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生活所迫
武戌黑着脸色:“娘为何执意对她如此恨意,可是还有些别的缘由,若是有,那边一并说来,今日我正好在此,咱们便好好评评理。”
老婆子看着自家儿子脸色阴霾吓人,,引得她一阵寒噤。
“哪有什么恨意,娘这也是为你着想。”想着到底也是军营中出来的,手上的定是恨绝不少,这才赶紧转了话:“我是你的亲娘,我能害你吗?”
“还当真未定,我三岁时候你将我扔在村头,是邻居将我送回,五岁又将我丢在了枯井中,八岁遗弃山中,还是我自己寻了路跑了回来,娘,你如今这样子我当真有些看不真切了。我本想着回来能尽尽孝道的。”
武戌冷哼,想来如今还没人出来劝,便知道大哥一家是不愿搀和这浑水的。
“娘……娘那是有苦衷,总之让她做成了这一桩买卖,以后咱们家就能发达,你倒是同不同意。”秦婆子焦灼,就等着儿子一句话。
武戌没等母亲说还,便开口打断:“我媳妇儿说了,苦日子她不嫌弃的。”
“你这样,信不信我也将你赶出家门!”老婆子亦是慌了神,口中慌不择言。
武戌回头瞧了母亲一眼:“无碍,我们即刻就走。我们只住一夜。”
宛莲震惊,她自幼便是孤儿,从小送进军营中摸爬滚打。自立自强惯了,还从没有个人如此待自己的。
“还不快跟上?”武戌走了两步才发现宛莲待在远处,声音不大不小的念叨了一句。女人这才回神,小脚步忙的跟上,甚是可爱。
“你现在住在哪个屋子,我们将就一宿,明日再走。”武戌抬头,只觉头顶上的月色似是一只玉盘一般,只是凡人家中的事,却不尽如此般圆满。
“我……”宛莲瞬间有些梗塞。
原身的记忆中,她住在柴房边儿上加出来的屋子里,房子又小又破,夏日里虽说虫蚁多,但也还好过些,冬日里最是难捱。
只是那间房的床,小的不行,如何能住得下一个大男人。
武戌顿时觉察出异样,便以为宛莲是担忧自己揩油,宽了心道:“你且放心。如今你是我过门的妻子,我自会好好待你,说睡下当真是休息片刻,没有别的意思。”
“非也,我住那间太小了,只怕你住不下。你那间屋子早已经修整成了麻将坊,所以……”宛莲忍不住心疼原身,长长的叹了一声。
“那你又是宿住在何处?”武戌心头燃气一阵无名火,当真是欺负她没有男人可依。
宛莲低着头,耳边的碎发缓缓散落,指着一间房子:“那间,你若是不嫌弃,那就将就将就!”
武戌扫视了一眼,心中便更偏颇自己媳妇儿,脸色黑的像是锅底一般,低手拉住宛莲往院外走:“不必,跟我走,咱们住店去。”
“婆婆。小叔子好似是走了。”嫂嫂趴在门口,偷偷瞄着外头的光景。
秦婆子顿时傻了眼,手上撑着手掌巴望在门口,唾沫星子非得老远破口大骂道:“你这丧心肠的王八子,真是娶了媳妇儿忘了娘的货。你瞧瞧这四邻八街,那里有你这样的人,当真是坏了名声的。”
“还有你!”秦婆子气不过,转身反手甩了嫂嫂一个耳光:“怎么看的人!怎就让她出来了!”
嫂嫂捂着脸颊,甚是狼狈:“婆婆,不是儿媳没看好,是她……”
出了家门,武戌没回头,身子挺得笔直。
月光下,他带着宛莲走的坚毅。宛莲心里柔软了许多,从没人这么护着过她。
这感觉确实无比的奇妙,心仿佛都被暖的热乎乎。虽不知面前这男人到底是个什么角色,但是为了自己背弃家中,足以让她动容。
“你放心,我虽无大富贵,却绝不让你漂泊着。”武戌走在前头,后背上背着两人的包袱。
宛莲手心空空倒有些不适应的,她从未经历过男女之情,头一次遭见如此,竟还是直接有了丈夫,一时间竟有拿不出对策,只能呆呆的低着头。
“掌柜,我们住店,屋内可是有人啊?”沿途走了半个时辰,只瞧见一处已是熄了灯火的宅院,手上叩了多次,都是没个人应声。
“算了,想必如今屋内人多半也休憩了,我哪里都可以将就一晚的。”宛莲扯了扯武戌的衣角。
更严峻的环境,她都瞧见过,并不觉得不能接受。
武戌似是想要再瞧一眼屋内反应,宛莲手里接过包袱,随处打探着周围的光景,临着接到处是一沟渠。杂草掩着,并瞧不大真切。女人脚上一招跌去,忍着一声闷叫。
武戌闻声忙赶了过来,此时宛莲已挣扎这起身,有些羞怯往身后退了两步。
“我无事,店家若是不开门,咱们便寻个草垛子待一宿便可。”宛莲心虚,忙想着闪开,只是才走两步,步子便软起来,方才別着了脚踝,腿脚颤颤巍巍。
武戌一眼便瞧见了端倪,喉中的嗓音带着沙哑,有些别样的魅惑:“过来!”
“我真没事。”醇厚的男人腔调,宛莲惯性想逃。
没走出一步,就被扛在了肩上,他手上轻缓错开了女娃子觉得尴尬的位置,缓缓道:“即便是这店家住不得,我也有别的地方,你莫担心。”
靠着男人的肩膀,宛莲竟觉得无比的安心,沿着路途走了半个时辰,便瞧见一处破庙,似乎是良久没人祭奠的样子。
“你怎么会识得这么破败的地方。”宛莲震惊。
武戌头顶的汗层层浸出,宛莲将收起衣袖的帕子拿出来,给他轻轻的擦拭了一番。
武戌脚步一僵,沉沉吸了口气:“我小时候这庙就荒废了,那时候我娘揍我。我觉得委屈,便会一人偷偷跑来此处躲藏着。”
宛莲最不会宽慰人,却也心疼至极。顾不上什么羞涩不羞涩的,低头抵在男人肩膀上,似是呢喃一样:“没事,日后有我,我将这份毒打抗下,你别怕。”
武戌心中顿时有些酸楚,回顾瞧着那女人如同一只温婉的羊羔一样,趴在自己后背。明明是备受宰割的摸样,却该敢冲在自己前头,便心中更感怀些,瞧着她的眼神都温柔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