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一眼万年

第二章:一眼万年

在我八岁的时候,我就读于小学二年级八班,学校里的女厕所朝哪个方位已在我记忆里模糊,但我却清楚的记得学校的大门是朝北。也许是鉴于这样,不知道最初是谁建完它,然后给起了一个很有诗意的校名:北晴。

学校规模之大,人数之多,设备之全是我以后的,不论初中还是高中,都莫能相比的,所以到现在我都很怀恋那段一去不回却很美好的小学时光。说到底之所以那么怀恋,是因为有许多无法忘却的遗憾,而那些遗憾现在我都还记得,它们已成了我最早记忆的永远。

而每每在夜空下回忆起来,却依旧感觉是那么真,又是那般近。有时候我会想,值得怀恋的事并不一定就有多美好,往往值得怀恋的都是后悔与沮丧。我以为这里的怀恋可以理解为两个词,就是怀念与爱恋,怀念均属于同学、朋友,而爱恋只能自私的地专属于她。

我这样比较自私地分配,是不是还算公平呢?公平不公平我不知道,但我想这样是对的。朋友们,从这里我们就该很容易看出,其实有时候公平与对错并不是成正比的关系。

说到正比就让我想到反比,而正比与反比,搁在那会儿你就是翻遍小学六年所有课本都绝找不到,因为它们最早全躺在初中的教材里。至于现在情况怎样,有什么改动,改动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初中三年很不比小学六年年份众多,但初中的书要比小学的厉害,这厉害,可以简单的理解为重:初中三年的书要远比小学六年的书加起来还多而重。偌长久的一个小学知识份量还比不过只它一半长久的初中,由此可见,小学的时光每一天就像是飘飞在蓝天下的泡沫串,该有多虚啊!

小时候家里没多少钱,如果有许多钱,我想就是充实。而无奈的没有,就跟这虚差不多。虚就是轻,轻就是少,而少到一定程度就是可怜。在北晴上学,虽然我家的钱穷得可怜,但我自己从来就没有可怜的感觉。这并不是因为我思想有多淡定有多麻木或者有多超前,主要还是因为我在北晴念小学。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正因为北晴是个好学校,收费低,却是那时候方圆百里最大的小学。最大的小学里有着最多的人,而我每天混迹在这最多的人中间,怎么可能会有少的感觉?说实话,我只感觉天很蓝,云很白,花很香,草很绿,水很清,还有放学时人很多,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我很开心。

我是一个比较爱问的孩子,而如果我的问题得到了很好的回答我就很开心。记得在北晴上小学一年级第一天的处女课上,我就当场问了我们敬爱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一个很是有趣的问题,就是为什么人家大门都普遍朝南,而咱们学校的大门却朝北。

老师很感兴趣地想了想,然后目光很温柔地看向我,我当时很开心,以为我亲爱的大眼睛老师终于要告诉我什么了。但是很可惜,老师转眼就跟大家说,同学们都听到了吧,刚才像王知同学问的问题就是跟学习不沾边儿的问题,上课期间一律不许问。我低下头,越听越伤心,直到我听到:不过,下不为例,这次就算了。

然而我却固执的想,既然下不为例,那这次就不能算了。我始终不单单地认为那问题有趣,在年幼的我看来更是何等重要。我的想法是到这学校来上学,如果连学校的大门都搞不清楚,那学习再多的门里的知识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就像是新年要接收的各种礼盒,其实最容易让人看中的往往就是它们的外包装。也并不是说里面的东西不重要,一文不值无所谓,而是说在第一时间接受它时已经决定了他的唯一。之所以那么讲求在乎外包装,从心理上讲就是希望两者结合起来能显得更完美。

如果能够完美,谁不情愿去争取呢?于是就在当天的下午放学,我就一个人去找我那大眼睛的班主任语文老师,接着问她为什么偏偏我们的学校大门是朝北,有啥讲究和说法没。

在当时只要是班主任就都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办公室,徐霞也有——徐霞徐老师就是我的班主任。而我推门进去,立在她背后刚说三个字“为什么”她就给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我。而我见她身子一抖,却把我也吓了一跳。我吓一跳没关系,大概是和小伙伴在一起玩捉迷藏吓惯了。但老师却脸色苍白,两只大眼睛动直勾勾地在看我,我心怦然,顿时有种一眼万年永恒的感觉。

终于,老师长舒口气,说去把门关上,我就乖乖地去把门关上,等我关上门回过头看她的时候,我的徐老师已经面有潮红地静坐在那里。于是我笑着,向她一步一步走过去,而随着越走越近我就闻到了弥散开来的很明显的烟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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