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发粪涂墙
醉红楼,看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里面住的是薄情人,迎来送往的都是寡恩客,做的是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买卖。
林翰没少来这种地方,有自己相好的女子,林乐三人虽说不如林翰,但也跟着林翰也蹭过几次场子,也有几个中意的。
林翰今天为了收买人心,舍得下本钱,把三人看得上的几个女子都请了过来,喜得三人当即拍胸脯表了忠心。
至于那个叫李方的黑衣少年,则对这种场合没有兴趣,此刻正留在府中修炼。
宽敞的包厢里,好酒好菜摆在桌上,四个人被莺莺燕燕围绕着,几个女子白皙的肌肤透过薄纱若隐若现,看得林乐几人热血沸腾。
女子在耳边的娇嫩软语,和手臂上传来的柔软弹性,更是令他们血脉贲张,双手早就不老实起来。
若不是要捧着林翰的面子,三人早就搂着喜欢的女子你侬我侬,到床帐上策马奔腾了。
不得不说,林翰的眼光很好,而且也足够有钱,所以他身边的女人比林乐三人的要好看不少,但林乐三人也知足,要不是林翰,他们哪来的钱在这种地方逍遥,身边的女人也够漂亮,只是比那个红豆差一点而已。
林翰从刚才就一直端着架子,他看的出林乐等人眼里偶尔流露艳羡,但是很快又藏起来,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钱花了这么多,自然要摆足阔,林翰拍了拍手,将三人注意力吸引过来,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举杯道:“……我们四个都是林家人,平日里感情也比族内其他人要紧密,今天又共同经历了磨难,感情自然更加坚固,这桌酒菜和身边的美人都是给三位兄弟压惊的,不要跟我客气,干了这杯酒,以后还又很多事要仰仗三位兄弟!”
几人腹下邪火直冒,手里捏着女人的柔嫩大腿,压根听不进林翰叽里呱啦讲了些什么,只听见林翰说喝酒,便举起杯子又喝了一杯。
嘴上吹捧着林翰,但心里早就骂翻了,你小子喜欢摆阔气,遭罪的却是我们!耐着性子陪他吃菜喝酒这么久,摆足了排面,身边水灵女子的肉味儿,可现在都没尝到。
看着三人急色的样子,林翰心里鄙夷了一番,面上还是笑道:“刚才红豆姑娘说,醉红楼新到了一批青曲酒,这酒不易得,足足二十两银子一坛,今天让三位兄弟尝尝鲜。”
“多谢林翰哥!”林乐三人朗声道,心里却白眼不知翻了多少回了,老子们现在是想要喝酒吗?
觉得在红豆姑娘面前也挣足了面子,林翰心里也觉得该办正事了,于是露出了大家都懂得笑容,说道:“喝完了这坛青曲酒,三位兄弟就可以干自己想干的事情了。”
终于等到这句话了!林乐三人心中大喜,今天第一次真心实意的感谢林翰,忙坐直了身子,手上揉搓的动作却是不停。
一个面有胎记的杂役送上酒后退了出去,自有房内的女子给恩客倒酒,当然你她们自己也是少不得陪酒的。
都知道这一坛子酒意味着什么,女子们开始假意推推搡搡,欲拒还迎,跟林乐三人打情骂俏。
酒喝了大半坛后,在座的男男女女突然之间感觉头脑发昏,意识逐渐模糊,还没有反应过来,便一头栽倒,晕了过去。
刚才送酒的杂役守在门外,听到众人晕倒的动静,嘿嘿一笑,推门进去了。
这个杂役不是别人,正是乔装打扮的林江,闩好门后,看着七倒八歪的众人,伸腿踢了踢躺倒在地的林翰,后者没有丝毫反应。
林江冷笑一声,抬起脚,将鞋底狠狠碾在林翰的脸上,狞声道:“敲老子闷棍是吧!带跟班欺负老子是吧!今天没见过老子是吧!老子的命不是命是吧!操你妈的臭傻逼!”
林翰的脸被粗糙的鞋底磨出血,紫红一片,但在药力之下只能哼哼两声,跟死猪一样。
那草药的药效果然强。
“呸!”林江冲他吐了口唾沫,神情气爽。
不过还没完!
林江贱笑着搓搓双手,到了该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晃了晃桌上的坛子,还剩点残酒,林江从怀里摸出剩下的那瓶堪比泻药的药汁,倒在酒坛里摇匀了。
三下五除二,林江把林翰四人给扒了个精光,再将他们的衣服撕成条状,结成结实的绳子,一个一个反绑起来,将绑住四人的四股绳子结在一起。
把混了药汁的酒水一一灌进四人嘴里,林江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
风猛地吹进来,林江的头发飞扬起,他扭头看了看地上四个“针尖对麦芒”的患难之交,突然又想到一个损招。
蹲身摆弄了一阵,林江嘴角满意的勾起,完美!
今天就让江阳城的父老乡亲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挂烤鸭!
这间包厢很大,质量也很对得起它的价格,两扇窗户连接处非常结实。
林江一边两个先把他们挂窗台上,然后甩着挂在绳子上的酒坛,抡了几圈把酒坛子扔出窗外。
酒坛高高飞起,然后重重下坠,力道将四个白花花的人带出了窗外。
窗外,是人来人往的繁华街道。
“哐当”一声脆响,几片碎陶落在大街上,异样引得路人纷纷抬头。
“啊!”
四人齐落的大场面吓得人惊声尖叫起来,但很快就有人发现,并不是有人失足坠楼,而是四个赤条条的人在二楼被人吊起来。
“快看,还有人!”眼尖的看到露脸的林江,一时街上众人都纷纷看了过来。
街道上一阵骚动,林江快速逃离现场,一边跑一边用干净的酒擦掉脸上的胎记,跑到街道上扮演观众。
人群已经不复刚才的惊慌,转而开始嘲笑被吊在半空中赤条条的四人。
人越聚越多,终于有人认出他们来,憋不住笑出声来:“哟呵!这不是林家的林翰少爷吗?怎么跑到这儿来放飞自我了?”
“还真是!另外三个也是林家的,林乐、林凯、林军,错不了!”
一传十、十传百,大街上围着少说上百人,这下全知道林翰少爷和三位跟班的大名了。
“有钱人家的公子就是会玩啊!”
“诶!你们看那破坛子挂在哪儿的!”有个人发现了精髓,忙指引众人观看。
场面安静了一瞬,然后轰然炸锅!
“嘿嘿!这莫不是在练习上等武学铁裆功!”有人怪笑道。
四人被绳索吊着,在空中摇摇晃晃,底部碎掉的坛子也坠着摇摇晃晃。
有个莽汉粗声大笑,“好家伙!根本看不见有东西,真是青楼鸟飞绝!”
“真小!”在场男子拿自己的玩意儿跟空中四人比较了一下,得出结论。
藏在人群中的林江,听到众人的议论,憋了许久的恶气出了七七八八,神色讥讽,“林翰,让你们也尝尝被人当街取笑的滋味!”
估摸着第二种药汁该起作用了,林江开始往外挤,退出人群。
“咕咕~”
“什么声音?”抬头指点取笑的人中有人听到奇怪的声音,大声问道。
一时众人也安静下来,侧耳仔细听。
“有谁闹肚子了?”又一人大声问道。
“不对!”一个瘦腮尖耳的男人发现不对劲来,脸色古怪的抬头,“是上面。”
话音刚落,只听“库嚓!”一声,四股污秽自四人股间齐齐彪射下来!
“不好,快躲!”
一群观众四散逃开,可那么多人,哪里来得及,离的近的二十多人淋了一身的污秽,臭不可闻!
紧紧片刻,刚才还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便散得远远的,淋了一身污臭的人直说晦气,骂骂咧咧回家洗澡换衣服去了。
没有被殃及的人站远了,继续观看这难得的奇景,嘴里层出不穷的损话不断往外冒。
“咕咕~”
“噗!”
“库嚓!”
半空中的四人不绝发出各种诡异的声响,像是一场胡乱敷衍的合奏,听的人忍俊不禁,醉红楼的招牌和一楼的外墙上,沾满了或黄或黑的稀烂玩意儿。
林江突然一乐,想到一个词儿:“嘿,发粪涂墙!”
话刚出口,旁边一个五大三粗的爷们儿便伸出大拇指,“哈哈哈!小兄弟这词儿绝了!”
林江认出这个爷们儿就是刚才说出“青楼鸟飞绝”的汉子,讪讪一笑,抱拳道:“大哥过奖了。”
他可不想在这里被人认出来,还好刚才擦掉的只是胎记而已,自己脸色因为药汁的原因还是蜡黄,只要回去用特殊的药水将伪装擦去,立即判若两人。
大汉可能觉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立即高声大喊道:“诸位!诸位!我这边这位小兄弟刚才说了一个绝妙的词来形容现在这幅场景!”
“什么词?”围观群众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兴致勃勃问道。
汉子爽朗大笑,“发粪涂墙!哈哈哈哈哈!发粪涂墙!”
本是发奋图强四字,被改成这样确实符合眼前场景,众人一听也是跟着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发粪涂墙,是哪位小兄弟,简直太有才了!”
汉子声若巨雷,往身边一指,“就是……诶?那个小兄弟呢?”
林江无意出风头,早就溜了,这种场面,必须低调,不然真的被人认出来了,这件事是谁做的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默默远离人群,林江看着林翰四人被醉红楼的下人拖回屋里,股间还时不时冒出污水,旁边是脸黑的跟炭一样的管事。
街道上的行人没热闹看了,心里不痛快,那个嗓门大的汉子一撺掇,一群人挤挤攘攘进了醉红楼的大门,也不喝花酒,也不找姑娘,直愣愣奔着二楼就去了。
好心的大哥!林江在心里赞美了一句,转身哼着小曲儿回家去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