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 临阵叛离(中)
哪知,云鸣凤听了马春元几人胡骂,心中也觉解气,心思:“反正此番是瓮中捉鳖,倒也不差这一时半会,且由老哥哥们骂个痛快解气,我只须暗中防备那狗教主气急跳墙……”
这么想着,看着仇少岳,实则已暗中戒备,全身劲力暗暗凝聚于双臂,防那伊藤暴起伤人。
仇少岳与他目光相接,心中惧意顿生,心中却又自慰:“哼!只不过是乳臭未干的小贼,你怕他作甚?教主在此,他便翻不出多大浪来,今日之后,我日禾神教凌霸武林,届时人人臣服,本参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武林中人人见我都要畏惧颤抖,那是何等威风?嘿嘿……”
又想:“倘若与慕容合鹤这老东西所谋之事能成,嗯……最好是今日三败俱伤,姓云的小贼与伊藤及慕容老儿同归于尽,本参教岂不坐收渔翁之利?哈哈……”
如此臆想,心中憧憬,只盼着战端立时便开,当此时机,目光畏畏缩缩,于众人与马春元等互骂全不放在心上,自顾寻思:“嗯……倘若战端一开,须怎生想个法子,叫他们斗个头破血流,不死不休才好?是了!这时不想更待何时?有道是未雨绸缪,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索性低下头去,眼珠子骨碌碌乱转,绞尽脑汁去计划。
马春元二人于与人斗嘴骂架上何曾示弱于人,敌人骂他,自须百倍儿还了回去,眼见敌方鸡飞狗跳,正中下怀,骂的便更欢了,兄弟俩扯开嗓子,你一嘴我一舌,互不落后,当真是骂了个尽兴。
“呵呵!你叫我住口便住口?偏不!偏不!”说这话的乃是马春元,边说边吐舌头,将头摇的如同拨浪鼓,还不时扮鬼脸:“……就不住口,你能拿我怎地?哈哈……”
马秋元双眼圆瞪,作吃惊状,大呼小叫跟着道:“哟呵!龟儿子们这便受不了啦!哈哈……马爷爷怕你么?”
“怕你便真成缩头乌龟啦,今日又如何还敢前来?哈哈……日他仙人板板的,真是好笑!”
“要打仗么?怕你不成?爷爷们便在此站着呢,龟儿子、龟孙来杀啊,瞧你马家爷爷惧不惧你?呵呵……”
“可不?还不知是谁杀了谁呢?哈哈……死到临头了,还一个个梦想天开,作美梦呢!你说好不好好笑?”
“喂……马老二,我说你也真是,便叫他们说些大言不惭的话能怎地?这会儿不说,等下便没机会说了,一个个都成死人了,还怎么开口说话,那不成了鬼了么?你道这世上还真有鬼?反正我是不信……”
“哈!我自然不信,不对!你这话说的大有语病,即便有鬼,大白天的也不敢出来,它怕光你知道么?便好似龟儿子们是缩头乌龟王八蛋一样,一猫起来,鬼影儿也不见,不是怕光是什么?”
“嗯!这倒不假,倘若不是咱们下了战书,硬逼着他出来,终于逼的缩头乌龟们现身出来,这会儿还不知躲哪犄角旮旯里了……”
“嘿!他不出来行么?不出来便要被天下人耻笑,说他倭寇邪教实打实一群獐头鼠目,缩头缩脑乌龟王八蛋,怕了咱们中原武林,那可大大丢脸了。”
……
他二人越说越快,声音也是越说越响,敌方乱哄哄作一团,却也都能听到,当真是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再加上青城双杰添油加醋,不知死活的附和,敌方众人如何能忍?
叫骂声更众,那伊藤在关外一向尊大惯了,此番入了中原,踌躇满志,先前一战掌毙悟了,更加不可一世,这么长时间,整日里被仇少岳等恭维,身前身后拍马屁,渐变的不可一世起来。
今日到得此间,空等这么长时间不说,一上来又受这一肚子怨气,如何还能忍受?
又是“八嘎”一声叫,嘴道:“死啦死啦地!本教主先毙了你们这帮令人厌恶的老匹夫!”身谁声动,不见如何作势,身子已然绝快弹出,五指贲张,照他兄弟二人抓来。
马春元将头一缩,惊恐叫道:“啊哟!乖乖隆地咚!不好啦!狗教主恼羞成怒要杀人放火啦!马老二你打不打的过他?”
马秋元道:“是呢!只怕是打不过,这可怎么好?啊哟!死啦!死啦!狗教主说了死啦死啦地了,马老二只怕真要归位啦!”
青城双杰也跟着怪叫:“对头!狗东西怪老子们说的大实话太多,抓住了只怕要拔舌头,可不能叫龟儿逮到。”
“是撒!快跑!日他奶奶的,青城双杰变大狗熊要逃跑啦!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格老子的,保命要紧,管不到啦!”
“要得……”
……
一边叫一边向后缩了回去,云鸣凤随时准备着,便只为防他这一手,第一时间,鼻中重重一哼道:“放肆!显你本事么?”脚下一跨,身子如影,比之快出不知几倍,迎将上去,众人都觉眼前一花,心中暗暗叹服。
那伊藤盛怒一抓,全力已出,眼见得云鸣凤身动,倒也不敢托大,其时他与悟了一战,心中对云鸣凤与任飘雪多少都有些忌惮,任飘雪那一掌他虽未接,却也自气势上判断了出来,更何况云鸣凤能学他不动身子悬空?
他这时正面锣对锣鼓对鼓对上,心中更加小心翼翼,那一抓之势已成,变无可变,百忙之中,想也不想撤回,即竖手成掌,将功力催至极致,拍将出去。
云鸣凤后发先至,右手成掌急推,绝快的身法使得他手臂看似突地暴涨,旁观众人暗暗咋舌,功力高者还能看清一二,便似青城双杰这般的,看也没看清,便听“啪”的一声声响,二人已一触即退,各自向后跃开。
那伊藤与他对了一掌,只觉一股大力袭来,臂膀随之酸胀,紧接着胸口一滞,苦不堪言,暗暗心惊之余,反应倒是不慢,百忙之中,沉住一口气,借力卸力,表面上看似轻松向后弹开。
待到再落软轿之上,这才缓过气来,心中兀自余悸难平,眼见得云鸣凤轻飘飘落于己方阵容中,底气都有些不足了,强装镇定,骂了一句:“八嘎!小娃娃倒也有两下子,再来……”
云鸣凤面露讥笑道:“哼!你道小爷怕你不成?不过嘛……”说至此处,故意顿住,尾音拖得老长,眼神斜睨,玩味十足自伊藤至仇少岳身上缓缓扫过,只瞧得仇少岳头皮发麻,背上已发冷汗。
那伊藤道:“怎样?”
云鸣凤这才续道:“嘿嘿!你们这些狗东西,今日里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要死!”
那伊藤听了,只气的浑身哆嗦,怒喝道:“混账!无知小儿,竟敢在本教主面前大放厥词,瞧本教主不撕烂你嘴,八嘎!气死我也!”
“大胆!竟这么与神教主阁下说话,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混账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么?竟这么口出狂言,神教主面前出言不逊,该当何罪……”
“无知小儿,速来领死!”
……
他既开了口,叫嚣附和之声络绎不绝,然则怨怒归怨怒,日禾教众终究也只过过口瘾,一时哪有人敢擅自上去?那些个忍者一个个弯刀在手,明晃晃的,嘴中叽里咕噜喝骂,想是多半也没好话。
仇少岳立时慌了,讨好着纵向前去,卑躬屈膝道:“神教主阁下息怒!这时须不能中了敌人奸计,一时气晕了头,自乱了阵脚,掉入了敌人陷阱之……”
那伊藤见他来气,心中鄙夷:“哼!狗东西!自打云鸣凤现身,你他妈的连屁都没放一个,没胆熊货,要你何用?今日过后,便不须再留着你……”
正这么想,仇少岳话已传入耳中,他心中一震,心说:“是啊!怎地我便没想到此着?看来这蠢货倒也还有些用。”嘴中不自觉脱口狐疑问道:“嗯?你说陷阱?陷阱的在哪里?”
仇少岳为他问得愣住,哪想自己漫不经心随口一说,伊藤却能联想到另一层去?
这一来,顿时又惊了一身冷汗,心念电转,心道:“这时须不能吓说,索性便顺着他意思胡诌一番,倘若老子说陷阱是没有的,是教主你想多了,然则事有万一,那小贼与一众贼人现身便狂言迭出,是胸有成竹?还是另有埋伏?他故意姗姗来迟……”
“嘶……”一想至此,倒吸一口冷气,眼珠儿乱转,内心打定主意,眼下不论如何不能乱说,嘴上模棱两可搪塞道:“神教主阁下英明神武!我们中国有句古话,神教主阁下想是听说过的……”
伊藤道:“嗯?你的快说!什么话?”
仇少岳道:“那句话是这么说的,叫:‘小心驶得万年船’意思是凡事小心一些总不为过……”
他这句话说的极是小心,那伊藤听了心中又是一震,道:“哟西!是听说过,仇桑你的倒沉得住气,哟西!本教主的差些上当受骗,嗯!你的很好!”
仇少岳躬身回道:“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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