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初识宁惜
宁惜?
听到这个名字,秦宇眸底温润笑意微僵,在宁惜察觉之前又迅速敛去,沉吟了下起身走开,清朗嗓音飘入面露诧异的宁惜耳中,“秦宇。”
他的速度非常快,此时浓雾弥漫在山林中,不过片刻便从宁惜视线内彻底消失。
“秦宇?”袅袅白雾因他的路过而来回浮动,宁惜桃花眼闪过怀疑,手指轻点额头呢喃,“他姓秦,难道是爹爹给我订的那个未婚夫?”
她的呢喃声很低,秦宇并没听到,也没兴趣躲在浓雾里偷听姑娘的自言自语,尤其是他现在也在思索一个问题。
宁,这是一个少见的姓,湘西地方偏僻,人烟稀少,姓宁的大户人家少之又少,可他偏偏就有一个姓宁的未婚妻。
这个宁惜说她是去上香遇到的盗匪,看她的样子,不像说谎,他那个宁姓未婚妻,跟宁惜有关系吗?
亦或者,跟洛千欢那些狗血故事里描述得一样,宁惜非常巧合、非常奇妙的,恰巧就是跟他订下姻缘的姑娘?
被这个猜测吓得一个激灵从沉思中回神,垂眸看了看怀里干柴,秦宇忙收摄心神,将天马行空的猜测掐断。
浓雾弥漫了整个树林,遮挡了视线,秦宇抬头见天色已晚,分辨了方向后往回走。
他的运气非常好,路上遇到两只回窝的兔子,几个纵跃捉了,拎着耳朵凭记忆朝宁惜等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若是只有他一人,他完全不必如此麻烦,随便找棵树就能凑合一晚,但路边捆着七歹徒,还有两名被歹徒吓坏的姑娘,他做不到不管不问。
浓雾笼罩下,最容易迷失方向,秦宇也有些分辨不清来时的路,但凭着过人耳力,他硬是听着宁惜的清浅呼吸、马儿偶尔的嘶叫踢土,分开重重迷雾走回原地。
丫鬟小桃昏迷不醒,宁惜一个人呆着有些无聊,又有些害怕,只能双臂抱腿蜷缩在树下,迷人桃花眼警惕看着四周。
听见迅速靠近的脚步声她身体一僵,警惕望去却见秦宇分开重重迷雾出现,玉树临风的身姿,俊朗如月的面容,宁惜看得呆了、痴了,久久无法回神。
没察觉她的目光,秦宇选了一个空旷的地方生火,然后拔出匕首,利落的将兔子宰杀、剥皮,然后用木棍穿了架在火上烤,不一会儿就散发出诱人肉香。
阵阵诱人香味钻进鼻孔,宁惜的五脏庙不自觉发出“咕咕”抗议,秦宇视线转向她,嘴角勾起温润弧度,“饿了?”
“嗯。”宁惜只觉脸上热辣辣的,跟火烧一般,低垂着头看自己脚尖,恨不能下面突然出现一个洞,好让她躲进去化解这份尴尬,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一点香味就忍不住,怎么这么没骨气?
“快好了,再忍一会儿。”秦宇温润眸底闪过笑意,体贴转移话题,“宁姑娘是何方人士?出门怎只带丫鬟和几名忠仆?莽山山高林密,多有强盗山匪出没,令尊令堂怎会放心?”
“我是郴州人,本要去山岭那边的观音庙进香,拜求观音娘娘保全家在新的一年里平安喜乐、事事顺遂,原先也是走过这条路的,都是平安无事,谁知这次就遇到了这些人。”扫过身后被困在两棵树之间的七人,宁惜眼底滑过憎恨,“他们杀了忠仆,还、还想玷污我的清白,若非秦公子及时赶到搭救,宁惜恐怕……”
“宁姑娘想要如何处理这几人?”打断她的哽咽,秦宇将兔肉放在鼻尖下轻嗅,撕下兔腿给她。
宁惜“嗯”了一声,红着脸道谢,擦了擦手后接过,用手撕下一小块放嘴里,皱着眉咀嚼。
兔子就放在火上烤了一会儿,没有油盐也没有调料,除了油腻味还有淡淡的血腥气,宁惜很不习惯,可耐不住腹中饥饿,只能囫囵咀嚼几下吞咽到肚里。
短短一个时辰内,忠仆被杀,差点被歹徒玷污了清白,宁惜惊吓过后又累又饿,吃了几口之后习惯了这个味,不一会儿,就消灭了整条兔腿。
她还没吃饱,桃花眼看向秦宇手里不住翻转的另一只野兔,垂涎得很。
被她毫不掩饰的眼神逗得莞尔,秦宇用匕首在野兔身上划了几下,烤好后整只给她,“在下已经饱了,姑娘爱吃,便全吃了吧。”
“可是,我吃不完……”宁惜红着脸接过,小声辩解着,“其实我已经半饱了,秦公子不必如此体贴……”
“还有小桃呢。”秦宇温润一笑,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给小桃嗅了下,没一会儿小桃就悠悠转醒。
见小姐穿着男人衣衫,身边还有一名温润如玉的俊美男子,小桃诧异询问,得知真相后抱着宁惜大哭。
那些大叔、大哥都是她的亲人,这次却为了保护她们主仆丧命,她怎能不伤感落泪?
主仆二人抱头痛哭,秦宇揉着眉心,看两人的目光充满无奈。
难怪人家说,眼泪是女人最好用的武器。
看着主仆二人痛哭流涕的样子,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感动吧?
思忖着上前安慰,好大一会儿才让两人止住泪水,并帮助两人就地挖坑,将已经咽气的忠仆全部掩埋了,才让两人去车上休息。
小桃是丫鬟,拼命的摇着头叫“使不得”,她只是伺候小姐的下人,还是在外面守夜吧。
宁惜也摇头,不赞同皱眉,“秦公子是我们主仆的救命恩人,我们怎能让公子在外面承受风霜?”
“在下是个江湖人,风餐露宿早已习惯,两位就别推辞了。”见宁惜穿着自己的衣服在风中瑟瑟发抖,秦宇皱眉,抿着唇思忖,听到宁惜牙齿打颤的声音,才下定决心似得摘下挂在马脖子上的青布包袱。
“这是……”看着鼓鼓的青布包袱,宁惜目露疑惑。
“这里有几套女子衣物,是在下受人之托带给师妹的,师妹虽比姑娘消瘦,但身高相差无几,姑娘看着选套穿身上避寒,总好过……”温润目光从她身上扫过,秦宇红着耳根轻咳,“总好过穿在下这不合体的衣衫。”
顺着的目光垂眸,宁惜看到身上宽大得将玲珑身段全部遮盖的长袍,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俏脸瞬间红透。
这件衣服,当时他直接从身上脱下,怕她羞涩不敢穿,放地上就走开,去整理马车、收拾歹徒。
他似乎是远行回乡,又似乎是要出远门,马背上的行囊就又好几个,这青布包袱似乎很重要,他特意挂在马脖子上,方便保护也方便……
想到他刚才说的话,宁惜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秦公子,您刚才也说了,这是您受人之托,专门带给师妹的礼物,我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