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萧野战败

第二百零三章 萧野战败

铺天盖地的冷箭袭来,他们被逼的节节后退,伤亡惨重。

于此同时,萧决已经反应过来,带人镇压京都,王荣和纠察坊的人都被扣来,无法行动,萧决扣住王荣的下巴,“说,到底怎么回事?”

“忒!”王荣吐了他一口口水,漏风的门牙嘿嘿笑着,看起来无所畏惧,萧决气急,将人提起来,悬挂在城楼,还保持着几分理智,咬牙切齿,“是谁?”

王荣不理他,甚至唱起了歌谣,不着调的调子,依旧是那首小乞丐们唱的歌,那首叫娃娃回家吃饭,让人莫恨君王弃。

歌声穿透城墙,在京都每一个慌乱的角落回荡,那些制造混乱的人们纷纷停下来,直到他的歌声消失,他的身影从城楼上划了下去。

“将所有闹事的人,给我抓起来。”

“将军,不好了,北境大军过来了。”

城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欢喜声,萧决回头望去,就见一队大军奔来,夜里看不起他们的身影,只有铁骑让人听了为之振奋的声音,人数不少,都是精兵,萧决握住了手上的剑柄,“警戒,守城。”

右词带人从北境赶来,因为十七的吩咐,他们一路上都是紧跟萧予安的进度,几日前萧予安突然加速,而他们路上碰到了谢忱一行人,他们被萧野的人拦住,东境情况紧急,他们帮谢忱平定之后已经乱了十七给他们的吩咐,紧赶慢赶才在萧予安北境大军抵达之前到达。

萧决不知道他是十七安排的,就以为是北境大军压过来。

“殿下,怎么办?”

“守住城门,绝不可让他们进来,天亮之前,陛下会整军出发,弓箭手准备,沉住气。”

萧决沉住气,没有动手,反倒派人将京都的人控制住,右词领军守在城门口,未动,两方无声的战争打响,萧决在等萧野的人号令,右词在等十七的吩咐,两方人都在不知所云的坚持着。

十七带人冲上长阶,又被杀回来,他们手上只有禁卫军,损伤惨重,若是再下去,坚持不住,十七回头看了一眼,朝沈其峥大喊,“护送我上去。”

沈其峥自身难保,听到他的声音瞬间围上去,萧野见状,长臂一挥,“放箭”。

箭势加大,十七就算是有七头六臂也冲不上去,禁卫军退到长阶下,他们寸步难行,萧野的人居在高位,几乎没有什么伤亡,十七半跪在地上,手撑在剑上,喘着粗气看着台阶之上的萧野,目光狠厉。

“就凭你和手上这几个兵,你以为你就能闯过皇宫,勤王将军,十七,你太把自己当回事。”

十七失笑,用手指腹擦去嘴角的血渍,缓缓站起来,剑指萧野,“将军也是领兵打仗的,不会不知道军营里逞英雄可是大忌?”

萧野眉峰一挑,转动手上的板指,静静的打量着他,就听见十七突然道:“可我十七生来就是英雄,专干常人不敢的事,我家将军也拿我没有办法。”

说着,他突然往上冲,萧野眼睛一眯,“放箭!”

十七侧身躲过了第一轮攻击,手臂被擦伤,眼看第二轮攻势就要压下来,十七突然大喊,“李大人!”

李如言闻言,不顾身前的阻难,跑出了大殿,一人冲出去,将怀里的烟雾弹扔出去,百官乱作一团,全部冲散出去,与此同时,禁卫军一拥而上,弓箭手看不清眼前的局面,不敢随便放箭,怕伤到萧野或者哪个大人物,十七凭借这个空子,直奔萧野,萧野见状,弃了弓箭手让人迎战,双方开始厮杀。

十七单打独斗,一人冲到了萧野面前,与他只有两个台阶的位置,剑指萧野,眼下这局势,已是萧野无可避免,萧野见状,挥剑迎接。

这是一场两人期待已久的较量,萧野想要北境军,但是北境军不受控制,叶枫是个完全不懂时势的老顽固,能与他的徒弟交手,也是一场让人期待的战争。

说实话,他萧野自认不输十七,论心机,他在朝堂半辈子从不怕与人比这些,比胆量,他戎马半生,也从来没有怕过,唯独输在轻敌,十七每一招都出其不意,萧野甚至不知道他身边有这样一个敌人。

萧野戎马半生,虽不及十七年轻,但是上过的战场比十七多,十七在他面前,就是个毛头小子,十七与他对峙,用的是军中那一套,萧野节节压制,将他压在剑下,嘲笑道:“跟我比,你太年轻。”

十七执剑挡住他的攻击,半跪在地上,听到他的话,邪魅一笑,“是吗?”

那一抹笑,带有深意,萧野看不明白,就见他突然撤剑,两把剑刃相碰划出尖长刺耳的声音,萧野反应过来,手上的力道却撤不下来,条件反射往前扑去,十七趁机侧身滚出去,萧野顺势落下来的长剑划在他的脖子上,他一跃起身,反肘打在萧野肋骨身上,萧野往侧身飞出去,撞在柱子上。

就在此时,十七双手执剑,起身一跃,挥剑朝他劈去,萧野见状,出于本能将指向十七,两把剑刃在相错,在刺进去的那一瞬间,十七却偏移了手上的动作,原本刺进萧野胸膛的剑刺穿了他的左肩。

一缕黑色的墨发缓缓飘在地上,中间掺杂着一截黑红相间的云烟绸缎,长剑在他的脖子划过,泛起一丝痕,有血迹缓缓冒出来。

萧野低头看着刺进左肩的剑,突然大笑,“你不敢杀我,你要是杀了我,那位太子,就会变成和我一样的人。”

十七将剑又刺进去一分,萧野声色愈烈,“你不杀我,你还是会败,你回头看看,你看看自己的决定是多么的愚蠢。”

漫天的嘶吼声在偌大的皇宫回荡,沈其峥他们还在奋力厮杀,人数不敌,他们消耗太大,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却没有一个人转身放弃。

“让他们停手!”

“有种你就杀了我!”

萧野还在笑,笑得癫狂,面目狰狞的看着十七,“十七,你赢不了,赢不了!哈哈哈哈哈......”

十七隐忍着怒气,额上青筋暴起,萧野不能死,他若是死了,萧予安就算坐上了皇位,也会遭天下人质疑,他会变成和萧野一样的人,这样一来,他们所作的一切,先帝布的所有的局,都成了空谈。

可若萧野不败,这场战争不会停下,他们必败无疑,萧予安的大军压过来,京都也将不复存在。

“看到了吗?你选的本就是一条死路,天底下怎么会有干干净净的路,所有的路都是人踩出来的,路上全是尸骨,你就是个傻子!”

傻子?

他就是傻子,是个只懂知恩图报的傻子!是个忠君孝义的傻子!是个沉迷美色的傻子!十七不否认,但不代表他就要认输。

他拔出刺进萧野左肩的长剑,后退两步,坚定地看着他,“我不会赢,但我绝对不会输。”

说着,他转身冲入人群,和身后的沈其峥一起并肩作战,萧野看着他的举动,似乎觉得愚蠢,靠在柱子上狂笑,“就算你赢了又怎样,你活下来,只会被猜疑,被忌惮,被利用,就像你的将军,一辈子,到死,也不能落叶归根。”

十七对他的话充耳未闻,愈加奋力地厮杀,此举似乎激怒了萧野,他发狂一般指着十七,“你不是自诩大义?你看看你身边的人,他们一个个因你而死,你就是自私鬼!”

闻言,十七停下来,沈其峥和禁卫军守在他的身后,身边的人不敢靠近他,十七执剑一步步向他走去,扬声道:“我不是什么英雄,我也没想过我能扛得起那么深的罪孽,我敢来,自然是因为我抱着必死的决心,也因为你的仇人比我想象的多。”

“什么意思?”萧野骤然回神,就见四面八方涌来萧家兵的人。

情势急转而下,沈其峥大喊,“冲!”

禁卫军一拥而上,仿佛又重新有了斗志,萧野的人被打得猝不及防,节节后退。

萧野不知道何处涌来的萧家兵,他第一反应是萧予安回京了,想要撤退出宫,大军都在宫外,他大权在握,更有胜算,回头却被一个面色童真的人拦住,男子将剑架在他脖子上,毫无畏惧。

“你不是萧予安的人,你是谁?”

苏乞扬了扬下巴,萧野回头望去,就见殿内一袭白衣。

苏离似乎是吃饱了,放下手上的金筷子,用帕子细细的擦拭了唇角,又倒了杯茶,不紧不慢的喝下去,才起身往外走。

萧野见是他,有片刻震惊,“是你!”

场面已经控制下来,苏乞放开了他,眼下萧野是穷驽之末,也不再挣扎,反倒去问十七,“这就是你最后的底牌?”

十七看着一步步走来的男子,没甚在意,“不是我的,是先帝的。”

“先帝?”萧野久不闻这个人,有点忘了,现下听人提起,似有嘲笑,“是我小瞧我们那位陛下了。”

大风起,吹起他白色的衣衫,将他清瘦的身形勾勒出来,墨色的长发披在身后,绾了玉色的簪子,白袍随风而动,原来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眉眼间尽是冷淡。

“十七将军,别来无恙。”

十七读的书不多,但也知道“别来无恙”是什么意思,“我与公子,是故人?”

苏离不卑不亢,“将军这枚棋,是我挑中的。”

远处响起了号角声,天微亮,意为萧予安的大军即将抵达。

宫城大门依旧紧闭,萧决身上沾满了鲜血,看着周遭的厮杀,也听到身边的嘶吼,他看到蹲在角落的乞丐无措的看着他们,也听到女子惊恐的尖叫,他看到年轻人的人眼中憎恶的眼神,也听到年迈的老者绝望的呜咽,迷茫的站在那里,握着剑的双手有些抖。

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区区五千人,还能坚守至此?

天上绽开了五彩的烟花,响亮的喝彩声响起,皇宫败了,他狂笑,没有人希望他们赢。

天上下起了小雨,萧决缓缓丢下手上的剑,任凭长枪穿过,就此了结了他的一生。

与此同时,远处的号角声响起,众人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像是才回了魂,不明白这场厮杀的意义。

右词带人迅速占领高城,一场烈战下来,他们剩下的人不多,那所剩不多的人,衣衫不整,满身热血的站在城门口,等着萧予安的到来。

此战胜得艰辛,饶是萧野也想不到,他们为何胜?

他手上百万大军,光是聚集在京都的就有二十万,十七区区一万人不到,全凭借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和百无一用的书生,还有一群奇奇怪怪的纠察坊众人和兵力薄弱的京兆尹,竟然就将这二十万人马压制住。

“就算宫里没有人,那二十万大军你是如何压制的?”

十七坐下来吃饭,抬首看了一眼坐在上座的萧野,“将军以为,我大费周章将您手下的副将拉下马,就是为了让你无将可用?”

萧野瞬间反应过来,“兵符?”

安生手上拿着兵符,早在他们进宫的第一时间就将扣下来,不过余些迷惑萧决。

十七扯下一个鸭腿,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萧野见他无所畏惧的模样,“你已经拿下了京都,为何还在这里,你就不怕新天子真的踏平京都。”

“不急,事情总要有个因果,就算是残局,也总要有个了断。”

“你说是不是,萧公子?”

苏离没有任何反应,平静地喝茶,似乎就是一个局外人,听他继续道。

“我想来想去,也想不通公子的立场,公子既然能够号令萧家军,自然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先帝陛下所有的一切都算计好了,没有理由最后一步算漏了,所以一定还有什么是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的,所以我在堵,先帝最后的棋子到底会不会出手。”

苏乞站在苏离身后,脸色微变,正欲反驳,就听到他家公子平静道:“吃完了?”

十七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鸭腿,随手抛开,“吃完了。”

“上局对弈,觉得公子棋艺不错,可来一局?”

十七棋艺不精,全靠自己瞎摸索,胆大妄为,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是他胆子大,常打得对手出其不意。

他看了一眼外头青白色的天空,似乎在盘算萧予安还有多久抵达,大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思,马尾一扬,“公子请。”

故事的终落,总要知道万事的起因,故事的开头,是他们每一次相遇,都是别人的苦心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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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与菩萨有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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