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极刑
妇人脸色一僵，豆大的泪珠从脸颊上轻轻滑落，直坠地面。谢晏晞的嘴唇缓缓漾起一丝冷笑，“看这样子，你是杀人不后悔了。”
“为什么要后悔？”蒋老三反问了一句。对于他们这种人而言，什么良知廉耻皆被抛之脑后，他们的心远比正常人更冷更硬，也有着非同常人的疯狂与偏执。
谢晏晞见蒋老三不答，便知多说无益。反正这种人，说是人还觉得白白侮辱了人类长得人模狗样，心挖出来都是黑的。
妇人却无法像谢晏晞那样冷漠置之，她瘪了瘪嘴，如泣如诉，“夫君，你为什么要这么糊涂啊？她们、她们才……”说到一半，妇人就说不下去了。
原本妇人心中残存的一丝丝希望与侥幸，皆被蒋老三冷漠无情的话语，彻底踩得粉碎。
蒋老三无动于衷，妇人哭得再怎么惨他都没有多大情绪波动，刑部尚书也懒得看这对夫妻的戏码了，出声问道：“蒋老三，刚才所言是否句句属实？”
蒋老三之前拒不认错，把刑部尚书等人气得要死，如今一见到妇人，口供倒是一句一句地吐出来了。刑部尚书生怕蒋老三最后会翻供，索性多问一句。
“真的假的，重要吗？”蒋老三还是老样子，想让他主动认错，那完全是异想天开。
谢晏晞见状，眸光一闪，与刑部尚书耳语了几句，刑部尚书闻言，和牢头吩咐了一些话，牢头领命而去。蒋老三似是没看到一样，与妇人说道：“我杀了她们，从不后悔。她们就是我娘那种人，天生不安分的，我杀了她们，还是给男人留下尊严了呢。”说完竟哈哈大笑起来。
面对蒋老三的疯狂，妇人往后退了几步，含泪唾骂：“蒋老三，你是不是疯了？她们凭什么这样死在你手里啊？你杀了她们，你是轻松了，可是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啊？此事一出，那些邻居会怎么看待我们娘俩啊？”
令妇人生气的远远不止是蒋老三犯下滔天罪行，更多的是蒋老三这副死不悔改的嘴脸，以及做事不考虑后果的样子。蒋老三一家在朱雀街上不说是有头有脸，但也算是很多人认识的人家。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蒋老三被抓，他做的所有丑事，后果与影响都要妇人与孩子承担。
这种舆论压力下，妇人与孩子岂能受得住？
蒋老三撇了撇嘴，眼里漫出一丝恶意，“干我何事？”
掷地有声，仿佛晴天霹雳一样，狠狠地击中了妇人的心。妇人本打算再说些什么，刑部尚书阻拦了他们的谈话，“好了，蒋老三，既然你不肯认错，那么我们也不介意动用一些特殊手段。来人，拿痒痒挠过来，好好招呼招呼蒋老三。”
刑部尚书一声令下，狱卒登时将痒痒挠递来，之后狱卒面无表情地看着蒋老三，令他无端地察觉到一丝丝凉意。
“你们、你们——”还没等蒋老三说完话，狱卒的痒痒挠就开始给蒋老三挠痒痒了。蒋老三的咯吱窝，以及足部，皆被狱卒重点关注了。
蒋老三被挠痒的不得了，一张脸变得面目全非，想笑却笑得断断续续。刑部尚书满意地看着这副场景，之后问道：“蒋老三，你可认罪？”
“我……我……”蒋老三仿若有千言万语，刑部尚书示意让他们暂停。
“你说话。”刑部尚书一阵没好气，这种杀人犯，死了一了百了，换了他，他是恨不得剥皮抽筋的。
“我没错。”蒋老三梗直了脖子，与刑部尚书对上了一样，就是不承认错误。
刑部尚书怒火中烧，骂道：“来人，继续。”
旁边围观的谢晏晞却叫住了，“尚书大人，孤觉得，或许可以带他出去走一走，让狱卒看着他，到淳国公府、璇玑太公主府道歉。”
刑部尚书闻言，不由得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淳国公府可是对蒋老三恨之入骨，而璇玑太公主府
那边太公主爱憎分明，对蒋老三更是没好气。蒋老三如果去了，指定是……
思及此，刑部尚书说道：“就听长公主的，蒋老三，你作为杀人凶手，必须亲自到淳国公府与璇玑太公主府道歉。这是你应该做的。”
话音刚落，狱卒就把身穿囚服的蒋老三带了出来，恶狠狠地警告道：“不要耍小花招。”
蒋老三脚铐手铐都已经被戴上了，想要逃跑都不可能了。蒋老三冷笑一声，轻蔑地说道：“让我道歉？想也不要想。”
刑部尚书才懒得与蒋老三多说废话，反正等到了淳国公府，他就会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
一行人从大牢里，蒋老三的夫人也依然跟着，她神色征征地看着蒋老三，从头到尾一言不发。而蒋老三的出现，毫无疑问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对于金陵百姓而言，这样一个恶贯满盈的歹徒，死了都是便宜他的。老百姓们用来表达心中的仇恨的方式很简单，那就是——扔臭鸡蛋与菜叶子。当然，那都是没人要的东西了。甚至还有人准备了石头，意图把他砸死。
把蒋老三丢到牢车上面后，谢晏晞与刑部尚书一些人浩浩荡荡地往淳国公府方向进发。在去淳国公府的路上，蒋老三毫无意外地接受到各方百姓的“热烈欢迎”。囚车上菜叶上与臭鸡蛋尽有，蒋老三原本不太干净整洁的囚服，一下子变得又黄又绿，头发上还沾着不明液体。
总而言之，蒋老三这一趟，那是彻彻底底地吸引了一大波仇恨。
刑部尚书见怪不怪，压根就没有阻止的意思，蒋老三还被激进的老百姓砸破了头，额角处流出血来，原本自信满满、不以为意的蒋老三这会儿是真的有了一丝丝后悔了。当然，这份后悔仅仅只是出于自己做坏事败露之后的后悔，并非为什么要这样做。
老百姓们热情的问候，谢晏晞尽收眼底，也不置可否，等到了淳国公府，府内的人率先得到消息，荣三夫人与荣三老爷那是一个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一逮着蒋老三，那是破口大骂，各种污言秽语都出来了。荣三老爷甚至还把淳国公府珍藏的毒酒直接朝蒋老三泼了上去，啐了一口：“就你这样，没资格得到我与夫人的原谅，滚！”
这份毒酒的味道不同于一般的酒，又烈又臭，而且还会招惹一些蛇鼠虫等之类的动物。反正，荣三老爷那是打定主意，不让蒋老三好过了。
蒋老三打算给自己辩解几句，却被荣三夫人与荣三老爷的话气得说不出话，那画面，不是一般的精彩。
好不容易从淳国公府脱身了，蒋老三以为自己可以松口气了，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璇玑太公主对于他们这种人渣败类，素来是零容忍。没过多久，璇玑太公主特制药丸很快就赏给了蒋老三，蒋老三一吞下，全身痒得难受，恨不得去抓、去挠。
璇玑太公主的唇边泛起一丝冷笑，谢晏晞了然，这种药是没有解药的，当然即便有太公主也不可能给他解药，这种人，让他痒死都是轻了。
道歉是道歉了，不过蒋老三回来时带着满身的脏污与各种各样的疼痛归来。对此，谢晏晞与刑部尚书完全不同情。
得到一群人“爱”的问候之后，蒋老三总算是老老实实交待了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刑部尚书把口供记录下，写成奏折递交给谢宣玠浏览过目。
这种恶劣案子，谢宣玠只有一个态度，那就是——人头落地。恶贯满盈的歹徒，轻飘飘地砍头那是不够的，原本大齐建朝之后，废除了前朝大部分的酷刑。
如今谢宣玠为了严惩蒋老三，特意把烹刑翻了出来，作为对蒋老三一案的最终判决。烹刑顾名思义就是在四周堆起炭火，再放一个大瓮，把犯人放进去，活活蒸死。
这种酷刑残忍又无人道，太祖皇帝将其废除，时隔多年，谢宣玠再次把这种刑法用在蒋老三身上，可以说是很恨了。
蒋老三的判决下来了，无数人拍手称快。等到蒋老三行刑的那一天时，很多人在刑场附近围观，眼睁睁地看着活生生的蒋老三，变成一居毫无生气的尸体。
蒋老三是犯人，原本妇人是可以将其安葬的，不过妇人心灰意冷，早与蒋老三划清界限，带着自己年幼的儿子远离他乡，官府见之就把蒋老三的尸体丢到乱葬岗上去，可以说是一报还一报了。
蒋老三的案子，当初再怎么喧嚣尘上，如今随着蒋老三的伏诛，案子的风声渐渐平息下来。老百姓们恢复了以往平静的生活。
谢晏晞撑着下巴，明珠长公主前段时间把韦经纶的爹娘接进金陵里，但是好像发生了一些不愉快。
“殿下，奴婢已经打听清楚，明珠长公主的公婆不满长公主无子，要求驸马纳妾。”紫苏说起这件事时，尽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