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插手生意
唐家在江洲城有三间酒楼,两处花草商行,还有一处成衣铺。
其中以酒楼的生意最为红火。
唐楚上一世未曾接触过生意上的事,但毕竟也管了邹府几十年,算盘早就打的噼啪作响了。
听到这个,唐楚说道,“爹,我与你一块去见那些掌柜的!”
唐富长有些惊讶,唐楚自小就不爱学做生意,每一回让她看看几间商铺的帐目,唐楚就愁眉苦脸的。
先生请了不少,唐楚却什么也没学会。
久而久之,唐富长便放弃了让她学商的想法。
毕竟,女孩子抛头露面,也确实不太体面。
“楚楚,你没病吧?”
唐楚挽住父亲的胳膊,“爹爹,女儿这回是真的想通了,与其求别人,还不如求自己!”
上一世,她就是太过依靠邹时焰,以至于后来唐家家产被夺,爹娘连个放牌位的地方都没有,她也没能为亡父亡母讨回个公道。
上天垂怜,重活一世,她一定不会离开爹爹的身边,也绝不会让爹爹枉死街头。
唐富长连连点头,“就是这个理!”
虽然唐楚是女儿家,但唐富长却从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女儿家也一样要靠自己,就像唐楚的娘。
那个让自己挂念了一辈子的女人,与其说唐家是唐富长白手起家的,还不如说是他的结发妻子曾桂桥的功劳。
小茶厅中,六间铺子的掌柜都到齐了。
见唐富长父女进来,大家连忙站起来打招呼。
唐富长招呼大家坐下,便开始看帐。
“唐老爷,近来酒楼的生意有些轻减了,每年到八、九月总是这样,您过目一下!”首先上报的是江洲城东城区的唐东酒楼。
唐富长点了点头,对于八、九月份生意轻减的事,他是知道的,每年都是如此,倒也不稀奇。
唐富长翻了几页,觉得并无问题,正要将帐薄放下,却见唐楚伸了个手指过来。
“爹,这笔银子不对劲啊!”
是一笔面粉开销,八、九月天气炎热,按理来说,面粉之类的制品会比其他的月份要少,但帐面上的面粉开销却跟其他月份持平了。
唐楚再顺着帐目往下看,多了几笔购买‘冰块’的开销,数额不小。
她上一世管将军府的帐,每天夏日,府里也会购制冰块,但她记得,那么大的将军府,整一个夏季,也只是花了五十余两银子去购制冰块。
可见冰块的价钱并不是这么高的。
而这个帐目上,单是八、九月份的冰块开销就达到了上百两了。
那掌柜的一听,立马笑着上前,“大小姐,您不知道,虽说夏季面粉用少了,可咱们也得备着,到了十月,市面上的面粉就难买了!”
唐富长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将帐目合上。
接下来的其他五间铺子的帐目也一一呈上来,唐楚总结了一下,三间酒楼的盈利不错;花草商行几乎是持平,而成衣铺子则是每月亏损一些。
将掌柜们送走之后,唐楚便拉着唐富长坐下。
“爹,唐东酒楼的帐目有问题,冰块的价钱没有那么高,而且面粉的开销也很可疑,除此之外,还有几笔不明帐目!”
唐富长原先还不觉得,经女儿这么一提点,还真看出了点问题。
那几笔不明帐目他也注意到了,不过当时那刘掌柜的说是购买的调料,太琐碎了,没有一一列出来。
“那依你看,这该怎么办?”
唐楚认真道,“爹,首先我想去了解一下面粉的销售情况,看看是不是真如刘掌柜所说每到十月份就会出现短缺的现象,其次,我想了解一下冰块的价钱,再去酒楼找管事对一下数目!”
倘若这个掌柜的真的私下做了手脚,那这个人只怕是不能再留了。
在三间酒楼里,城东的唐东酒楼生意是最好的,但盈利最多的却不是这家。
这一通分析,让唐富长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错觉,那些帐目他岂能不知?但毕竟年岁大了,只要明面上不出乱子,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经历了大风大浪,也深知了这世间的种种。
眼下瞧着女儿这干劲,唐富长就像是看见了当年的妻子曾桂桥一样。
两父母商讨好,便立即出发了。
江洲城只有一处冰窖,坐落在江洲城的北面,老板姓姚,脾气不太好,因夏季生意火爆,因此姚老板顾了不少小工,每天搬进搬出的,忙的是热火朝天。
唐楚还没走近,就听到姚老板大着嗓门骂人,“没吃饭是不是?照你这速度,冰还没送去,全给融成水了!”
“你是猪吗?不知道把冰搬车上去?”
“滚会不会?”
“……”
姚老板的手里挥着长长的鞭子,一名瘦削的少年,正欲将冰袋往车上搬,奈何脚下被人恶作剧的绊了一脚,少年重心不稳‘哐’的一下摔倒了,扛在背上的冰块碎成了渣。
姚老板气的脸红脖子粗,想也未想‘哗’的一鞭子,狠狠的抽在少年的背上。
那薄薄的布料下,立马鲜红一片。
他似乎还不解气,又是一脚踩在少年的脸上,“狗,娘养的,你知道这袋冰多少银子吗?你做一年的工也赔不起,看老子不打死你……”
说罢,又是一鞭子要抽下去。
唐楚终是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喝道,“住手!”
这个地方,显少有女人出现,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妙龄少女。
听到这声音,大家纷纷停下手头的工作稀奇的看向唐楚,这一看,不禁看呆住了。
少女穿着青绿的裙子,素面朝天的小脸白皙的像是煮熟的鸡蛋白一样,最让人惊艳的是那对眉眼。
如果说小家碧玉是眉眼含羞,那么唐楚就是那种英气而张扬的。
面对这些陌生的打量,她并没有半丝的窘迫,只开口说道,“不过是一袋冰块,何必制人于死地?”
而此时,那被姚老板打的少年,也缓缓的抬起头。
那张脸,唐楚做梦也不会忘记。
冷冰冰的眼神,俊美的五官,疏离的眉眼!
邹时焰!
少年看见她之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化为了一抹厌恶,而后缓缓的低下头去,似乎与她从不曾相识。
唐楚明白了,邹时焰一定以为她过来这种地方是为了让他难堪,甚至以为她是过来以财压人。
却也只是短暂的惊讶,唐楚就移开了目光,她指着地下的碎冰,“这袋冰,我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