动,低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是来找我男朋友啊!”她笑嘻嘻地走近几步,脖子上的围巾被风吹到肩后也不以为意。
原哲沉沉看着她,没出声。
桑柔终于站定在他面前,亮晶晶的眼睛乌黑闪亮,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紧张。她仰望着他,悄悄吸口气,“阁下不会连自己女朋友都不认了吧?我可记得很清楚,我们是在拍拖哦!”
原哲顿时喉头哽咽,开口时,声音模糊沙哑:“你确定?不是寂寞也不是……”
“原哲!”桑柔受不了地喊出声,眼眶一下子红了,“我知道我以前不该说谎,上次也不该说气话跟你吵架……可是,我是见庄欣仪对你好,才吃醋的!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她说她是在吃醋?这么说……她是有些喜欢他?心口狂跳了几下,他审视着她的小脸,虽没忘记上次所受的刺激与伤害,但某些东西——被男人视为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在对上这双朦胧泪眼的一顿,轰然动摇起来。她的眼神那样可怜兮兮,楚楚动人,微微颤抖的小嘴有着倔傲和不愿承认的紧张,这副模样令人心口纠结,除了心疼什么都忘记了。
见他没说话,桑柔急急抓住他的手,“哲……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我们像从前一样开开心心在一起,好不好?”
小手冰凉没有温度,原哲立刻皱起了眉。
桑柔心里疙瘩一声,焦急道:“你真要永远记住我说错的话吗?
你……啊嚏!”她甩甩头,避免自己再一次出糗,可嘴刚张开,又一个喷嚏。瞬间,冰凉的身子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久违的气息,让人安心的怀抱,她听到头顶传来一个压抑的声音:“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因为……我好想你!”
他伫立不动,心脏骤然跳动得激烈,一声一声,无法停止。
“我还想知道,你上次说的‘一切就到此为止’……难道不是分手的意思?”
桑柔闭起眼挣扎了几下,清晰地回答:“一切到此为止是指争吵就到那天晚上为止,以后不要再有!难道,你不知道那句话有七个字,而‘分手’是两个字吗?我真要跟你分手,干吗要说七个让人听不懂还累人的字?”她自他臂弯里站直身子,神情开始轻松下来,因为她知道……他终究是舍不得自己,还是关心自己的!
原哲低低地叹息一声,跟自己的心屈服了。温柔地拂去她额前被风吹散的刘海,指尖碰到一片滚烫,他立刻聚起眉,粗声道:“可恶,你竟然生
病了!”
“呵呵。”她傻笑了几声,心里是这半个月来最塌实的时刻,“我生病一周了。”
“你……”原哲气闷地将话憋在嘴里,近乎粗鲁地将她揽住,带回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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