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唐家如是

第四章 唐家如是

谢晏晞回到长乐宫,查看情况。

“公主殿下万福金安。”紫苏、白露两位婢女盈盈一笑,迎接谢晏晞的到来。

“紫苏、白露,宫里的一切大小事务,都劳烦你们了。”谢晏晞平常不是去剿匪,就是去公主府,原本的宫殿也非常少去了,若非紫苏白露精心打理,是没有这番清净的。

“公主恩德,奴婢万死难以报答,就只能给公主殿下做牛做马了。”紫苏从小就跟着谢晏晞,她家因为兄弟姐妹太多,又逢家中老人去世,前前后后花费了不少钱财,吃饭都揭不开锅了,她又是最大的,实在没钱养了,就把她卖进宫里为奴了,事后连派人慰问一下都没有,唯有需要钱的时候才会想起她,向她要钱。紫苏进宫时连个名字都没有,赵皇后见她可怜,又聪明伶俐,懂事乖巧,就把她送到谢晏晞身边,谢晏晞做主给她取名紫苏。

“紫苏,你记住,日后你有什么困难,只要是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且又合情合理的,我都可以帮你。”这是谢晏晞的承诺,紫苏跟着她那么久,虽说赏赐从不吝惜给她,但是谢晏晞总觉得远远不够,因此才会做出这个承诺。

“公主殿下,奴婢的这条命都是您的,怎么好意思提要求?”紫苏顺势磕了头,俨然请求谢晏晞收回成命的架势。

白露在一边劝道,“紫苏姐姐,你既然说公主殿下是你的恩人,就应该知道雷霆雨露皆是恩宠,公主的承诺一出,岂有收回成命之理?”

“是啊,紫苏,这个是我给你的恩赐,你若不答应就是把我当成敌人了,日后相见再无恩人之说。”谢晏晞加大了砝码,让紫苏内心动摇,于是只好应声说是。

“白露,你不去看御膳房的小木子了?”谢晏晞知道白露这个人素来好美男,隔三差五就去看,但是只要新鲜劲过去了,就把人忘到九霄云外,典型的三心二意。

“小木子再如何也是过去了,我现在喜欢的是姚将军。”白露扬了扬下巴,笑意浓浓。

“你是说姚远陵?”上次姚远陵进宫面见淳熙帝打算让他收回成命时,凑巧被白露撞见了,本以为会爆发一场战争,结果万万没想到的是白露居然对他犯了花痴。连他怀疑谢晏晞的能力时白露都没有太大反应,让谢晏晞不得不感叹女大不中留啊,这还没有嫁出去呢,就把她这个主子忘到犄角旮旯去了。

“是啊,姚小将军英勇善战,又是姚家将,奴婢心生仰慕,不也正常吗?”姚远陵作为姚家后人年纪轻轻就立下战功,又儒雅英俊,像白露这般年纪的姑娘确实会非常喜欢他。

“依我看啊,过不了没多久,你就把姚小将军忘了,转过头喜欢另一个人了。”紫苏冷不防地泼了白露一盆冷水。

白露正是兴致昂扬的时候,哪能容忍紫苏这样看低她?于是就毫不示弱地反击回去:“紫苏姐姐,我对姚小将军可是一片真心,以前那些都没有让我挂念那么久呢,你怎么能这样贬低我?”

“照你这么说,你是找到命中人了。”紫苏抽了抽嘴角,很怀疑白露此言的真实性。

“哼!日久见人心,到时候你就懂了。”白露嘟起嘴,撇过头去不理会紫苏。

谢晏晞扶了扶额头,出言阻止二人的争论,“你们两个,没必要吵来吵去,姚远陵是不是白露命中人我们说了不算,一切都要看白露与他有没有缘分。作为外人,只需要旁观,其他不必插手。”

谢晏晞发话,何人敢违抗?紫苏与白露就岔开话题,说起其他事了。

“公主殿下,这是金陵城发来的请帖。”紫苏递上前去,厚厚的一沓,让谢晏晞有些头大。

“我都不知道,我变得这么受欢迎了。”谢晏晞可是知道,金陵城里很多人恨不得不要再见她,现在这么多帖子,让谢晏晞开始怀疑太阳难不成是从西边出来了。

“公主殿下,今年不一样,公主改封为靖国公主,靖国二字,非同小可,更不用说陛下还让你与亲王等同待遇了。”紫苏明白其中缘由,笑着说道。

“果然有权有势就是好,哪像我三哥,被打发去封地时,金陵城都没有人出来送他。”谢晏晞所说的三哥,是淳熙帝三子谢宣谅,封安郡王,因为其母不受宠,身份低微,所以谢宣谅也没有获得过多的关注,早早地就被淳熙帝打发去封地凉州了,十年都不见一次面,据闻当年谢宣谅去封地时,淳熙帝连专属官吏都没有配备给他,一个光杆司令的皇子,去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够活下来简直是奇迹。

“安郡王不知何时才会被陛下召来金陵呢?”紫苏皱了皱眉说道。

大齐藩王若非皇帝召见,是不能轻易离开封地的。运气好,皇帝记起你,让你进京,运气不好,即便你死在封地了,皇帝都不见得会下圣旨追封你,连谥号都没有。可谓是可怜至极。

正因如此,那些藩王与金陵城的官员还有皇亲国戚都走的非常近,形成了紧密的联系网,背地里的利益往来不知何其多。

当然,不是说你给好处了,这些官员就会给你说好话,毕竟让藩王进京的理由要充分,而且还不能让皇帝怀疑他们暗地里勾结,因此官员都学会了看菜下碟。

有前途的多多益善,没前途的割你一大片好处后,理都不理你一下。世态炎凉人情冷暖,表现的淋漓尽致。

“三哥要回京,依我看,父皇寿宴就有可能。”一般来说皇帝寿宴这种举国欢庆的日子就会召见藩王,不过要是遇见勤俭节约的皇帝,连寿宴都不打算办的,只能盼星星盼月亮地等除夕春节吧。

“邢家的帖子,我接了。”谢晏晞抽出一张精致无比的红色请帖说道。

“原来是玉真郡主。”紫苏顿时明白了谢晏晞的想法。

玉真郡主邢含玉在金陵城中是特殊的身份。

她的父亲邢烈让是赫赫有名的武将,横扫辽国千军,威名不逊于姚家,在一次意外中,被一个秀才之女所救,也就是邢含玉的母亲李氏。李氏的父亲去世后,兄嫂待她不慈,意欲卖她为妾换钱,被邢烈让所救。在日久天长地相处下,彼此之间产生了感情,之后便成亲,生下了邢含玉。邢烈让因其功勋卓著封为荆国公,李氏夫荣妻贵封为一品诰命夫人。李氏的好福气,让金陵城很多人羡慕嫉妒。

李氏与邢烈让一生只得一女,原本李氏打算替他纳妾,但被邢烈让拒绝了。因为邢烈让本身是寒门出身,父母双亡,家族亲人都已不在人世,所以邢烈让对子嗣都不十分看重。

后来邢烈让因病离世,李氏断然殉情,留下仅八岁的邢含玉留守荆国公府。

偌大的国公府,只有一介孤女,且没有宗族,毫无疑问就是一个大大的馅饼放在眼前等着人来吃。邢含玉的境况一时之间变得危险。

淳熙帝感念荆国公功勋,下旨封邢含玉为玉真郡主,继承荆国公府。

当年淳熙帝颁布这道圣旨时,不知有多少人想要看邢含玉笑话。令人大跌眼镜的是,邢含玉继承了邢烈让的英勇善战,文武全才,丝毫不辜负父亲的赫赫威名。淳熙帝也多次赞赏邢含玉乃女子楷模,与荣德公主同为佼佼者。

因此,邢含玉在金陵城可算是响当当的人物了。

“我想念含玉了,既然邀请我赏花,我就去一趟。”邢含玉算是谢晏晞为数不多的好朋友,彼此之间互通书信是常态。

到了邢家赏花宴的那一天,来的人很多,放眼望去,人山人海。可以看出邢含玉在金陵城的人缘极好,这么多人捧场就可见一斑了。当然也与她的特殊身份息息相关。

谢晏晞一到,荆国公府的门房小厮就带领谢晏晞去汀水小筑,那里正是赏花作诗地。

谢晏晞到达时,来的人很多了,在场的所有人都纷纷给她行礼,谢晏晞轻轻颌头示意。

“晏晞。”敢这样直呼谢晏晞名字的人,不用多说就是邢含玉了。

“含玉。”谢晏晞微微一笑。

两人寒暄几句过后,陆陆续续地有其他人来了。

“唐如是,你敢打我。”一阵尖锐的女声打破了宴会的安宁。

邢含玉眉头一皱,朝身边的婢女南雁示意,南雁点了点头走到发生争执的地方,大声训斥道:“此地是荆国公府,不是可以随随便便撒野的地方,有什么事请到郡主面前说。”

唐若灵对唐如是剜了一眼,气呼呼地跟着南雁来到邢含玉面前,唐如是不屑地撇了撇嘴,紧随其后。

邢含玉看着唐若灵,神情不悦,“不知唐大小姐怎么得罪你了,让你如此生气?”

唐若灵闻言,眼泪就不停地往下掉,泪眼朦胧的样子,看起来楚楚可怜,“郡主,她……她打了我一巴掌。”

此话一说,一些爱八卦的闺秀偷偷地看了一眼唐如是,再看看谢晏晞。

没办法,谁让唐如是是谢晏晞的伴读呢?而且交情甚好,金陵城的人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你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谢晏晞冷声说道。

“我……”唐若灵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她打了我,我回敬一巴掌回去,不过分吧?”唐如是冷冰冰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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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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