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故事从一场盗窃开始!
大乾二十一年春,景阳县。天空正细细密密地织就着一张细网,窸窸窣窣,不急不缓。不久大景村便隐藏于朦胧烟雨里......
两条黑影,一前一后悄悄地摸进了大景村,沙沙雨声,显得雨夜越加静谧。
村西头一家农舍内,有人正在酣睡。一床薄被微微隆起,上下起伏着,偶尔还抖动两下。细听之下,有轻微的咳嗽声不断传来。
床上的人收了收小小的身体,哆哆嗦嗦地,往被子里头拱了拱,破败的稻草上立刻隆起了一颗球。
“就是这里了?”两人对望,眼中寒芒一闪。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剧烈的咳嗽,一声接着一声。
“咳咳咳,呃、呃......”然后再没了声息。
“真是晦气!别是痨病?”
用刀轻轻一拨门闩,吱呀一声门就开了!
“谁?”外屋传出一声惊喊!其中一个黑衣人手一扬,声音戛然而止。
“啪!”屋里瞬间亮了起来!
“怎的打火折子?小心走光!”一声低斥。
“没事,都下了药,这家离村子还有段路,慌啥?”
说完向床上呶了呶嘴!那人一掀被子,本来隆成一团的小人儿,已然直挺挺地伸展开来!
伸手一探,鼻息全无。
“省事儿了。”两人互望一眼,开始在屋子里翻找起来。
将屋脚箱笼打开,“真是干净!”除了几件破旧衣衫,竟别无长物!
“我们是不是搞错了,怎么恁的寒酸?”那人嘀嘀咕咕,十分泄气。
随手一抛,将衣物丢了一地,然后接着摸索起来。轻敲箱底,空洞之声传来,显见有夹层!
“打开看看!”四目相对,眼中狂喜。
“在这里!”
“我看看!”
“哎,只是几两散碎银子,不是什么大宝贝。”
“不都传言,这小丫头家里有宝贝吗?听说银钱也不少?难道外面传言有假?”
“我说不来嘛,如今还闹出人命,你看现在怎生是好?”
“你傻呀,她自己病死的,与你我何干?”
“赶紧再找找!”
“没了,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能藏在哪里?也许传言有误,还是回去吧!”
“别急!他不敢诓骗你我,再看看!”说着将手伸向妆台,将抽屉拉开,依然一无所获!
“外屋有没有?”
“找找看!反正外屋下了药,他们一时半会醒不过来!我们麻溜些!”
两人将屋子里里外外搜了个遍,一无所获!又回到里屋。正打算离开,其中一人又望了一眼抽屉口,将手摸了进去。
“在这里!乖乖。不得了!”那人说着,将手抽了回来,手中赫然多了个硕大荷包,胭脂红烫金暗色云纹。显得极贵气,一看就不是凡品。
“看看,里面有什么好东西?”两人同时吞了吞口水。
“看什么看,时候不早了,赶紧离开!”不待另一人回答,立刻将那足有两个拳头大小的荷包往怀里一揣。
迅速将一切恢复原样,互望一眼,便消失在雨幕中......
转眼两黑衣人向村后小景山飞奔,两人目光翼翼生辉。彼此心照不宣,满心欢喜!但两人身后坠着个人,不急不缓,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
直至小景山一片浓密灌木丛,手起刀落,血水伴着雨水很快渗入黑土中消失不见!不消片刻一切恢复平静,天地只剩烟雨迷蒙。
此时那床上的死人,竟然动了!慢慢收缩着身体,再次拢成一团!许久一切恢复了平静,正如窗外的雨,静谧安祥。
鸡鸣,由远及近,一声又一声地传来。
“呀,这是哪个杀千刀的,怎么将我这衣裳扔在地上?”方老太一声爆喝中气十足,紧接着踢踢踏踏的跑动声。节奏感十足,彪悍!
“老大家的,怎么还不起,难道让我这老婆子给你烧火做饭不成?”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不断从外面传来。
“来了!快起来,当家的,我这是怎么了,头疼得厉害!怎的睡得这般死沉?”花氏甩了甩头,从床上撑起身子,看向外面已然天光大亮。
“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在门口躺着?”花氏悚然一惊,一下子扑了过来!
“爹,娘!不好了,当家的在门口昏倒了!”花氏再顾不得矜持,惊慌失措得大喊起来。
“你说什么?”方老太一声惊呼,从隔壁跑了过来,一众大大小小冲了进来,瞬间屋子里挤得满满当当。
“还不快扶到炕上去,这是怎么整的,好好的人咋就倒在这里?快叫张老郎中!老二老三傻站着作甚?还不赶紧将人扶起来?”花老爹腿脚不慢,脑子也反应极快。
老二老三这才同时出手,将他们大哥扶了起来,只是人事不知,不明吉凶。
“兰儿,你快去把你张爷爷请来,给你大伯瞧瞧,到底是咋地了?”方老太一拍自家孙女,将人推了出去。
花锦兰答应一声,飞快地跑了出去。
花氏扶着自家男人,早已泪流满面,手在不断地颤抖,完全失去了方寸。
整个茅屋如同煮沸了的水!
“家里仿似被人翻动过?这也丢了一件衣裳?难不成遭了贼?”方老太这才察觉不对,开始打量四周。
花氏脸色惨白,猛然爬起闯进里屋,看向床上,只见床上小人儿一动不动。伸手一摸,滚烫一片!吓得一屁股坐在床上,泪水就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快快请郎中,棠儿身上怎的这样烫人?快快!”
“吼什么?郎中已然去请了!还不赶紧看看,丢了什么东西没有?”在此方老太更关心财物,这大儿媳有些嫁妆,否则哪有机会二嫁她家?至于床上的拖油瓶是死是活,她一点儿也不在意。
“娘,人命重要,还是钱重要?”花氏气急,早忘了是在与谁说话,大喊出声!一天到晚就惦记她那点儿嫁妆。
怎么这么吵闹?床上小人儿苏醒过来!小包微微隆起,又无力地塌了下去!
“这不是没事吗?大惊小怪!还不赶紧去看看,丢了什么东西没有?”方老太更关心这个,不待花氏答话,已然四处翻找起来!
景棠缓缓地动了动,但睡姿不对站起来重睡,奈何手脚压得麻木,根本爬不起来。
昨夜就觉得寒冷异常,所以将自己团作一团,可依旧寒冷彻骨!如今头痛得欲裂,浑身僵硬根本动弹不得!