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的呼吸你的温度 No.1
坠机事件只让G城沸腾了一个礼拜,很快就被一个三流小明星自杀的丑闻取代。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物质生活越宽裕,精神生活就越贫乏,冷漠的心越来越难以被撼动。灾难、丑闻往往只是他们挂在嘴边的谈资,只要事不关己都可以被视为紧张生活的调剂品。新闻报道就是抓住了人们的这种心理,一个事件被嚼腻了,没了味道,便需要挖掘出新的事件让人们津津乐道!
“这就是常笑?好漂亮!”大清早一进公司,就看见几个女同事围着一个男同事的办公桌议论纷纷。
常笑,就是那个自杀的女明星。我见过她一次,就在这个假期之前,我们公司接了一个内衣广告,常笑是其中一个平面模特。初见常笑的时候,我有点不相信她是来拍内衣广告的,她的身材实在太干瘪了,尤其是那一对胸部,跟发育未完全的小女孩没什么区别!
“估计连A杯都填不满吧!”那天钟倾不止一次在我耳边对她嗤之以鼻,我只是微微一笑带过。我用的模特都是透过经纪公司,由他们帮我把人找来,我再筛选一遍,这个常笑是经纪人特别打过招呼的,至于为什么就心照不宣了!
何况现在不也挺流行小胸部的女生么?再说常笑的那一张脸蛋,长的实在没话说,就像童话中走出来的公主一样,白皙的皮肤,红润的嘴唇,小巧的鼻子,大眼睛扑闪扑闪。说实话她并不适合拍内衣广告,如果可以,她应该去做一场洋娃娃的主题秀。
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能感受到常笑不快乐。她的名字好像取反了,她并不爱笑,就算在镜头前也是很忧郁的样子,中场休息她低头坐在角落,不停的发简讯。收工后我还看见她一个人躲在化妆间哭。
不过我没有打扰她,我急着回家,而且我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大部分时候我也是那些冷漠人群中的一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想不到放了一个长假回来,就听说她已经自杀了!她拍的那个广告还没有刊登出去,刚才商家甚至打电话来说希望借常笑的死来炒作他们的产品!
我答应了这个计划,我说我会写一份如何炒作的企划书,接着商家就可以派人来商量一下具体细节。因为我也认为,这次事件是提高我们公司知名度的一次好机会!
我穿过格子间中间的小道,在那位男同事桌边停下,往他的电脑屏幕看了一眼,他居然把常笑以前拍的照片设置成了桌面!
人就是这么荒唐可笑,常笑也许临死也不会想到,她在模特圈里汲汲营营多年,直到死了才拥有了第一批粉丝!
“的确是个美人!”我点点他的显示屏似笑非笑。
看见我来了,原本围成一堆的同事四下散开,那个男同事也埋下头去假装认真工作!我撇了撇嘴角抬头环视众人:“看来你们对常笑都很感兴趣嘛!还记得我们放假前拍的内衣广告吗?那个女模特就是常笑!这样,你们每个人写一份推广企划,今天下班前交给我!”
“啊?每个人都要写啊?”已经有大胆的员工撅起了嘴。我没有给他们继续抱怨下去的机会,转身进了办公室。我的背影告诉他们,这件事不容商量!
我一进办公室就闻到一股浓郁的咖啡香。这个钟倾果然有我当年的风范,懂得用咖啡收买上司!
端起咖啡小酌一口,我走近窗边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出神。
早上喝咖啡的习惯是祁少遥培养的,虽然这并不是一个好习惯,但是对睡眠不足的人往往有很好的提神效果。
祁少逸遇难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如我料想的一样,祁氏的股价直线下跌,祁少遥将如何收拾这个残局?
祁氏成衣制造的范围很广,男装,女装,童装,老年人服装,以及鞋包和各种配饰,从运动服,家居服到晚礼服,甚至是校服都有他们的专属品牌。有些适合平民化消费,有些则是普通人一辈子也买不起的奢侈品。而且祁氏发展到祁少逸这一代,把拳脚伸展到了众多领域,和其他三大家族的股份渗入,已经让他们形成了一个庞大的联合体。
这么大一个摊子,祁少逸一撒手就丢给了毫无管理经验的祁少遥。虽然祁少逸生前心高气傲,脾气也烂,但是客观的说做生意他绝对是一把好手,这一点祁少遥就差远了。或者说祁少遥的心思根本不在生意上面,他得过且过,及时行乐,认为就算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这个高个子就是他的哥哥祁少逸。祁少逸死了,祁少遥要独立支撑一个庞大的企业,祖辈的心血,家族的产业,一家人的生计,对他来说都是无形的压力。
为了恢复公司信誉,他一定会有大举动,接下来的冬季服装展示会绝对不容有失。
“哎!”叹了口气,我不免为祁少遥担忧起来。将来有得他忙了,不过他忙起来也好,我才有更多的机会去看我的祁歆!
“扣扣!”敲门声响起,我坐回我的位子上,几乎是同一时间钟倾推门进来。
“高总!”她抱着一个文件夹放到我面前:“这是我和祁氏谈的合约细节,你看一下!”
“好,放着吧!”我拿起那份合约,看也没看一眼随手仍在一堆文件上面:“你和祁少遥什么时候签约?”我比较关心的是祁氏这一季的广告,在冬季服装展示会之前,祁少遥得先想办法把当季的服装卖出去才行!
“下午就签,祁少遥看起来很急!”
我微微一笑。他当然急,祁氏的很多设计师都是看中了祁少逸的才能才留在公司,在他们眼中,祁少遥就是个不济事的公子哥儿,若是这一季他不能创下好业绩,那帮见钱眼开的设计师绝对拍拍屁股走人,祁氏就真的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你跟他们要了多少?”我指的是广告费。
“按惯例三百万。”
“加价!四百万!”我干了一件让人极为不齿的乘火打劫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