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依水楼
萧野从散灵世界出来以后,发现一件非常惊奇的事情:伞灵世界和中土世界的时间是不一样的。
萧野在伞灵世界中呆了半年,其实只过了一个月,就是说,伞灵世界和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速是六比一。
萧野道:"伞灵世界果然是个好地方,外面修行一年,里面可以修行六年,同样的资质,进境就是别人的六倍。"
萧野想到一个问题,道:"这样会不会比别人老的快呢?"
秦晚菲道:"那是当然,时间是最公平的。"
萧野所住的房间在阁楼第二层,现在两人所在的一楼是宴客的厅堂。
厅堂空间很宽大,布置的奢华宽阔,有供人喝茶聊天的茶几木椅休息处,厅的一端摆着七弦琴,但看起来仍显宽敞。大厅里所有的窗户都打开着,从里面视野很宽阔,可以看见大半个院子。
秦晚菲坐在琴边,一边调试着琴弦,一边道:"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在竹屋里留了许多适合你的丹诀,你却被一头驴带去学什么壁游功,你可知道这是谁的功夫吗?"
萧野道:"你是伞灵世界的主人,起初我以为是你当初留下的字迹,小灰一直摇头,所以我想应该是前任主人的。他好像也是一个武练期的人,壁游功刚好适合我,巧合之下才学到的。站在想起来,这功夫除了爬山,用出也不大。"
秦晚菲道:"伞灵世界已经存在数千年,主人辗转很多位,其中有些无从知道,有的却是大大有名,壁游功的主人就是有名的一个。"
萧野道:"谁?"
秦晚菲道:"蒋青。"
萧野惊道:"联合南诏国叛乱的蒋青。真是因果无常,我爷爷当年亲手杀了蒋青,如今我却学了他的功夫。"
秦晚菲道:"听说整天就知道在家读书写字,可有什么才艺,琴棋书画之类的。"
萧野道:"我会吹笛,你早就知道吧。不然也不会在竹屋准备能够帮助自观的乐谱。"
秦晚菲道:"你倒是心里明白。吹支曲子给姐姐听听。"
萧野将有灵世界的那只长笛也带了出来,道:"我吹一曲阳关三叠吧。"
阳关三叠旋律优美,节奏简单,是初入门径的必学曲目。
最简单的乐曲通常也最见功夫,宫中的乐曲师傅深知此理,于是对萧野的教导注重基础和细节。
一曲阳关三叠吹来,圆润柔和,气息连绵,秦晚菲已经知道萧野的造诣确实不凡,在邺城算是首屈一指。
秦晚菲道:"今晚我要登台表演,你随我一起。"
……
邺城最繁华的地方位于流金河畔,右侧店铺鳞次栉比,任何商品都可以在这里买到。黑夜虽只剩隐约的剪影,依旧可想见其繁华。
左侧楼阁连绵,是著名的烟花柳巷,依水楼就在这里,依水楼最为出名则是秦晚菲。
依水楼华灯璀璨,大门外的马车如流,列满了街道两边,一直延到路尽头。
楼内人头攒动,喧声如沸。厅内端着酒盏菜碟的侍者来回穿梭,歌伎舞女们貌美如花、衣香鬓影,空气中弥漫着浓郁花香。
桌上菜肴精美,色香味无不绝佳,坐的都是衣冠富贵,乃是邺城中的风流人物,更为显要尊贵的名士和官商则在二楼包厢。
萧野随着丝竹之音轻轻打着节拍,隔着珠帘纱幕,看见满满都是客人,道:"你好厉害,这么多人都冲着你来。"
秦晚菲叹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秦晚菲问:"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追捧我?"
萧野摇头,秦晚菲继续道:"我初次登台表演,七王爷正好在台下,听完打赏万两白银,从那以后名气也就越来越大。下面的这些人大多都冲着七王爷来的,在你和你爹眼里,李家人可能并不特殊,对于商人来说就不同了,要是能攀上七王爷的高枝,腰缠万贯指日可待。"
萧野冷笑道:"李晨弈的胞弟,出手真是阔绰。"
秦晚菲道:"你心中对我救你还是有疑问。"
萧野道:"不是不相信你的话,我是一只惊弓之鸟,只是很害怕。"
秦晚菲道:"不管是真是假,你可愿拜我为师,我的本事你也看到了,可比你萧叔强得多,一个人开蒙至关重要,萧山耽误了你的修行大道,我能助你消弭其中的害处。
"你也能感觉到,光凭几首乐曲还远远不够。
"做了我的弟子,不管谁想杀你,包括李晨弈,都得掂量几分。"
萧野道:"你在修行世界中,名气一定很大。"
秦晚菲道:"比你父亲还是不如的。"
萧野道:"萧叔为我开蒙,他便是我师父,如今萧叔刚刚去世,我怎能另投门庭。"
秦晚菲俏脸一板,道:"这理由狗屁不通,是不是嫌我不如你父亲?"
萧野结巴道:"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大我五岁左右,最多与我同辈,拜你为师岂不是平白矮了一辈。"
秦晚菲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萧野,道:"嘴巴太会说话,总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这时铜钟一响,整个大厅突然安静下来,秦晚菲转头对萧野道:"该我们上场了。"
两人缓步来到大厅中的高台,秦晚菲坐在长案之后,上面早就摆好七弦琴,萧野侧立在她身后。
萧野长笛搭在唇边,笛声悠扬响起,琴声紧随其后。
笛琴和奏,声音相相映成趣,笛声如松涛阵阵,空谷回音,琴声如寒夜冷月,碧纱如烟。
最后两调合一,笛声为主,琴声为附,潇洒不羁,冲天而起,绕梁许久而不散。
台下数百人心醉不已,只是有人问道:"秦姑娘,你身边这位小童是谁?"
这也是其他人的心声,演奏乐器,有其他乐器应和并不奇怪。
只是刚才的演奏方式,明明以琴声陪衬,辅佐笛声完成表演。
大家都是为秦晚菲而来,如今她成了陪衬,打破原来的期盼,一时自然很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